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金子
夏日的风，带着腾腾热气，却吹得很亲切，肌肤的触感好舒服。
夏日的阳光，将满是灿烂的温度洒于网球赛场上，和少年们肆意昂扬的青春气息碰撞出，令人无比激动地火花。
我们这边的石田银选手，脚步稳重如山，紧紧握着球拍的臂力却强如焰火，看着他一挥拍，能甩出狂风的感觉，那颗小小的网球是被扫回去对面，对方选手居然接不住，连拍子都飞走了，不知道为何，我脑子里居然能出现火山爆发的画面？
都不知道该心疼对方选手，还是心疼对方选手的球拍呢？
“有点心疼…”我低声说。
谦也倒是被我惊到了：“哎？！你心疼什么？”
“心疼，网球。”我随口说，也随手指着滚落在场地上的小黄球，“你看，都被打成那样了。”
他听完居然噗呲一声乐了好久后，忍着笑意说道：“我发现你也很有搞笑天赋的。”
我顿了一下，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在吐槽我，还是在夸我，就压着眉头不满地吐槽了一句：“是你笑点太低了吧。”
“四天宝寺！石田银，2比0。”裁判喊出来的比分，瞬间让赛场的氛围两极分化，一半热闹欢呼，一半低沉苦闷。
“好厉害啊。”艾米惊叹道，一手抓着围墙上的矮栏杆，眼睛争得可大可圆，还有几分呆萌可爱的样子。
白石听完，带着暖意地笑了笑说道：“是啊，银的力量到目前为止，战无不胜啊。”
“那，如果是白石的话，应该，可以对付的吧？”艾米说着，声音渐渐压低，没来得及听到白石的回应，就立马换了个话题说，“就是，就是对面的选手有点难受啊。”
白石心想这个女孩比自己还要小心翼翼，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总是很照顾身边人的感受，但是这样子，会让她自己很辛苦的啊，想了一会后就跳回去回答她第一个问题：“你这个建议不错，改天找阿银练习一下，你在旁边做见证者怎么样？”
“哎？我，可以吗？”艾米眼睛再次争得圆溜溜。
“当然。”白石笑得暖意融融，转眼和石田银喊道：“银，你控制一下，对方是来学习的。”
艾米更加惊讶了，心里一直在暗暗问着：这就是有求必应吗？白石，不会真的像小岚说着一样，他那天说的喜欢的人，是，是我吧？最近这段时间他对我，好像真的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财前光带着远山金太郎从他两身后走过，朝白石打了声招呼：“部长，我带他去热身。”
“好，去吧。”白石回应，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在我两面前走过的时候，谦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记得回来啊，别打过头了。”
“知道吗？金太郎。”财前光看了一眼谦也，转头问着一边笑得灿烂无暇的远山金太郎。
远山金太郎倒是点点头催促起来：“我知道了，快点快点！”
他们走后，我的目光追随着他两的身影，特别是这位次部长，居然主动带小学弟去热身，真得好好夸他一下：“有模有样了现在。”
“是啊。”谦也毫不犹豫地赞同我的说法。
中场休息时，对方的队长在给他的选手做了一些指导，不知道在说什么，过远听不清楚。
“这都4比1了，还能逆风翻盘吗？”我走过去他们那边问道，谦也也跟着过来了。
白石又是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赛场上，逆风翻盘的情况也常有的事。”
我点点头，艾米靠近我一些，有些紧张地打着招呼：“小岚，你过来啦。”
“这边观感比较好。”我随意回答，带着微妙的眼光和微笑在她脸上打量了一会，结果她又害羞了。
比赛继续进行，坐在赛场里教练区的渡边老师忽然回头向谦也看过来，叼着一根小棍子，挤着牙缝出声道：“谦也，上场比赛打得那么好，要不要奖励你个东西？”
“什么？”谦也眼神语气里的嫌弃多于期待。
“小芥子。”渡边老师说完，开玩笑式地嘻嘻笑了两声，牙齿夹着的那根小棍子晃了晃，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谦也是果不其然没压住激动的情绪，嫌弃地拒绝着：“我才不要啊。”
我好奇地抬头看他，想起之前和他交换网球时，拿芥子给他时，还两眼发光啊，现在这么嫌弃？这家伙还真是有趣啊。
“你这个状态就对了，可要保持到全国大赛啊。”渡边老师这句话里，明显多了几分认真。
“那当然了，我可是大阪的速度之星。”谦也立马自信了，又拿着爱不释手的称号变相夸自己。
“大阪的速度之星，要不换个目标试试？”白石忽然问道。
谦也听着，开始若有所思，大阪的速度之星，要不试试把范围扩大，于是没想到的是，我和谦也异口同声道：“日本第一！”
白石笑了笑，不知是欣慰还是带着八卦的意思。
心一旦有了灵犀，似乎能够为默契撑起一片天，而且，我和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有默契了，上一次好像是搞笑比赛啊，不过因此而心情激动澎湃的，还真是第一次。
我与谦也说完话，目光相触，我知道，心里都在期待着同一件事情呢。
他低头思考，我随手翻出包里的那颗网球，和他说道：“speedstar，回头我给它加个日本上去！”
谦也看了下我手里的网球，又抬头看着我，眼里是对未来充满着期待。
随后，我们都将注意力放在石田银的比赛上。
比分居然被对方赶超了，6比5，最后一盘的争锋，倒是看出来对方用什么方式来化解石田银的力量球了，要么打远球要么打近球，还有一些刁钻的角度，都是不让石田银碰着的球。
石田银是力量型选手，硬碰硬的话，那是绝对占下风，但是技巧和灵活控球倒是可以用来对付这类选手，刚刚那队长给那位选手讲的解决方式，应该就是这个了。
这也不妨让石田银所接到的每一球都格外地珍惜，要用力到对方完全打不过来的程度，于是他的拿手招式，波动球的力度和极限一直在往上加。
“98式！波动球！”石田银用尽力量牵动着嗓音吼着，好不容易赶上接到一颗球，但是这样子叠加着，手臂的肌肉是完全来不及适应，一个酸痛袭来，握着拍柄的手松了松，回击的球受力不但减弱了，居然还擦到中间的分界网边缘，弹出一个弧度过去，直速球降了速还变成微旋球，对方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一刻不漏地将球飞速打回来。
石田银想卖力回球，手臂还没缓过来，于是就这样眼睁睁地和那颗球失之交臂。
“比赛结束！比分7比5，恭喜美原中拿下此局！”裁判一喊，对面欢呼起来了，四天宝寺这边倒是有些压力了，一胜两败的情况，后两场就必须赢了，不过他们似乎没那么担心，第二单打的远山金太郎，和第一单打的白石藏之介，今年的比赛，到现在不仅仅没输过，每一场比赛的分数更是完美得让人家目瞪口呆。
“抱歉，我输了。”石田银在白石面前，低头道歉着，心里有些内疚，白石倒是不慌不忙，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带着轻松的笑容安慰道：“辛苦了，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们吧。”
“嗯，拜托了。”石田银说着，双手合十给白石行了个礼。
此时，广播忽然响起【第二单打的选手，请做好准备】
“哎？他们还没回来吗？”谦也问道，目光有些着急。
“我去带他们吧。”艾米又一次开口想帮忙，话还没讲完就立马迈开步伐准备去寻人时，他们倒是回来了，只不过财前光这个灰头土脸的样子，让我们看得无比惊呀。
许久，白石终于开口打破这僵局：“金太郎，到你了，快去吧。”
“啊！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到我啦！”远山金太郎开心地得甩起双手，手里一边握着网球，一边拿着球拍，迈着轻快的步伐往球场里跑去。
作为独生女的我，又想感慨：“哎，这家伙要是我弟弟的话，我一定会很开心啊。”
谦也好奇地问我：“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就我一个，之前有个挺好的堂姐，但是后来因为失恋，跑国外去了。”我轻描淡写地说着，心里忽然感觉到有些莫名的孤单，但是好像没有那么难受，现在在这里也交到了好多朋友了。
“财前。”白石忽然喊道，“你们去热身，感觉他现在实力怎么样？”
财前光骄傲地笑了笑，回复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他还真是你们的活宝。”我很是欣赏这个活力满满的男孩子，再长大一点，一定会特别帅吧，然而也不会失去本性的存粹，还有那身自带的光芒，对，就是金子的光芒。
“我发现。”谦也低声说，忽然很认真，“他来了之后，白石也好，大家也好，还有我啊，都有了不少变化，但就是说不清楚是有了什么变化。”
“心态吧，以及对网球的热情，在他身上，我能感受网球也有了生命一样，给他带去了方向，还有无限至上的快乐，这些无形的元素一旦靠近，就会被影响着，也不仅是你们，我也被影响了不少啊。”我说了一堆，这次就不是瞎扯了，是真真切切的感受。
“真好呐~今年，一定能有个好结果的。”谦也双手放在后脑勺，叹气式地松着心绪，这句话他去年也说过，只是以前的那份信心还是缺了一点点。
千岁和他妹妹打完电话过来，拿着网球拍问道：“白石，下一场就到你了，我跟你去热身吧。”
“好，我也得准备了。”白石应着，也拿出自己的网球拍，跟着千岁走之前，还回头对着艾米说了一句，“你在这等着我。”
“啊！好！你快去吧。”艾米轻声回应，一下子脸颊连着耳根都红起来了。
我忍着笑意，压着声音说：“不知道他两还在等什么呢？特别是白石啊，明明已经有意思。”
“也一样在等全国大赛之后吧。”谦也跟着八卦起来。
他这个回应，倒是把我整好奇了：“和谁一样在等啊？你吗？”
谦也听完，也不知所措起来，快速又吞吞吐吐地回应道：“没，没有！”
他这个可爱的反应一下子惹得我忍不住乐了一会。
“白石！”小春在跑去找白石和千岁的途中，急切地喊着，裕次也跟在后面一起大喊。
热身中的白石和千岁，听到声音后不由得停下来，缓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
小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白石！不好了，金，金太郎他！”
白石听着眼瞳逐渐放大，脸上那担心的神情渐渐显现，千岁见势立刻收起拍子，捡起网球越过分界网走过来：“去看看吧。”
他们快步回到赛场，只见远山金太郎在地上转出一串龙卷风，忽然飞升上天，真是占着自己个子小身子轻盈，跳起来的高度都是我们需要仰着头看的，更要命的是，他喊了一串完全听不清楚的什么山什么风火轮的招式名后，将对方打过来的球用力甩回去，那力量，那速度，都快和空气摩擦出火焰了。
我们就都看的目瞪口呆，只见财前光朝对面大喊道：“快躲开！”
只是对面那个选手，已经傻掉了，手连着手里的球拍都在不停地颤抖着，随着在地上砸出深坑的网球居然还能再弹起来，带着似乎停不下来的气旋，直接往他脸上冲去。
对手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很机械地抬起球拍挡球，拍子一下子连着球狠狠地撞自己头上，眼前一黑，倒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远山金太郎落地后，看到对面的场地差点就面目全非，再把目光落在了那个倒地上起不来的对手，刚刚欣喜的神情一下子被愁眉苦恼代替，低低说了声：“糟……糟糕了……”
大家都惊讶地不敢说话，许久后，裁判才带着颤抖的声音报起了分数：“比，比赛结束，四天宝寺拿下此局，比分是，是6比0……”
“金太郎！你这是打网球还是打人呢？”白石皱着眉，无奈又严肃又认真地责问着他，“下午的比赛，给你禁赛了，你先好好控制住你的网球。”
“哎？！明明赢了啊。”远山金太郎还是不太能理解白石的意思，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网球还不是很成熟，完全的毫无章法，就算每回都能赢，以后要是因为比赛，惹出更严重的麻烦，不仅会愧疚于对方，对他自己也很不好。
“我应该早点阻止他的”财前光也自责起来。
“这金子，不是来发光的，是来砸场子的……”谦也低声吐槽了一句。
我，心里，有好几只羊驼跑过去了，也和他们提醒了一句：“远山金太郎的孩子性，需要引导，不能约束。”
最后以渡边老师的一句叹气声暂时结束这个事情，接着快速进入第一单打的状态中去。
白石收拾好心情，走进赛场后，站直了身子向对方深深鞠了一躬，再抬头道：“苍井，我们队员让你的队员受伤了，先和你道个歉。”
“他就是被吓晕了，应该无大碍，先打完这场比赛再说吧！我已经期待一年了，白石前辈！”苍井优生一番话让白石放松了不少。
我倒是看着在旁边的远山金太郎，他身子倚着围观墙，双手交叉放在墙面上，下巴抵在手臂上面，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还有点不忍心，我本来想安慰安慰他，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主意，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编辑一下递给谦也。
他看了一眼后，就挪步到远山金太郎身后，把手掌放在他脑袋上：“金太郎，别不高兴啊。”
“什么啊谦也，才没有不高兴。”
“没不高兴，就这别愁眉苦脸的，你要知道你这次打网球哪里打得不好，把它改正，下次好好打就好了，我们刚刚也是着急啊……”谦也乱七八糟地哄着他，温柔的话语间带着元气，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哄小孩，远山金太郎也听得认真，懵懂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艾米提着一袋子过来说道：“小金！你看，冰淇淋，先吃点冰淇淋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一下子，远山金太郎直接两眼发光，烦恼什么的已经被这股名为冰淇淋的风给吹散了。
谦也立马招呼着其他人来挑，艾米抬头和我相视一笑，我不禁赞叹她一句：“可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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