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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霸道夫人刁蛮奴


送走了平儿,她终于是有了时间也有了心情,她一向尊循着顾某人说的,打铁要趁热,报仇要趁早的处事道理,免得时间久了会淡忘受冤屈时的愤恨,同样也淡化了报复时所产生的快感,顾某人虽说话不算数,可他说的有些道理却很是管用。

        夜色浓郁,空气中略带寒气。芙蓉院外有棵高大的槐树,枝繁叶茂,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高高的树干上一个黑色人影悄然静立,她静静地盯着芙蓉院里的一干人等,站得笔直,纹丝不动,就好像是已经和树融为了一体。

        堂屋的暖榻上,一身华服,妆容精致的少夫人蔡丽春拿着各种玩物正在逗弄着她两岁大的宝贝女儿,“囡囡,你看这是什么呀?”

        她一脸慈爱地抱起女儿,温柔地道:“这是免儿爷,是你阿姥从娘的老家捎过来来,是囡囡中秋拜月的月神爷哦,他会保佑囡囡一生平安顺遂的。”

        那兔儿爷是个泥塑的玩物,只有三寸高,粉白面孔,兔首人身,手持玉杵,很是憨态可拘,小女儿欢喜地接了过来,她把手伸进孩子腋下挠痒,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捧着母亲的脸,蔡丽春笑容满面,显得十分和蔼可亲,在灯光下像是有层母性的光环围绕,竟是十分的好看。

        树上的人儿冷笑,真是有些讽刺,即使再恶毒的女人面对自己孩子时也是表现得慈眉善目,好像是这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她给别人家的女儿制造灾难波折,却想着要自家女儿平安顺遂。

        这时,有哭声从苑里天井处传来,还夹杂着板子抽打在手心上的脆响声。

        芙蓉院里的一等侍女迎夏,手持几指宽的木尺,一边凶狠的抽打着站在面前的几个低等侍女的手心,一边训斥:“几副绣品都赶不出,留这双手还有何用。”

        许是打累了,她放下木尺,叉着腰喘着粗气。

        一个低等侍女抽泣着,偷偷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道:“迎夏姐姐,平儿不在,我们少了一人,确实是赶不过来。”

        提到平儿,迎夏更加怒了,扬手一个巴掌扫过,那低等侍女脸上顿时出现个硕大的红印,她双手捂着那打红了的脸,眼泪簌簌往下落。

        迎夏大声喝叱道:“你还敢提那小贱人,你们几个也把皮给我绷紧了,再有敢借刺绣去勾引大公子的,那贱人便是你们的下场!听到了没有!”

        那一排婢女头低得更低了,齐声答道,“是,奴婢们知道了!”

        看着面前唯唯喏喏的众人,迎夏有些得意眉梢一挑,满意地点了下头,双耳处坠下的珍珠耳饰摇晃有些刺眼,树干上的人眼神里寒霜闪现。

        迎夏遣散了众人,正要转身朝正院走去,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寒意,,她回头狐疑看了一下身后,庭院空旷,树影重重,并无异样,她歪头笑了一下便不再在意地转身而去。

        冷月如霜,洒在地上一片清辉,树上的人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泛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我答应过你不动她,可我并没有说不会动她身边其他的人。她从树上一跃而下,悄然无声,冷风吹来,掀起她粗麻布衣的衣角,娇小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深夜,与国师府一墙之隔的外院一片死寂,黑漆漆的柴房里,昏迷的迎夏被捆绑着手脚,嘴里塞着布条被扔在冰冷的地上。

        路遥远静静地站在的她面前,打量片刻后,她抬起脚用力踢在她的肚腹上。

        迎夏痛得闷哼一声,悠悠醒转,一见路遥远,她愣了下,随即依稀记起她好像是平儿在后院那位做杂役的妹妹,顿时,她愤怒地睁大眼瞪着路遥远,嘴里用力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路遥远蹲下身,猛地伸出手狠狠地扯下她耳上的珍珠耳坠,瞬时迎夏的双耳处血肉分开,鲜血直流,一种难以言喻的火辣疼痛感觉从双耳处传来,迎夏塞着布条的嘴里发出低沉的惨叫。

        路遥远冷冷地看着她,手上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阴恻恻地说道:“你要是再这么瞪着我,我会把你眼睛挖下来!”

        很明显,在那把明晃晃的尖刃面前,她的话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迎夏肩膀处的衣衫被双耳处流下的鲜血染红,她吓得面容惨白,胸口剧烈起伏,瞪向路遥远的极尽怨毒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惊恐,她忍不住全身颤抖地哭了起来。

        路遥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别哭啊!你一哭搞得我就容易心软了。”

        她手持匕首缓缓抬起迎夏的下巴,冰冷的锋尖透着渗骨的寒意,语气却是最柔和不过:“你看啊,拿人家的东西是不对的是吧,我只是从你身上拿回来而已,你哭什么呢?这好看的耳坠市集上多的是,你自己去买就是,又何必惦记别人的呢?乖……不哭了!”

        匕尖从下巴慢慢的划过直至颈脖间,只需轻轻一送便立马能刺穿喉咙,迎夏脸色煞白,路遥远靠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回答得好我就放了你,不过……可不许喊叫,否则我会立马割破你的喉咙!”

        迎夏早已面无人色,满眼惊恐,听到她的话被吓很明显动都不敢动。

        路遥远伸手扯开她口里的布条,还没等她发问,迎夏便立马求饶道:“好妹妹,求求你饶了我吧!耳坠是平儿前些日子送给我的,并不是我……啊……”

        话音未落,只听到“噼哩啪拉”的一阵掌掴声。只打着迎夏眼冒金花,头晕目眩的。

        “我好像刚有说过要你如实回答!”

        路遥远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腕,阴冷的眼眸中透着汹涌的杀气。那耳坠是她送给平儿的生辰礼物,平时她最是珍爱,又怎会肯拿来送人。

        迎夏狼狈地吐出一口血沫,再不敢胡言,“我说,我说。那日我带人把她抬去了后院,郎中都说她不行了,我瞧着这珍珠耳坠好看便一时动了贪念。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求求你放过我吧!”

        路遥远沉声问道:“那蔡丽春为何要打她?”

        迎夏回道:“大公子连续几日都宿在倚梅院洛雪姨娘处,少夫人心里烦闷正在气头上……也是平儿运气不好,正好去送给大公子绣的荷包。少夫人骂她……”

        迎夏有些不太敢说,生怕又触动了面前这个凶神恶的逆鳞。

        路遥远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追问:“骂她什么?”

        迎夏支支唔唔,“有……有些难听,你也知道少夫人一贯善炉,其实那天大公子夸平儿手巧,女红做得好的时候少夫人就已经很不高兴了。说是平儿下贱胚子有意勾引大公子,便命人,命人……”

        说到这里迎夏更是害怕得身子哆嗦起来:“是少夫人叫我们几个把她拖下去惩罚她的,主子发的话我们不敢不从啊,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推的她,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平儿倒在花坛处,后脑磕在石头上便昏死了过去……”

        黑暗中,路遥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良久,她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硬塞进迎夏的嘴里。一拍她的下鄂,她便忍不住的咽了下去,她害怕地看向路遥远,“这是什么,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路遥远冷笑,“这是毒药!”看着地上的迎夏,她缓缓道:“一个时辰后你会觉得全身僵硬,四肢麻痹,如虫噬般瘙痒疼痛,渗骨渗髓。”

        迎夏脸色大变,眼中含着怨恨地瞪着路遥远。

        路遥远冷冷地看着她,道:“我已经很久没杀过人了,但最近确实是有点想杀了……所以,你别逼我!”

        迎夏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路遥远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每隔十日服一次解药你就不会死,不过,这毒药是我亲手调配而成,解药也只有我有。如果今晚的事你说出去了,那你不光不会从我这拿到解药,我还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放心,我保证不说出去。”眼中再不敢有怨恨,她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这时一记重击从脑后颈处传来,她顿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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