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暗流

日帝国首都，东木。
  繁华的涩谷街头，拉米瑞兹和卡洛儿旁若无人的走在街边。
  “纽市那边的事情已经彻底落下了帷幕，这一批的公司员工，合格者尽数送往了第七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卡洛儿双手合抱着一些文件，面带崇敬的看向拉米瑞兹。
  停下脚步，拉米瑞兹向西方看了一眼，“没想到伊斯特尔还留有这种后手，真是一个充满谜团的人，直到现在，我依然看不透他。”
  顺着拉米瑞兹的目光，卡洛儿也向纽市的方向看了一眼，她静静的站在原地，并未开口打断拉米瑞兹的思考。
  卡洛儿在拉米瑞兹的身边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对方的一些习惯她多少知道点。
  “不久之后，伊斯特尔肯定会来东木，到时候，你说是我们的胜算大，还是，组织一方的胜算大？”
  “虽然我方损失了两名人偶，但也得到君玄和蒂娜的帮助，而组织那边，明面上只有伊斯特尔和西普里安两位王，我方的胜算应该更大些。”
  拉米瑞兹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厄瑞玻斯’、破局者计划、或许还有些别的东西，所有未知、不解的点都有可能是对方翻盘的底牌。”
  看着擦身而过的人流，这番拥挤丝毫不亚于纽市，拉米瑞兹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以前不论是我还是伊斯特尔，都小看了王以外的人，却不知，再微弱的力量，经过发展壮大，外加契机，都会成为强有力的搅局者。”
  “您是说伊斯特尔的打压方式并不可取？”
  拉米瑞兹摇了摇头，“他的做法没有错，只是小看弱者是强者的天性，毕竟没有猛虎会在一群蚂蚁身上浪费精力，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发生了，纵使事件的影响再大，也不能说明决策者是错误的。”
  “但我们要做的，恰恰是要消除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卡洛儿的语气中有难以压抑的兴奋，甚至可以说是狂热。
  “不错。”
  “完美的世界。”拉米瑞兹咀嚼着这几个字，看向前方。
  在不远处，站立着一个高个白皮肤的男人，对方在此刻也看到了拉米瑞兹，顶着拥挤的人流，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拉米瑞兹先生，真是不敢相信，您竟然有如此伟大的宏愿！”克劳迪乌一边伸出右手，一边紧张的开口说着，像是初见老师的学生。
  “你好，克劳迪乌先生。”
  握过手，拉米瑞兹用余光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流，眉头微皱，人群便自动避开了以他为中心半径一米的区域。
  见此，克劳迪乌的呼吸不由得加重了些。
  这种力量，只有这种力量才能实现那伟大的事业，也只有那伟大的事业才值得自己奉献全部。
  “没想到，克劳迪乌先生来的这么快，我原以为还要再过几天。”
  “升职很难，辞职就简单多了，而且我也担心组织会查到我头上。”
  “哈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卡洛儿的嘴角也微微翘起，她知道克劳迪乌因何而来。
  实际上，公司的所有人，不，应该说是“新国”，Spirit公司不过是新国吸纳人员的一个机构。
  新国中的每个人都是因为一个原因追随拉米瑞兹的，那是所有人的共同理想——完美世界。
  “能否让我参观一下。”克劳迪乌欲言又止，神情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毕竟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对方的大本营。
  “没有问题，第五区离东木比较近，今天过后，你可以去看看。”言罢，拉米瑞兹看了卡洛儿一眼。
  卡洛儿会意，点了点头，转首看向克劳迪乌。
  “克劳迪乌先生，我来安排，明天一早出发。”
  “太好了，麻烦卡洛儿小姐了。”克劳迪乌心跳加速的同时，暗自松了口气。
  自己活了几十年，如今，终于要开始有意义的人生了，为了全人类！
  2月15日，近乎整个柏木都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所幸并不影响飞机的起落。
  开舱门，下飞机，王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熟悉的空气，从密闭的环境来到外界，本应该是神清气爽，可此刻的他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回到公社后，几人简单的聊了几句，便各自分开了。
  提着行李箱，王彻径直向公寓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凯文的方向，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很有默契的各自移开了目光。
  先好好休息休息，然后，王彻的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名字，丹尼尔、特鲁曼、米娅、刘槿、奥古斯特……一件件来吧。
  会议室，凯文推开房门，就见里面坐着两个人，还有，凯文看向第三个空位上的电脑，屏幕是一片漆黑，但摄像头处却微微闪着光亮。
  凯文目光一凝，对着那台电脑，微一欠身，以示尊敬，随后便走向了奥古斯特坐过的主位。
  看着自然而然坐定的凯文，阿尔弗雷多脸上的疤痕抽动了下，有些不快。

  梅洛迪仔细打量着凯文，她对凯文并不是多么熟悉，只是有过一些简单的了解。
  但这几日，公社高层关于凯文召开了很多次会议，这让梅洛迪对这位戴利家族的上任族长有了些许好奇。
  “凯文，你为什么想坐社长这个位置？这不太像你的性格。”阿尔弗雷多的语气有些冷淡，听起来更像是质问。
  “我前几日就在电话中说过了，是奥古斯特临死前拜托我的，他说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便打算从纽市回来之后，正式引荐我成为公社的下一任社长。”
  阿尔弗雷多和梅洛迪对视一眼，这些话他们早就听过了，这几日连番开会也是在商议这件事。
  “戴利家族一直是公社最大的支持者，你和奥古斯特又是至交，他打算将公社托付给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梅洛迪的语气较阿尔弗雷多要平和一些，“如今只有我们两人坐在这里，想必你能看出公社的态度。”
  “当然。”凯文对梅洛迪报以微笑。
  他知道梅洛迪的一些事情，对于这位德高望重，又与世无争的老妇人还是心存敬意的。
  “今天我们两个作为代表见你，并不是商议你成为新任社长的事，而是想问你一句话。”梅洛迪有些暗黄的瞳孔中闪过两道精芒。
  “你有没有把握应对如今的局势？”
  迎向梅洛迪的目光，凯文的语气自信且坚毅，“奥古斯特相信我，而且，”凯文的视线依次扫过阿尔弗雷多和那台电脑，“你们有更好的人选吗？”
  奥古斯特的办公室。
  凯文打量着四周，他并非第一次来这里，但现在却感到如此的陌生。
  走到桌前，凯文的手掌轻轻抚过桌面，感受着它前任主人所留下的痕迹。
  “有关你成为新任社长的决议，明天会发布公告。”梅洛迪有些疲倦的坐在沙发上，下意识的看向桌后的办公椅。
  隐约间，梅洛迪又看到了奥古斯特，他正在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看着文件。
  你呀，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几十年，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梅洛迪心中叹息一声，移开了目光。
  从口袋中取出一把钥匙，梅洛迪将其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随后看向书架。“他就在那里，他的存在是公社的机密，在公社中，也就是我、奥古斯特、阿尔弗雷多还有另外两人知道。”
  凯文点了点头，目光凝重的看着书架，他在几天前也不知道公社内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
  “先让人将需要处理的一些文件拿给我吧。”
  梅洛迪嗯了一声，起身走向门口，当她的手掌放到把手上时，动作一顿，“凯文，你有把握吗？”
  闻言，凯文的瞳孔中闪过王彻的影子，他不自觉的回忆起王彻的计划，语气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
  “有！”
  纽市。
  兰迪和格温德琳行走在一处陵园内。
  “你还好吗？要不回车里等我。”兰迪搀扶着格温德琳，语气关切。
  “我还好，我也想去祭奠一下那个叫艾唯的女孩。”格温德琳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身体虽未痊愈，却有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两人慢慢走着，没多久，来到了一块崭新的墓碑前。
  艾唯·帕特尔
  兰迪和格温德琳双双摘下帽子，对着墓碑深鞠一躬。
  看着放在碑前的三束花，格温德琳一边戴着帽子，一边看向兰迪，“另外一个人是谁？”
  “王彻，他当初拜托我的。”言罢，兰迪看向墓碑上艾唯的黑白照片。
  “猫咖的事我来负责，我将它交给了你的两位员工，她们十分热爱这家店，有她们的照料你大可放心，要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也嘱托了她们给我打电话，一切都会照常进行下去的。”
  “再见了，艾唯。”
  “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吗？”坐在车里，格温德琳问起了兰迪的计划。
  “我从小就想开家面包店，过去看中了一处店面，前两天我买了下来。”
  格温德琳随手撕开一包薯片，她这段时间不能喝酒，只能借此转移一下注意力，“挺不错的，我就以管理入股了。”
  听到格温德琳赞同自己的想法，兰迪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先前，他还一直有些担心，格温德琳要是不喜欢那样的生活该怎么办。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多米尼恩，西姆斯曾经的住所。
  从车窗内看着熟悉的住宅，格温德琳不自觉的回忆起自己、埃德温、西姆斯、南希四人曾经的岁月，眼下却是物是人非。
  无奈的苦笑一声，格温德琳有些感慨命运的无常。
  “不进去看看吗？”
  格温德琳摇了摇头，“难免会留下痕迹，还是算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走吧。”
  “前辈，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叫我格温德琳吧，哪也不去了，回面包店，回家。”
  在附近的某个角落，南希和西普里安从阴影中走出。看着驶向远处的车辆，南希的目中流露出些许哀伤。

  “西普里安，多谢了。”
  “没什么的，今天的事我会烂在肚子里。”西普里安诧异的看了一眼离开的汽车，“只是没想到，竟真的被老板猜中了。”
  “你是不是以为老板是一个对事务缺乏兴趣，做事有些大条的人。”
  西普里安点了点头，“他确实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上心。”
  “不是这样的。”南希摇了摇头，“就像今天这件事，老板就推测到了这种可能，我与他相处的时间最长，深刻的意识到，很多时候，老板只是大巧不工，看似随意的行为，往往是为了某个大局。”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实力太强，所以老板才有这样的行事风格。”
  “他的智慧超乎我们的想象。”南希转过身去，“我们走吧。”
  西普里安一愣，“不使用‘行者’吗？”
  “陪我到处走走吧，我想散散心。”
  闻言，西普里安的脸上升起一抹笑意，立马转身跟上了南希。
  2月17日，俄帝国北部海域，海洋交响曲号沉没地附近，公社众人当时和“漩涡”爆发大战的地方。
  一艘快艇行驶到了这片海域，快艇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一名男子走到船首，看着浓郁的雾气，点了点头。
  “幸亏有这片大雾的遮掩，要不然还真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要是被军方发现了，免不了要浪费一些手脚。”
  男子看着下方漆黑的海水，一股恐怖的气息扩散开来，惊得附近的鱼群一阵骚乱，纷纷远离了这里。
  “该醒醒了，‘漩涡’。”男子目光平静，在其瞳孔深处却隐藏着一丝寒意。
  不多时，海水开始翻动，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变得沸腾，漫天的水花四溅，“漩涡”那庞大的身躯浮现而出，将快艇围在中间，蟒首朝着男子，两只硕大的蛇瞳中散发出凌厉的杀意和兴奋。
  但“漩涡”却并未发动进攻，作为动物，它有着非常敏锐的本能，虽然对方体型小的可怜，但它能从其身体中感受到恐怖的力量，这股力量甚至不弱于自己。
  这让“漩涡”十分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漩涡”，男子不自觉的露出了冷笑，但一想到来此的目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负面情绪压了下去。
  男子目光一凝，看向“漩涡”的头颅，在“漩涡”的头顶上有两个凸起，像是普通人身上起的大包一样。
  “蟒化蛟，可惜你很难走出这一步。”
  “漩涡”的身躯扭动，发出一声威胁似的低鸣，看样子对于男子的话相当不满。
  “你果然可以理解人类的语言。”男子眼睛微眯，想到了些什么，盯着蟒首。
  “我今天是来和你做笔交易的。”
  ……
  慢慢的，“漩涡”的双瞳中闪过一阵异彩，以及渴望。
  男子点了点头，“既然你答应了。”
  说到这，男子话音一顿，抬起右手，一把将自己的整条左臂扯了下来，向着“漩涡”头颅的方向抛去。
  “漩涡”兴奋的一张口，将手臂吞入腹中，随后仰天发出一声嘶吼，音浪滚滚，传向远方。
  男子左臂断口处肉芽蠕动，下个刹那，一条崭新的手臂生长而出，与此同时，滔天的威压从他身上涌出席卷向“漩涡”。
  原本有些忘形的“漩涡”随即按捺下情绪，收起了心中暗藏着的杀死对方的念头。
  它意识到，除非自己更进一步，要不然，即使是在海上，自己的主场，也未必斗得过对方。
  身躯下潜，“漩涡”的头颅扭动，不再去看男子，而是再度返回了水下。
  注视着微微泛着涟漪的海面，男子叹息一声，“这可真是一步险棋。”
  感慨了一句后，男子便返回船舱，启动快艇，离开了这里。此处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柏木。
  在拜访过丹尼尔、特鲁曼两位和自己关系比较深的长辈后，王彻便带着诸多纪念品赶往了米娅家。
  陪她玩了两三天，不久之后，王彻收到了来自公社的通知。
  18日，圣灵墓地。
  王彻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来到了这里。
  刘槿、凯文、泽佛、范东临、弗兰克、蕾娜、马维特、叶戈尔……
  粗略的扫了几眼人群，王彻认识的，不认识的，加起来，足足有三、四百人，这些人都是奥古斯特的朋友、下属或晚辈，王彻仿佛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奥古斯特数十年的岁月经历。
  收回目光，王彻看向墓碑，难掩的哀伤从心头升起，让他的眼眶微红。
  “您这一走，一个时代也就落下了帷幕。”
  伴随着人群的渐渐散去，范东临走到王彻近前。
  “‘终结’在纽市时的异样，我告诉了梅洛迪大师，她有可能找你询问一下具体情况，我提前和你说一声，有个准备。”
  “嗯嗯。”王彻点了点头，顺着范东临的目光向前看去，就见泽佛正站在一辆汽车旁向这边招手。

  “你这是要回美帝国吗？”
  “那边有需要我帮忙的事。”说着，范东临回头看了一眼奥古斯特长眠的地方，“参加完葬礼，我立刻就得回去，再见了。”
  王彻抬了下手，算是和对方告别。
  “王彻。”
  听到有人叫自己，王彻循声看去，是索菲娅和林木瑶。
  王彻目光诧异的看向两女拖着的行李箱。“你们也要走？”
  “不错，跟你、刘槿、凯文几人打过招呼就走，去埃及。”
  “埃及？”
  “有关拉米瑞兹的事，”索菲娅走得近了些，并压低了些许声音。
  “当初，范东临在伊斯特尔濒死时，曾听他说过‘教皇’、人偶这两个词，结合当时的状况，凯文推断，公司领袖拉米瑞兹的真实灵赋应当是八级‘教皇’。”
  “公社有关‘教皇’的记录有限，在埃及，距今200多年前，曾出现过一名拥有该灵赋的异种。”
  “我和林木瑶打算去埃及调查有关这方面的情报，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为以后可能要面临的战争添一份胜算。”
  “原来如此。”王彻仔细听着索菲娅的话，点了点头。
  眼下，不论是组织还是公司，都仿佛蒸发了一般，没有了动静。
  但任何人都明白，这两方多半是在各自积蓄力量，当他们再度爆发时，必定是携着摧枯拉朽之势。
  “如今，艾伯特在公社进行教育和训练，他在这边没什么熟人，要是有时间的话，麻烦你偶尔去看看他。”
  “我明白，”王彻向着林木瑶露出一个笑容，“我懂这种感觉，会给予他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林木遥深深的看了王彻一眼，并报以微笑。
  “我们出发吧，早去早回。”索菲娅冲着王彻一挥手，作为告别。
  回到公寓，王彻在公社门口遇到了刘槿。
  “有事吗？喝一杯。”
  打量着刘槿，王彻发现她眼皮微肿，整个人的状态也有些低沉，“故人已逝，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刘槿避开了王彻的目光，“你喝不喝？”
  “去哪儿？”
  3-12，刘槿的房间。
  王彻刚一进门，就感觉眼眶被挺了一下，手办、棉花娃娃、还有大量的挂件。和她的房间比起来，自己的7-07就像是毛坯房。
  刘槿从冰箱里取出几罐啤酒和一些速食半成品，简单烹饪了一番，没一会儿就搞定了四个菜。
  两人碰了一个，刘槿猛灌了一大口。
  “王彻，你知道吗？我一直将奥古斯特当作爷爷，他对我也如亲孙女一般。”刚一开口，两行泪水便顺着刘槿的脸颊滑落。
  “我一直想帮他做些什么，但总是有心无力，很多时候，我都是躲在最安全的地方，默默的看着，我好难受啊。”
  王彻轻扶过刘槿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王彻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刘槿。或许她此刻需要的是一次发泄吧。
  感受着刘槿逐渐失控的情绪，王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哭吧，哭吧，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释放出来。”
  待刘槿有所缓解后，两人喝着酒，聊起了彼此的过往，不知不觉间，刘槿已经有些神志模糊了。
  看着桌上快放不开的空罐子，王彻摇了摇头。
  将刘槿抱到床上休息，随后又收拾了一番卫生，正准备带着垃圾离开时，王彻停下了脚步，将垃圾放在门口，走到刘槿的床边，半蹲下，轻抚了一下她耳边的秀发。
  “傻丫头，好好休息吧，未来的路还很长，苦难终将过去。”
  “我，我知道了。”
  王彻听着刘槿迷迷瞪瞪的回答，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缓缓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后，王彻轻轻吻了一下刘槿的额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站起身来，王彻走到门口时，眉头微皱，有件事情他需要确认一下，“你的真实灵赋是不是和危险感知有关？”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果然，王彻拿起垃圾袋，将灯光一关，轻轻合上了房门。
  圣灵墓地。
  此时，已是晚十点左右，晚上的墓地都会透露出些许诡异，这个时间，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正是因为如此，王彻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再度返回。
  今夜，月虽未圆，却很亮，就算没有手电筒，也能借助月光行路，不多时，王彻便来到了奥古斯特的墓碑前。
  看着碑上的姓名和照片，昔日种种在王彻的脑海中接连浮现。
  现在想想，自己最早对奥古斯特的了解，还是那封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信，明明只隔了不到一年，如今想来，仿佛是过去了很久很久。
  王彻向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奥古斯特先生，抱歉，我做了对不起您的事。”
  挺起身来，王彻目光坚定的看着奥古斯特的遗像，“但我一定会给公社一个光明的未来，不负所托。”
  言罢，王彻抽出“刺血”，斩向自己的左臂。
  不远处，正有两个人注视着这边。
  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虽然凯文已经知道了有关对方的事情，但当其真实的站到自己身边时，心中还是会震惊。
  “你不去阻止王彻吗？”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我了解他，王彻的心不是铁做的，不付出些什么，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就算他明确，奥古斯特会原谅他的行为，也是一样。”
  闻言，凯文轻叹了口气，“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奥古斯特的选择了，不论下一步计划能否成功，单单是你的存在，就足以震撼到所有人。”
  “我得换个身份了，要是用以前的名字，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凯文点了点头，“说的对，你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让我想想该给你换个什么名字，以及身份。”凯文琢磨着，脑海中呈现出对方原先的姓名。
  汉斯·查理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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