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梁禾去到大院前厅,和傅老太太他们吃完晚饭,已经快过了酉时。
这顿饭,梁禾觉得吃的极其漫长。听了傅老太太一顿饭的教诲。
吃完晚饭,傅瑾惜两姐妹叫上了傅瑾初和傅瑾晚去花园逛逛。
“二妹妹、三妹妹,听下人们说,这里有个花园,不知两位妹妹有没有兴致去逛逛?”
傅瑾惜走到了梁禾的前面,开口道。
梁禾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傅瑾晚,傅瑾晚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开口说了句:“没兴趣。”自个儿回屋子里了,她到是要留给她们俩机会。
傅瑾惜听了,脸色有些僵硬。
自从傅瑾晚掉到池塘后,性情变得冷淡些,也不与她们亲近了。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不,应该不会。母亲做的极为隐秘。想到这,傅瑾惜安了安心。
傅瑾晚说完,便和楚兰回到自己的屋子。
“二妹妹去吗?我有些事情想对二妹妹讲。”
最后一句,傅瑾惜特意压低了声音。
该不会是想挑拨是非吧?
梁禾心里有所防备,答应了傅瑾惜的邀请。
“那好,我挺喜欢看花的,我们走吧。”梁禾笑着对傅瑾惜两姐妹道。
三人步行来到了花园。
这庄子当真是阔大,一个花园虽然不大,但也不小,而且还有几件独立的屋子。
“二妹妹有没有感觉到三妹妹最近变化了许多?”
傅瑾惜开口试探。
“没有啊,晚晚不是一向如此吗?”梁禾回答。
晚晚?
傅瑾惜察觉到傅瑾初对于傅瑾晚称呼的变化。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快入夜了。远处天空的颜色变了好几个,那抹艳丽桃红色渐渐褪去,变成了灰黑色。
梁禾就这样个傅瑾惜、傅瑾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是聊出一些东西来。
后来,三人在花园的分叉口处分别。
这两盏茶的功夫傅瑾初得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件事,李君怜想拉拢她。那么“毒香囊”的事也快了,那就是说元夫人已经被下毒了。第二件事,八月初有一个京柔公主举办的赏花大会,傅瑾惜想让傅瑾晚出丑,所以叫梁禾当那个“搞事情”的人。
不过,傅瑾惜可能不知道,她没有机会在花会搞事情,因为有人的阵仗搞得比她大。
等梁禾走后,傅瑾惜想着自己的计谋得逞时的样子,心里窃喜着,这傅瑾初一如既往的好骗。
不过,这时她注意到,在一旁待着的傅瑾怡出乎意外的一路上没有吭声。
“瑾怡,你今天怎么了,一天到晚都没有说话。”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傅瑾怡的眼睛有些呆滞,但是傅瑾惜没有察觉。
—
辞别后,梁禾从花园那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一回到屋子,楚丽便问到:“小姐,可是要沐浴了?还是先休息会?”
“沐浴吧。”傅瑾初想了想,回答道。
过了一会的功夫,丫鬟仆人便抬着水进来,装满了浴桶。
梁禾走到屏风后面,看着已经准备要脱她衣裳的楚丽,傅瑾初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任由楚丽的动作。
梁禾泡入水里的那一刻,觉得舒服极了。
她本来好好的在度假,只享受了一个晚上的惬意生活,没有想到因为那个与自己相似的女子,为了她所谓的“前世”,自己还要再次奔波忙碌。
“舒服。”
“小姐前几天都忙着准备老夫人的寿礼,都好久没有放松放松了。这咱们从这庄子回去后,你还得为自己绣嫁衣,又要忙活一阵子了。”
“绣嫁衣?”梁禾不明白。
楚丽没有发现这语气有什么不妥,接着说:“小姐,我知道你喜欢宋大将军,可是、可是傅老夫人说了,你这一回府就要说亲了。楚丽清楚你心属宋大将军,但是……”
但是什么,楚丽没有明说,梁禾知道,原身也知道。
宋纪常年出征,连傅瑾初面都没有见着,更何况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家怎么早也不会与宋纪有联姻。
就是有,也不会轮到傅瑾初,起码也是傅瑾晚。除非是圣旨,又或者是宋纪自己愿意。傅瑾初现在虽然是过继到了元夫人那里,也算是嫡女,可是生母毕竟还是妾呀。
梁禾的沉默不语,楚丽以为她是伤心了,连忙道歉:“小姐,对不起,我又惹你伤心了。”
楚丽已经站到了浴桶后一点的位置,低着脑袋。
“好了,我没有伤心,你不必怪自己。”
梁禾不管楚丽心里怎么想的,自己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玫瑰泡浴。
—
夜深人静,傅家庄子之外的那一片栽满木槿花的那一处,有好几棵木槿花树折了。
黑夜,在热闹的天华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小商贩吆喝着,大街小巷集满了人群。而在天华街的中心,有一家天华酒楼,宋纪坐在酒楼三楼其中一个靠窗的位子。
“宋大将军怎么今日得闲来我这天华酒楼坐着?”陆修近戏谑声响起。
“有客上门,还不欢迎?你这人真是的,我也算是客人吧。”宋纪拿着酒坛子喝了两口酒,用手指了指陆修近那张令人欠揍的脸。
宋纪和陆修近因为小时候在公主府争夺一个鸟窝而大打出手,两人算是从小闹到大,一见面就互损,但是感情是深厚的,两人也成为了好朋友。
“你和我哥,你们两人一起回来的,二皇子的游湖可好玩吧。”陆修近给自己到了杯酒,喝了一口,撇眼看了看宋纪。
只见宋纪今日穿着青黑色锦服,头发不同于往常出征时的那样全都绑起来,今日的头发散开来,到真是觉得有些稀奇。
宋纪那张线条分明的脸,正看向窗外,但是眼神却不在窗外的繁华,而是在别处。
陆修近看他出神的样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宋家自楚朝建立以来,世代忠良,清正廉洁,为了楚朝建立了多少功勋,百姓都有所见。
可是,帝王的猜疑与隔阂,始终存在。二皇子的游湖,怕也是瞒不住皇上。而宋家本就不参与朝廷党派站位,只忠于皇上。
可是,如今保持中立,更会被两党猜忌,宋纪更可能会受到挤兑。
依照二皇子的品性,既然宋纪不能为他所用,那也就是把他弄死也要阻止宋纪站到太子那边。
而太子那边也亦是如此。
黑夜如此漫长,星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而月亮变得更加的光亮。
傅家庄子。
梁禾洗完了澡,裹着墨绿色的薄纱长裙,外面还穿了件比较薄的长的淡绿色长袍,头发依旧挽着,没有戴发饰。
由于刚洗完澡,梁禾的脸有些粉红粉红的。
梁禾在房间外面的小亭子上坐着,看着那堵围墙。
系统:宋纪没有那么快到,要不先回去等?
梁禾:不行,我觉得你的信息不准确。你和我做任务那么多年了,在你的情报中可参考价值只有百分之八十,我还需要去填补你百分之二十的漏洞!
系统:那个……我们的到来改变了原本的情况,这个……事物是有联系的,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来到了这里,哪真会有全部的事情都掌握在我们手中呢?事物的变化是……
梁禾:知道了,知道了。
梁禾连忙打断,这系统要开始讲哲学知识了。
房间内烛火摇曳,已经燃烧尽了一根,房间忽然间变得漆黑一片。
梁禾趴在桌子上,和系统抱怨:“不是说月黑风高,万里黑云的时候,宋纪翻/墙而入吗?怎么现在还不来?”
梁禾打了个哈切,已经有了睡意的小脸本要昏昏欲睡的沉下,突然间听到了“扑通”一声。
“是不是来了?”梁禾瞬间睡意全无。
“小禾子,快!快!去那边躲着去!不是宋纪。”
系统急急忙忙的在耳边声音响起,梁禾也没有多问,连忙走到亭子入口处的那个地平面上,蹲下。
梁禾通过亭子栏杆处的镂空处,看了看那处围墙,她看到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她的屋子里面。
系统:“幸好我机智,早早有所觉悟,提醒了你,要你现在的小身板,也斗不过他。”
梁禾也猜到了些什么,这房间是今天那丫鬟分的,丫鬟分完后,她和傅瑾晚换了。那么这人该不会是是冲着傅瑾晚来的吧?要么是傅瑾晚,要么是她自己。
是傅瑾惜?还是李君怜?要是她们两,那应该是冲着傅瑾晚的,起码她对她们还有用。
没过多久,房间里的门被推开了,那男子四处看了看,梁禾连忙低下头。
随后梁禾听到了那男子翻/墙走的声音。
梁禾见那人走了,便站起来,回到原来的位置坐着。
“系统,那人是谁?傅瑾惜派来的人?还是李君怜?”
“都不是,是傅瑾怡的人。”
傅瑾怡?
这……梁禾倒是没有想到。
“傅瑾怡的屋子也靠近外围墙,不过她的房间在东侧,你的在西侧。”
“那这人是谁?傅瑾怡的……情郎?”
正说着,许久,一个黑影缓缓的走到了傅瑾初身后,梁禾没有察觉。
系统发抖的叫了句“小禾子……”
“嗯?”梁禾无意识的出了声。
那人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微微有些诧异。但是手里的剑快速的放到了梁禾的脖子上。
梁禾感觉脖子一凉。
那人见她害怕,说了句“给我准备好小刀、酒,还有蜡烛和布条。”
一个很低沉的男声靠近她的身体,她还闻到了血腥味。
就这样,梁禾被宋纪持着剑架着脖子来到了房间。
宋纪走进去,示意梁禾把蜡烛点上,问她拿布带。梁禾用手指了指屏风上的几条腰带,宋纪转眼看到了几条腰带,然后把梁禾绑了起来,然后又问到:“酒呢?”
梁禾摇了摇头。
宋纪也不问了,顺便拿起了一块布堵住了她的嘴。力气极大,把嘴塞满,生怕梁禾会把布吐出来喊人。
梁禾用眼神瞪了瞪眼前的人,只不过对他没什么影响。
“再瞪!把你眼睛挖了!”赤/裸/裸的威胁。
系统:……是宋纪。
系统:在原来的书中,宋纪翻/墙来到了傅瑾晚的房间,然后进入了傅瑾晚的房间,宋纪把傅瑾晚一把抱住,低声道“别出声,你说话便杀了你!”
傅瑾晚没有动,宋纪让傅瑾晚点上了蜡烛,借着蜡烛的火焰,宋纪看清了傅瑾晚的容貌,发现居然是那个自己抓了的傅家姑娘,心里的防备降低了些。
然后傅瑾晚也认出了宋纪,叫他松手……
最后,在烛火摇曳之下,淡淡的橙黄色光晕照射在傅瑾晚脸上,宋纪看着傅瑾晚那张秀丽的脸,心里跳动了好几下。
……
梁禾听了系统稍带有些感情的朗读情节,觉得有些委屈,明明原书里的这个场面是温馨的,怎么到她就是这个样子?
宋纪那边,摇曳的烛火之下,男子露出半个臂膀和胸脯,从侧面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腹部的位置。
梁禾看着宋纪自己一个人在凳子上坐着,青黑色的锦服在烛火的光晕中,已经有些微乱。
视线转向宋纪的脸,侧脸好看。有很明显的下颌线,唇锋明显,眼睛不大不小。
宋纪正在用小刀,一手放在胸口,一手按压在伤口处,他要把脖子处的针拔下来。
针扎的很深,几乎在表皮看不到,需要宋纪用小刀辅助,再用手拔出。因为他看不到针在拿,只能用手摸索判断位置,加上针有迷药,越来越提不上劲,过了许久,银/针未被取出。
宋纪眉毛紧皱,嘴唇上下用力抿着,脸上冷汗直冒。
被他绑着的那姑娘很不安分,正在用力踢着床沿的板块发出了声响,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宋纪走到了梁禾前面,眼睛一直看着她,虽然宋纪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是梁禾在他眼里看到了警示。
“安分些,你要是惹人过来,我便杀了他,再杀了你!”一个冷声响起。
梁禾没有理会他的话,眼睛看向宋纪,宋纪也看向了她,两顿了一下,又对视了一会儿。
在远处看的话,一位被绑着的女子,墨绿色纱裙摆摊开,男子半跪着,由于衣裳已经敞开一半,青黑色的锦服抢占了那墨绿色纱裙的位置,两人的身影在远处看的话,男子的背影把女子遮挡的差不多。
近些看,梁禾仰着头,头发自然的顺着垂下,眼神有些闪躲但是又忍着似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声音,示意他把嘴里的东西拿开。
宋纪冷冷的瞥了梁禾一眼,看到她的双眼放在他的伤口处,似乎在说:我帮你。
莫名的,宋纪相信了这姑娘,伸手把她嘴里的布拿出来。
梁禾口中没有东西,嘴巴得到了自由,连忙说:“看你这样子,这针有毒吧?你嘴唇都快变色了。你要是想把这针给挑出来,我可以帮你,而且绝对不会叫出声。”
声音有些温柔,还带了点关心的情绪。
宋纪常年在外,家中除了丫鬟,也没有女眷,他听到的几乎都是粗犷的男声,突然间听到了一个软软的声音,有些不习惯。
宋纪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晕眩,暗叫不好。
毒素开始蔓延了。
“快,帮我解开!”梁禾着急的喊道。
“我能信你吗?”宋纪缓缓地呼吸着,手里拿起他的剑。
梁禾见他一脸防备,想起他对傅瑾晚的态度,心里恼火,但还是沉住气,“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宋纪看着梁禾真诚的脸庞,拿起手里的剑砍断她身上的束缚,“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别耍花样!”
—
宋纪坐在原来的凳子上,手中拿着他的那把剑。
他怎么就相信这姑娘会救自己?万一她出声喊人过来呢?
梁禾看到宋纪的脖子上渗透着点点血珠,她一手用力,一手小心翼翼的按着他的脖子。
在针拔/出来的那一刹那,宋纪借着烛光看了一眼女子。
那双桃花眼在这烛火的光晕下显得格外明艳,墨绿色的裹胸纱裙衬得她的皮肤白皙,因为梁禾洗完澡就穿了件比较透明的薄纱长袍,宋纪看到女子锁骨旁边的那颗黑痣,在一片白之中格外明显。
他还能够感受到那双小手的温度与柔软,依然停留在他的伤口处。
宋纪从手里拿过那根针,依旧用着恶狠狠的声音,故作威胁道:“哼!今日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否则……你懂的。”
“我……懂,我懂!”
狗男人,威胁她?
梁禾抬头与宋纪对视,害怕与紧张都写在脸上,双手紧握两旁的裙子,不用看,也知道被握着裙子已经皱成一团。
宋纪看着她双手紧握着裙子,心里有些不自在,怎么说,她也帮了自己,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不过,宋纪没有说什么,三两步到了门口,推开门,走了。
梁禾脸上的害怕与紧张没有了。
但是心里的心跳声倒是很有节奏的跳的有些快,这是原本傅瑾初的的情绪。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既想靠近,但又害怕靠近。
系统:咳咳,装的挺像的。
梁禾:过奖……
系统:这宋纪果然是人人称赞的大将军,武艺高强,这脚步声都“来无影去无踪”的,不像那个夜行衣男子,还有“扑通”一声。
梁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血。看到地上的那几条腰带和那块布,又看了看屏风那里,果然没有了。
梁禾的脸色变了变,塞进嘴巴的那块是她擦头发的毛巾!
气死她了!用擦头发的布堵住她的嘴?
系统:你应该庆幸不是擦脚布。
虽然是擦头发的毛巾,但是梁禾还是觉得不太好,傅瑾初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水,喝了三口。
然后梁禾正要上床躺着,发现了一块玉佩,浅绿色的,还有些血迹,应该是宋纪落下的。看到玉佩上的血迹,梁禾随意的拿了块布把血迹擦干净,
“这宋纪我们是算见着了,不过,这性子硬邦邦的,可是感觉不好相处啊?”
“那又怎样,你能给我换个攻略对象?”
“不能。”
这原本傅瑾初的性子,她是柔柔弱弱的那种,她梁禾也得按照人物形象去攻略男配吧,且以柔克刚,刚刚好。
—
宋纪翻/墙出去后,去到了今早自己去的那片木槿花地。
黑夜,那片木槿花,有人在哪里点着灯笼,牵着马匹,在等着宋纪。
“将军!”有人叫了声。
宋纪来到了马匹旁,有些吃力的上了马。
“将军是腿受伤了吗?”
“没事,我们快回去。”但宋纪额头上早已布满密汗。
“是。”黑衣男子借着月光,看到脸上毫无表情的宋纪。
天边的月亮出来了,在月光下,两匹马正快速的在路上飞驰。
今晚,有人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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