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损失惨重

梁夫人怕他犯浑，道：“景儿，你姨母不是还叫你下午进宫请安的？别耽搁了。”
二夫人看出梁夫人的意思，附和道：“是啊，梁公子且放心去吧。”
梁景也明白，不能坏了林楚玉的名声，便笑问道：“听说年后苏家的几位小姐也要请先生回来教书了？”
“不过是学些简单的字画，不做个睁眼瞎罢了。”二夫人不知道梁景打着什么主意，只小心着回道。
“不知可请了先生了？”梁景又问。
二夫人顿住，看向面色不大好的梁夫人，尴尬了一下：“倒是还没有……”
“那好，我正认识一个学问才情都极好的先生，年后我便举荐他过来吧。”说完，特意看了眼站在后面的林楚玉，笑道：“那先生林小姐说不定认识。”
林楚玉抬头看他，待对上他满是怜惜和喜欢的眼神，微微一怔，又故意躲开了他的目光。
梁景只以为她是害羞，这才转身上马，走时，拽着缰绳俯身深深的看了眼着林楚玉，笑笑，这才满足的离开了。
只是林楚玉并不是羞涩而是苦恼，梁景看似顽劣，但却是个心胸开阔的好人，她并不想连累了他。
进了府里，二夫人看她在思考着什么，笑起来：“楚玉，你也别怪二舅母说话不好听，二舅母都是为了你好，梁小公子的态度二舅母也看得明白，但梁夫人却是不会答应的。”
“楚玉明白的，楚玉也不敢肖想。往后……”林楚玉想了想，还是道：“往后还请二舅母帮忙，不叫我再见到梁公子了吧。”
“你这样想就最好了，你放心，二舅母一定会帮你的。”二夫人亲昵的说完，立即给一侧的江基递了个眼神，江基会意，笑着走过来安慰般道：“林妹妹，你别怕，表哥我也会帮着你……”
“江公子，听说你今年下半年就要参加秋试？”林楚玉忽然笑问他。
江基看到林楚玉冲他笑，明眸皓齿眼眸清亮，都看愣了，点点头，便听林楚玉道：“那江公子一定是才学过人了，楚玉曾听人谈论前几年的试题，有一道是‘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不知江公子有何见解？”
“这……”江基梗住，他学问还可以，但让他没有停下来慢慢思考后直接作答，他脑子顿时浆糊了，又为了不在人前丢脸，只能强辩道：“周唐嘛……那个外重内轻，就是指……指……”
二夫人都看他憋红着脸还挤不出词的样子，都觉得尴尬。但林楚玉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前几年的试题的？就算她在地牢内三年也看过书，她一个女儿家又能认识多少字？
林楚玉看到二夫人怀疑的眼神，浅笑：“看来江公子还要抓紧时间念书呢，那楚玉就不打搅了。”说罢，行了礼就走了。
江基看她笑盈盈离开，还丝毫没觉得不对劲，二夫人倒是深深盯着林楚玉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了目光，跟江基道：“你也别急，若是能给你牵上汝南王和豫王这条线，不怕你秋试不中，等明儿，就安排你去贡院跟那些贡生们一起念书去。”
二夫人说完，就见婆子从前面跑了来，笑着低声道：“夫人，昨儿从三小姐房里抓出来的男人招认了。”
“招了？说了些什么？”二夫人立即问道。
“老夫人的手段也是厉害，那男人本来嘴硬的，一口咬定是赵姨娘带他来跟表小姐私会的，结果老夫人用了私刑，他熬不住就都招了，却只说是那个叫棠儿的丫环找他来陷害表小姐和赵姨娘的。”婆子道。
二夫人听见没牵扯出大夫人来，不大高兴：“看来大夫人又逃过一劫了。”
“这倒不会，您说巧不巧……”婆子一脸讳莫如深：“今儿一大早，清风院那个叫秋月的丫环忽然说肚子疼得难受，可府里的常驻大夫昨儿回家去了，要中午才回来，结果清风院的人便跟老夫人请了旨意去外头请了个大夫回来。”
二夫人看着婆子一脸坏笑，有些等不及，斥她：“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婆子这才笑起来：“结果这大夫刚请来，三小姐就喊着说身子不舒服，自然就让这大夫先替三小姐看病了，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就看出三小姐身体里被人下了毒，而且时间还不短。”
“还有这等事。”二夫人想起方才离开的林楚玉，又看了看这婆子，隐隐觉得这件事仿佛跟林楚玉有关系，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好清风院病倒了个丫环，三小姐也忽然发了病。
二夫人打发了江基去院子里念书，就带着人匆匆往苏晴芳的院子去了。
等她到时，老夫人正和苏云松都坐在花厅里，大夫人也在，只是依旧紧绷着一张脸，看起来一夜未眠很是憔悴，苏云柔在一侧都哭成了泪人，然而老夫人半点没心软。
“母亲，您也乏了，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会儿？”二夫人过来，行了礼才轻声道。
“我没事，梁夫人送走了？”老夫人问她。
“刚走，楚玉也回来了，可要叫她来？”二夫人看了眼大夫人，才问老夫人道。
大夫人手心微紧，昨晚苏长潇去林楚玉那儿闹，自己现在就已经被推到一个极其不利的位置了。
苏云柔会意，立即道：“楚玉才受了惊吓，便叫她歇着吧。”
老夫人未置可否，二夫人便也打消了把林楚玉也叫来的心思。
不多会儿，里头赵姨娘便跟大夫一起出来了，赵姨娘才出来，就跪在了老夫人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嘶哑着声音哽咽道：“老夫人，妾身愿意剃度出家，只求您一定要救救晴芳，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活不成，妾身也不活了。”
老夫人看着哭泣的她，心有触动。
“大夫，晴芳现在如何了？”老夫人问大夫。
那大夫忙道：“虽然毒入体内已久，但三小姐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幸运之人，这毒虽在体内徘徊，却未进入肺腑，所以接下来只要以人参做药，辅以几味药材小心调养半年，也就能好了。”
“当真？”赵姨娘激动道。
“草民不敢撒谎。”大夫忙道。
赵姨娘闻言，喜极而泣，不住的要磕头却被老夫人叫人拉住了。
老夫人望着眼眶红肿的她，态度和软了些：“人既然没事，你就别哭了，该哭的也不是你。”说完，冷冷望着自己的心腹刘妈妈：“查清楚了吗，到底是谁下的毒？”
“奴婢查问过了，一直以来都是三小姐的贴身丫环负责三小姐的吃食，别人都极少插手。”刘妈妈回道。
“那她人呢？”老夫人继续问。
大夫人袖袍下的手越来越紧，但她目光冷冷的看了眼赵姨娘，却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二夫人看她这个模样，心里暗道不好，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而后便见老夫人的人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微白的道：“老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
“那个叫棠儿的丫环杀了三小姐的贴身丫环，然后自杀了。”丫环紧张道。
老夫人气得站起身来，所有人都赶紧跟着起身，大夫人却暗自松了口气。都死了，那就无凭无据了，就算赵姨娘指认，那也证据不足。
大夫人能感觉到老夫人那如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苏云松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一直想要在这个继母跟前扬眉吐气，却没想到自己的正室竟然会做出这等下作事来。
“祖母，您别生气了，兴许都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的意思呢，好在三姐姐没事，不是吗？”苏云柔轻声道。
老夫人看着苏云柔这张娇美温柔的小脸，满脸讽刺：“亏得你说得出来，外面死的那也是人命，有些人竟都不怕怨鬼来索命么！”
秦妈妈拉了拉苏云柔，苏云柔纵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咽下了喉咙里的话。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又看了眼赵姨娘，道：“这院子不吉利了，晴芳这孩子也要好好休养，府里既然没住的地方，便叫她暂时住在我的院子里去吧。”
赵姨娘闻言，当即感激的砰的一声又跪了下来，她盼的就是这一点，因为今儿扳不倒大夫人，大夫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晴芳能得到老夫人的庇佑，大夫人手再长也没用了。
“云松。”老夫人睨了眼脸色不好看但依旧窝囊的苏云松，淡漠道：“你也算是大房当家的，今儿这些事要是传出去，别人纵然要笑话苏府治下不严，但你这个当家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人戳脊梁骨。”
“儿子明白。”苏云松立即行礼。
大夫人手微微发颤，老夫人不敢轻易处置她，就让老爷这个糊涂虫来处置么？
二夫人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都佩服赵姨娘这一次的算计，不仅把被扔在角落很可能当一枚垫脚石棋子的庶女送到了老夫人膝下，还打压了大夫人，就凭她这样貌身段……往后必叫苏云松宠爱有加，大夫人这次虽然没有彻底被扳倒，也损失惨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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