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选择

长生默默的站在一旁吃着狗粮，瞧见自己爹娘都不搭理自己了，才扯了扯奶嬷嬷的衣裳，一字一顿的问：“盈盈。”
奶嬷嬷知道他必是想去找盈盈小姐玩了，但奶嬷嬷操心啊，有这么个爹，盈盈小姐打小看，以后就是个要上天的，他们家老实巴交的小公子，这日后可怎么办。
此刻刚睡完下午觉，由奶娘抱着穿好了衣裳的盈盈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林楚玉回来，就听到了她这清脆的喷嚏声。
但盈盈不但没有不适，似乎还觉得很好玩，自己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林楚玉刚来，盈盈便扭着屁股爬了过来，跟林楚玉咿咿呀呀的喊着，已经是迫不及待要说话了。
林楚玉自然的上前将她接到怀里在暖榻边坐下，笑着问：“盈盈今日乖不乖？”
“嗯。”
盈盈自己点头。
林楚玉笑弯了眼睛，又问她：“那盈盈今儿有没有尿床？”
盈盈眨眨眼，没吱声。
一侧鸣蝉已经乐得不行了，林楚玉便又问：“盈盈饿不饿？”
“饿……”
盈盈奶声奶气的挤出这个字，露着小白牙已经是等不及要吃东西了。
林楚玉是服了这小人儿精，才屁大点，本能就已经暴露出贪吃贪睡的本性了。
林楚玉本打算叫奶娘抱着盈盈下去吃些东西，才见奶娘母女不在。
“先去拿些吃食来吧。”厨房的婆子们格外细心，掐着日子给盈盈准备花样百出的适合她吃的食物，没有那一日盈盈会是挑食的，因为七八样的食物，总有她爱的。
丫环见林楚玉不曾责备，也悄悄松了口气。
林楚玉察觉到她松气的动作，想到胭脂送来的消息，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便越发不会追究责备了。
刚想罢，又听得珠帘一动。
鸣蝉回头看去，就见刚洗漱梳洗好的奶娘带着小宝来了。
奶娘皮肤白皙，是以脸上那道已经肿起来的巴掌印，再厚的粉都无法掩饰。
她尽力低着头，刚进来，就给林楚玉行了礼，小宝也忍着抽噎，跟在后面行了礼。
“主子，奴婢想求您一件事儿。”
奶娘结结巴巴的开口。
林楚玉浅笑看了看她，让人将盈盈先抱到了里间去，才道：“那张霸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都城里多的是他的仇家，今日他敢露面，便要做好露面的代价。”
奶娘还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林楚玉这话是什么意思。
奶娘立即要跪下来磕头行礼，却又听林楚玉道：“但是还有一件事，你要仔细想一想。”
“什么事？”奶娘胆怯的问道。
“关于你如今的丈夫的事。这是方才胭脂使人送来的，相信这字迹，你应该认得。”林楚玉让鸣蝉将胭脂之前送来的纸条打开，给了奶娘。
奶娘虽没上过学，可以前也伺候过几位小姐，所以些许认得几个字。
自己如今的丈夫许凉，也是个没念过书的，能写的也就那几个字，所以这纸上不多十几个字，她都认识，尤其是‘卖身契’那三个大字。
第一张卖身契，是卖奶娘的，给一个觊觎奶娘姿色但年近六十且克妻的老头子。
而第二张卖身契……
奶娘的手抖了起来，眼里嚼着泪懵懵的看着林楚玉，一时间都不知该哭，还是该就这样死了的好。
“原本我打算将你们母女长期留下来伺候，所以才让胭脂去跟你夫君商议此事，不过胭脂去的那一日不凑巧，刚好遇上你丈夫将你跟你女儿卖了出去。”林楚玉撒了个小谎，但许凉要将她们母女卖出去的事也事实，林楚玉只是不想让奶娘以为，是她们算计了她那个‘老实憨厚’的第二任丈夫而已。
“这是……这是要卖去那脏地方啊！”奶娘哭着跪在地上，自己被卖了也就罢了，可小宝，她怎么能让许凉将她卖去勾栏院那等暗无天日的地方！
小宝看娘亲哭，便也跟着哇哇大哭了起来。
奶娘反应过来，立即给林楚玉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哀求：“主子，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小宝吧，她还这么小，以后她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一辈子忠心耿耿伺候小小姐，主子，求求您救救她吧……”
奶娘语无伦次的哭着，林楚玉没有立即将她拉起来，只是看着她，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平静的问她：“若是我救了小宝，万一他亲爹寻上门来，如何是好？”
“这……”奶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宝却抽噎着抱着自己的娘亲，哭着道：“爹爹让娘亲哭，小宝不要爹爹了，只要娘亲……”
奶娘咬着唇，抱着幼小的孩子，泪眼连连的望着林楚玉道：“孩子没有爹了，他既都要卖了我们娘两，我们娘两从此往后就与他再无干系了。”
“他便是死了，你们也不管吗？”林楚玉继续问。
奶娘顿住，抬头看着林楚玉，看着她冷静和淡漠的模样，再想想自己这前半生的遭遇，虽说古代没有女子敢做出背离夫君的事，但如今她已经被抛弃，已经被骂做残花败柳，她也不在乎这些了。
反正若是小宝能一辈子跟着主子，也不算没有倚靠、
“不管了。”奶娘心一横，咬牙跟小宝道：“小宝你记着，从此往后，你爹就死了，你只有娘亲跟主子了，知道吗？”
小宝点点头，便抱住她的脖子哭了起来。
林楚玉看奶娘是下定了决心要断了跟那负心汉的关系，心底也暗自松了口气，才道：“既如此，你们母女便安心住下来吧，卖身契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至于你的丈夫，从此往后他不会再敢来找你们麻烦，但从此往后，我也希望你能多为自己和孩子打算，而不是为了他。”
奶娘听林楚玉是要救下她跟孩子一起，还劝她为自己打算，哪有不应的，当即便拉着小宝砰砰磕了头。
林楚玉叫鸣蝉将她拉住，刚好丫环们已经鱼贯而入，端了吃食来，七八碟的精致吃食。
小宝因为中午的事儿，午饭都没怎么吃，这会儿闻到香味，小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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