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混战
一早，烟畸说要带着陆一陈术二人去见一个重要人物。
据烟畸说，这个人物是回音宗的弟子，经常帮烟畸带些武器什么的，作为报答，烟畸充当此人的眼线，向他报道连城边界发生的事儿路过的人马。
陈术闻言内心很是复杂，回音宗一向自诩高洁，也会培养出这种助纣为虐的“人才”？
这个人才要监视连城的过往人员干什么？难道是负责回音宗招生的？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烟畸赶着马车载着陈术陆一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破木屋，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上很是显眼，但又很符合这里的风格，破烂无人。
烟畸上前叩门，紧三下松两下。
那门从里面打开了，烟畸在前，三人走进去，木屋几乎在风中摇摆，弥漫着灰尘的气味，墙壁几乎是镂空的，阳光投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斑。
烟畸这个抠门的家伙搞这么多钱都不肯花些钱给金主修修房顶。
走过玄关，是一个干净的房间，一方矮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身着白衣的男人面朝窗外，背对着三人。
烟畸很紧张拘束的样子，上前一步鞠躬道“宋公子，这两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要过连城的年轻人。”
白衣人转过身来，陈术才看清了这人的脸，很奇怪，陈术觉得这人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白衣人看人只是轻飘飘地一眼，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般，掀起下摆坐了下来。
陈术看宋公子对自己的打量没什么反应，目光大胆起来，宋公子眉目清秀，丹凤眼上扬，看人半合着眼，漫不经心的态度显得很倨傲，嘴唇薄且抿着,腰上别着一把白色折扇。
看起来不太好打交道的样子。
烟畸殷勤地凑过去，帮宋公子摆好茶具，泡好茶，茶香弥漫开，四人围坐在桌边。
宋公子捏着茶杯，手指白皙纤长，陈术看着这手有些眼熟……
到底在哪儿见过？
宋公子不动声色地喝着茶，陆一在旁边捧着茶杯，也打量着宋公子，烟畸装着样子，鼻观眼眼观心，一心一意品起茶来。
陈术闷声喝着茶，他不知道宋公子的底细，身份，手段，他得沉住气，看看对方的态度。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屋外的鸟鸣，四人没半句话，陆一挪挪屁股，挠挠手臂的，似乎很不喜欢沉闷的气氛，如坐针毡。
许久，窗外响起一声鸟鸣。
宋公子像是终于想起三人来的目的并不是枯坐着品茶一般，目光锁定到陈术身上，开口道：“我可以帮忙。”
陈术心想——沉住气。
哪里料到陆一抢先开口道“那太好了，哈哈哈。”
陈术端着的气也松了，只好笑着对上宋公子的眼神，宋公子没了下话，陈术道“有什么条件吗？”
宋公子没看发声的陆一，依然盯着陈术，“有条件。“
“嗯，您说。“陈不喜欢这种挑战人忍耐力的说话方式。
“没想好。“宋公子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
陈术憋了一肚子气术，但又挑不出对方的错。
得了，装了个寂寞。
真别扭。
烟畸一直喝茶，低着头装死，闻言笑着打哈哈，“那宋公子看，什么时候可以送这二人过连城？”
宋公子皱皱眉，“明日吧。”
宋公子言罢，烟畸便千恩万谢带着两人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陈术与陆一坐在车厢里，烟畸赶着马。
陆一觉察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有些尴尬，又见陈术凝神思索着什么。
好一会儿，陈术回神，陆一赶紧说道：“陈术，那个宋公子我感觉很眼熟，仿佛什么时候见过似的。”
陈术闻言，挑眉，他也觉得似乎见过那个宋公子，也是想不起来，难不成宋公子是个大众脸？还是说真就巧到陆一跟自己都与宋公子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晚上，客栈里，三人正在用晚饭，陈术眯着眼，盯得烟畸心里发毛。
“烟畸，这宋公子是什么人？你与此人是如何相识的？他为何住在那破屋中？”陈术发问道。
烟畸咽咽口水，告诉陈术，宋公子姓宋名水，是回音宗的弟子，宋水当初入住过自己的客栈，说到这儿烟畸还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称当时冒犯到了宋水，宋水提出要与烟畸合作，烟畸便答应了，这里荒郊野岭的，烟畸的武器以及物资都来自于宋水。
至于宋水作为回音宗的弟子，为何住在木屋中，烟畸说，宋公子只有与自己相约见面时才会出现在那儿，平时那里只是一所废弃房屋。
“你们怎么相约的？”陈术道，他没见过信差也没见宋水来过，两人是怎么联系的。
“啊，那宋公子有一只乌鸦，那乌鸦负责给我们送信。”烟畸回答道。
陈术想起了池嘉，池嘉也用乌鸦送信，单方向的交流使陈术根本没有途径去寻找池嘉，同样烟畸与宋水的交流从来都是单方向的，若是烟畸能联系宋水，那晚就不会那么容易得手了。
突然，陈术身上起了一身冷汗，想起池嘉给自己的信，池嘉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客栈里的？还那么及时，仿佛对自己的行踪遭遇了如指掌，那送信的乌鸦似乎是飞不远，难不成那乌鸦飞过了连城来给自己送信？若是池嘉在不远处或者在回回音宗的路上，为何不来见陈术一面？是不想帮助自己过连城？还是在考验自己？
陈术心里烦躁。
“回音宗的人都拿着乌鸦做信鸽吗？”陈术问道，“喜欢穿着白衣，竟然喜欢用乌鸦这种黑色的鸟儿送信，真是奇怪。”
烟畸闻言愣住了，“这……我倒不清楚。”
第二天下午，陈术三人赶着马到了木屋，宋水站在路边像是早已等候多时，烟畸又是感谢又是恭维的话说了许多，把陈术跟陆一交托给宋水。
陈术觉得这次抱对大腿了，烟畸这样低三下四捧着的人能力怎么会弱？
但这个大腿看起来不好抱。
宋水依旧一身白衣，态度疏离。
告别了烟畸，三人启程，踏入连城。
连城的边界是一片长长的断城墙，破败的城墙东倒西歪，还能看到城墙边散落着的巨大落石，碎石绵延向前，似乎无边无际，延伸向落日。
陈术站在这断壁残垣前，不由得失神，自己在这巨大的建筑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这城墙是何人所造？是为了防人还是困人？如今为什么倒塌了？陈术想着，想要问宋水，可宋水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陈术终究没开口。
宋水对这石墙熟视无睹，只道“夜晚巨石人的视力会有所减弱，行动也会迟缓，不要耽误时间，我们争取今晚过连城。”
陆一拍拍陈术的肩，示意陈术赶紧跟上。
陈术才回神，快步向前。
宋水在前面走着，陈术跟陆一在后面紧跟，城中的建筑都由巨石制成，越往城中走，建筑越完整，完整的巨石屋有几十米高，也有矮的屋子，只有几米高，奇怪的是，石屋没有窗户，也不见门，像一只只巨大的的蜗牛静静地趴在那里。
陈术跟陆一一边打量着，一边随着宋水往前走。
宋水觉得这边城安静的有点古怪，若是巨石人在这城中走动，那么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样想着，陈术快跑几步，跑到宋水身边。
“宋公子，我们走了一个时辰，这巨石人怎么一个也见不到？”陈术问道。
宋水道：“还在前面。”言罢，地面就是一晃如同地震一般。
真巧，陈术心想，稳住身形。
“你二人跟紧我，不要乱走动，也不许出声响，千万不要碰任何建筑。”宋水对两人说道。
陆一慎重的点点头。
三人约往前走，地面震动地越强烈，仿佛下一秒地面就能裂开个大缝，把几人吞进去。
宋水走着走着，突然往路边一闪，陈术跟陆一紧跟过去。一块巨石柱落下来，有飞起，不远处又一块巨石柱落下有抬起，陆一扯着陈术的肩膀，陈术顺着陆一的目光抬头，是一个巨大的石人！
陈术刚刚看到的是石人的两条腿！
陈术几乎忘记呼吸，呆呆地看着石人巨大的身躯，陆一这宽阔的身躯与这石人比起来……简直是个娃娃。
手臂传来一阵剧痛，陈术望向抓着自己手臂的陆一，陆一脸色惨白，吓得不轻，陈术伸手拍拍陆一的背。
陆一缓过神来，歉意地一笑。
巨人已经走远了，三人再度向前方走去。
走了不久，停下来了好几次，若是没有宋水，两人怕是早就被石人发现了，宋水像是能提前知道石人地方位一般，能避开所有石人。
越往里走，石人越多。
陈术跟陆一的精神越紧绷，但看宋水一脸淡定的样子，两个人心里好受不少。
宋水走的越来越慢，陈术感觉他们已经来到了石人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连城的中心。
突然，一个巨石落下来，吓得陆一直后退，宋水也吓了一跳，轻功飞起，落到阴暗角落，陈术离那巨石较远，淡定地蹲下，然后看到惊恐的陆一扶到了石墙上——这是一个几十米高的巨石屋的墙壁。
陆一一惊，连忙把手拿开，还是晚了，巨石屋剧烈晃动起来，落下的巨石飞起。
陈术想，这不知是哪个巨石人的腿脚。
巨石屋还在剧烈晃动，宋水大喊：“快逃！”说罢便朝前奔去。
陈术跟陆一紧随其后。
身后的巨石屋上产生裂痕，巨石崩解变成无数穿戴盔甲，手持石剑的小石人。
小石人们乌泱泱地朝三人奔去。
陈术跟陆一拼命往前跑着，宋水跑起来有轻功加持，快的很。
两人与宋水的距离越拉越大。
陈术咬牙，拼命奔跑。
突然一个小石人从旁边墙壁上包抄过来，一剑朝陈术劈来，陈术跳起，躲了过去。
回过神来，陈术跟陆一已经被小石人包围了，宋水消失地无影无踪。
只能硬拼了，陆一与陈术对视一眼。
陈术咬咬牙，掏出从烟畸那里得来的刀，陆一低吼着扑上前去跟石人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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