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付出代价
莫静言一笑，道：“谢就不必了，只要你好就行。”
程诺垂眸，不明白莫静言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莫静言看出端倪，从衣兜里拿出钱夹，打开，那里面是一张照片，一个女孩子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站在竹筏上。竹筏在行驶，照片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看出那是她。
程诺一惊。
莫静言笑道：“我找你已经找了好久了。”
程诺心惊。
莫静言说：“你不必惊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并无恶意。我也没有想到会和你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
程诺慢慢消化掉这件事，她抬眸看着莫静言。她越看越觉得他与习决真的是长相神似，不由问道：“你认识习决吗？达远集团的太子爷。”
莫静言一笑：“哦，那是我外甥，我是他舅舅。”
程诺的手不觉抓紧了被单，她瞬间垂眸，怕被莫静言从眼神里看到什么。
莫静言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程诺。”
“程诺，这个名字很好听。你姓程？”
“是，禾字旁的程。”#@$&
“好的。这是你的手机，丢在车上了。”莫静言摸出手机给程诺，手机已经关机了。
程诺接到手里，盯着手机好久才打开机。显然，莫静言已经帮她充过电了。
在这个过程中，莫静言对她说：“我叫莫静言。大家都叫我莫先生，你以后可以叫我静言。”
程诺瞬间抬眸看着他，脱口而出说道：“我应该叫你莫叔叔比较好。”说完，她发现莫静言的脸色不怎么好，又改口：“叫静言也行的。”
莫静言笑了，拍拍她的肩膀说：“我比你其实也大不了几岁。”%&(&
程诺偷偷在心里算了一下，他怎么也有四十几岁吧，用四十几岁减去二十几岁，他快大她二十岁了，还大不了几岁。
程诺低头看着手机，手机开机后就一连响起几声信息声。
莫静言起身去洗水果。
程诺点开信箱，看到那些信息的发送者名字眼圈红了。习决，他还给她发这些信息干什么呢？
难道是要嘲笑她，觉得他害她害的还不够惨？
程诺没有看信息，直接就全部删除了，而手机上习决的名字她也改成了周扒皮。
做完这一切后程诺搁下手机，莫静言洗好水果回来，拿水果刀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准妈妈要多补充维生素。吃完苹果吃些葡萄，葡萄吃的多将来孩子的眼睛才漂亮。”
程诺啃着苹果，听着莫静言这些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想，如果现在坐在病床边给她削苹果的是习决该多好啊。
这些话要是习决说出来，她该多幸福啊。
可越是有这样的想法，她就越感觉难过。
“怎么啦？看你的样子苹果很难吃？”莫静言拿过去咬一口，“没有啊，挺甜的。难道是你爱吃酸口？哦，对了，怀孕的女人都喜欢吃酸。”
莫静言猜测着又吩咐张姐去买些酸口的苹果来。
程诺一时心里更难过，在这个她最艰难的时候，她亲近的人都不在身边，而让莫静言这个意外遇到的人对她这么悉心照顾。
程诺努力笑一笑，清了清喉咙对莫静言说道：“我现在告诉你，我现在的口味爱吃酸，不喜欢辣，尤其想喝紫米粥，不放糖的那一种。”
“好，好，我这就打电话让人做好给你送来。”莫静言说着起身去打电话。
程诺看着他的背影想，她必须让自己马上好起来，连一个陌生人都对她这么在乎，她有什么理由和资格放弃自己？
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她何必不笑着活下去？
程诺让自己笑，开心的笑。
莫静言打完电话转身看到她这样的笑，不由也轻松一口气，跟着她笑起来。看来这个丫头，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
程诺腿上的伤并不严重，医生消毒上药包扎后，经过一天一夜伤口已经结痂，现在也不怎么痛了。
程诺说：“能出院就好了。”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住医院，像住监狱一样。
莫静言听她这么说，就叫了医生来，询问过后，当即决定带她出院。
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莫静言驱车带程诺离开医院。他们的兰博基尼飞速行驶在城市的主干道上。
莫静言说：“我家住汀南。”
程诺道：“那可是个好地方。”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汀南住吗？”
程诺顿了一下说道：“我愿意。”她还有什么资格挑拣吗？何况能离开这座城市对于她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G城说大不大，说小不算小，她跟习决再遇到，那有多尴尬？
何况，习决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吧？知道她在夜店被人救了，一定会想着法子把她挖出来，再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个习决，她就看不懂了，她那么爱他，他怎么能……
程诺想着鼻头又泛酸，说实话，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甚至奢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经历的一场噩梦。
梦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程诺的手机忽然叫起来，是有电话切入。她看到来电是周扒皮。
她望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和名字，几乎要把手机捏爆。要多努力她才能控制住情绪？
莫静言转头看她，问道：“怎么啦？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程诺瞬间选择了拒接，把头别向车窗，吸了吸鼻子才控制住情绪。
“周扒皮？”莫静言猜到。
程诺点头，看着手机屏幕，视线模糊。这个手机是习决送给她的，当时乔布斯发布的苹果机新款。
习决买了两个，红色机壳的给她用，银色机壳的自己用，当他们一起拿出手机的时候，就像是情侣机。
程诺当时还那么开心，那么高兴。
可现在看着这部手机，当初她有多么开心多么高兴，现在就有多么难过，多么的伤心。
程诺降下车窗玻璃，将手机丢了出去。这意味着她终于告别宝贵的初恋，将它抛弃在这条车水马龙的城市主干道上。
会有无数车辆碾压过手机的身体，粉碎它的屏幕，它会痛的四分五裂，然后没人再认出它原来的模样。就如她一样，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她曾经那么真心勇敢的爱着一个叫习决的人。
而这个世界上，将有一个新的程诺。她会勇敢的活下去，活的要比跟习决在一起的时候更好。
兰博基尼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程诺看着车窗外路旁的香樟树，香樟树的树叶被风吹落了一地，像一堆又一堆飘零的心事。
莫静言转头看她，只道：“丢了也好。回头我送你一个更新款。”
程诺微笑。
生活总要翻开崭新的一夜，虽然程诺晚上做梦还是总梦到以前跟习决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梦中美好的场景还总是卡带，忽然跳转到她在夜店哭喊，求饶，屈辱的时候。
但，最终她是慢慢走出来来了。
现在她跟莫静言生活在汀南。莫静言的房子是一栋很大的欧式建筑，家里请了很多佣人。
房子临近森林公园，程诺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长长的河道，碧水荡漾。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现在是2005年的四月份。
距离习决让她知道恶梦般的真相，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她生活平静，也想了很多今后的事情。
莫静言说的对，她需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需要一个婚姻，孩子出生不能没有健全的家庭。
但是这有点难。
找丈夫可不是抓螃蟹，到市场上挑新鲜的，美味的就好。
莫静言是习决的舅舅。
程诺一直在考虑这件事。跟莫静言住在这里这么久，她也不是不知道莫静言的心思。
明里暗里，他都在说，他愿意娶她。
可她呢？
莫静言的确是一个好人，可是她如果选择嫁给他就是害人家。
她的心已经死了，她不相信这辈子还能爱上其他人。
其实给孩子找父亲，随便谁都可以，反正不会是习决，嫁给谁又会有什么关系？
只是莫静言已经四十几岁，他陪她蹉跎不起！
茶几上放着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程诺随手翻阅，看到里面琴瑟和谐的倩影。
习决拥着林依依，他们笑的多甜蜜。
习决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笔挺，林依依一套大红色的洋装，衬得两个人都满脸喜气。
报道里说，达远集团的继承人和高贵的林依依小姐即将完婚。
他们要结婚了，就要结婚了。
程诺的手指快要把书页捏碎了。
他都已经这么幸福了，她为什么不可以？
他这么幸福，她的心好痛？她不是自私，不是坏人，可是她就是不可以看着他这么幸福！
程诺猛然挥掉了茶几上的一切，目赤欲裂，疼痛自她的奇经八脉散开。
她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恨到一定要想尽法子不能让他幸福！
他要跟林依依结婚了，没关系，那么她也结婚，在他之前。
莫静言是他的舅舅，那她就嫁给莫静言好了，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她很期待，他看到她这个准舅妈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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