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全都再会
苏小桃被安排了新的相亲对象，暂时出不了门。
姜禾好一些的时候想给姜连胜打个电话。
“你还知道给你爸打电话！姜禾，你非要把爸爸气死是不是？当初是不是爸爸劝你让你别嫁给陆明瑾，他那个人没有心，但你非要嫁。嫁了之后，现在又闹离婚，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离婚现在听话，爸爸就不生气了？你离婚阵仗这么大，比当初结婚还要张扬，你让爸爸老脸，你哥哥姐姐脸面往哪搁？我看你就是得吃点苦头，都是我们把你惯坏了！”
“爸爸……”
姜连胜挂了电话。
姜禾泪流满面，“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要我。”
可是姜连胜没听到她后面的话。
姜连胜不想再听到姜禾的声音。
孩子没有了，陆明瑾没有了，爸爸也不理她。
姜禾擦干了眼泪给姜零打电话。
姜零在谈合作，手机静音听不到。
姜禾给哥哥姜允打电话，姜允在飞机上，手机根本打不通。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空听她的悲惨。
且只有她一个人活的这么差劲。
姜禾浑浑噩噩地回到塞纳河公寓。
这里是她结婚前住的地方，是她挣得第一桶金买的。
当时有多快乐，风光，现在就有多悲哀，凄惨。
姜禾坐在沙发上，眼泪流干了，再也流不出来。
医生说她身体不好，日后再想要孩子很困难。
喝下一口浓烈的酒，姜禾笑了。
酒真是个好东西，刚开始喝一口她就开始飘飘欲仙了。
只是，喝到最后，流干的眼泪也与她重逢。
她忽然就想到了那个流掉的孩子。
她的妈妈秦茵为了保护她，纵然难产也要生她，就是因为怀她的时候身体亏空，所以秦茵很早就去世了。
她的妈妈是个好妈妈，她自己却不是。
姜禾苦涩地笑，酒意上头，姜禾拿着水果刀进了浴室。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是个失败的妈妈，是个失败的人。
从小就不听话，长大了让家里人如此厌恶，让陆明瑾如此欺负。
生而为人，算是活到了头。
现在妈妈要去找你了，亲自找到你，求你原谅妈妈的疏忽。
到时候我们一起，妈妈不会让你孤零零的待在那的。
手腕很疼，在温热的水里仍旧疼。
姜禾一直没有失去知觉，她看着水慢慢变红，心里一片安静。
这样真好。
姜禾，你自小就受不得委屈。
现在，不用受委屈了。
等你走了，秦茵和你未出世的宝宝都会一起来接你。
恍惚中，公寓的门被人用力敲响。
有什么人会来呢？
爸爸生气了，哥哥姐姐没空理她，小桃被困在家里，没有人能救她。
她也不需要有人拯救。
完全陷入浴缸里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陆明瑾冲了进来。
“姜禾！姜禾你醒醒，姜禾！”
他把姜禾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地拍姜禾的脸，好像生怕姜禾死掉。
姜禾勉强睁开眼睛，陆明瑾的脸真好看，皱着眉头也好看，他脸上居然会有担忧的表情，这一定是梦吧。
如果不是梦，陆明瑾不会对她这么好的。
陆明瑾刚才突然接到姜连胜的电话，对方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声称如果姜禾出什么事，他一定要陆明瑾付出代价。
陆明瑾不相信姜禾会出什么事，那么心狠手辣的女人，能出什么事呢？
但当他来到塞纳河公寓时，内心突然有些紧张。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担忧促使他踹开了门。
姜禾居然自杀了。
她泡在浴缸里，小小的人快要溺毙，浑身上下都是血。
屋子里都是喝空了的酒瓶，还有一个被砸碎的手机。
高傲自大的姜禾，存了必死的心。
如果没有姜连胜那通电话，根本没有人过来。
陆明瑾突然有些歉疚。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小护士翻着病例面色不好。
“我是她前夫，她怎么样了。”
小护士闻言使劲儿瞪了陆明瑾一眼，“病人有流产病史，明显的抑郁症，这么快就成前夫了，还害得女孩自杀，你真够可以的。”
护士和医生一般见惯了生死说话不会这么夹枪带棒，但姜禾属实差点就没了性命，又是典型的流产抑郁，小护士是新来的，没控制好情绪，就骂了出来。
陆明瑾生生受了，没反驳。
等陆明瑾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再去医院的时候，姜禾已经醒了。
她手腕上绑着绷带，是右手腕，小小的人缩成一团，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小脸凹了进去。
这哪里是江城第一名媛呢？
仿佛一夜之间，花朵就枯萎了。
陆明瑾心头微闷，“姜禾，我们好聚好散，你虽然做过许多错事，但你才24岁，还有可能重新开始的。你从前做的那些事情我既往不咎，我们还是朋友，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周兴云电话，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帮你。”
“说到底，我们就是错误的结合。你一厢情愿，我爸和宋女士极力撮合，他们赶走了苏简，选择了你，这些你刚开始不清楚，但后来你是知道的。苏简很好，我希望你不要为难她。”
姜禾只觉得可笑。
“你想喝水吗？还是你饿了，我帮你买点东西。”
“你说够了没有？”
姜禾冷冷地看着陆明瑾，“我没有求你救我，但你既然救了我，我对你心怀感激，从前你对我如何，一笔勾销。反正我们离婚了，我再也不会纠缠你，如果日后我再主动找你一次，我就是下贱。也请你离开这里。”
“如果你不想我爸再找你麻烦，希望你不要把我右手受伤和这次自杀的事情告诉我爸。这对你没坏处，我相信你能办到。你可以走了。”
许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生硬冷淡的姜禾，陆明瑾愣怔了好几秒。
“你最好能这么想。”
扔下一句话，陆明瑾离开了病房。
坐在车后座时，他看着渐行渐远的医院白色建筑物，突然感觉心脏有点难受。
这种难受太浅，也不过几秒钟，陆明瑾的世界重新恢复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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