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面对危险局势，温州平阳千户所未雨绸缪

在宁波爭贡之役中细川氏是失败的一方，进贡使团领队鸳冈瑞佐被杀，副领队使团翻译宋素卿被追杀，最后被大明朝廷刑部以爭贡之役的挑起者而判死罪斩首。使团成员三十多人在斗殴中被打死，四十多人受伤不能回国，整个使团只有32个人逃回日本。

        在爭贡之役中细川氏遭受了惨败，消息传到日本，细川氏家督细川晴元和高国的大将军足利义晴都气得半死，他大内义兴混蛋，居然纵容宗设谦道如此猖狂！此仇不报，我细川晴元就不是人！

        说起来，足利家的盟主地位完全是依靠强大的同族来给予支持，而细川家是最强有力的一族。关于细川家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足利义季的时候，当时足利家任上总三河的守护，足利义季移居三河国细川村，细川一族从此开始了繁衍。

        镰仓末期，细川显氏、和氏的赖春兄弟追随足利尊氏转战各地，战功显赫，可以说是细川家最为荣耀的时候。南北朝时代，细川家作为管领家，在细川赖之时代完成了南北朝的统一，随后细川家在四国的阿波、赞歧、近畿的河内，和泉得到了庞大的领地，领地最大的时候曾达到了河内、和泉、阿波、赞歧、摄津、土佐、伊予、备中、备后、丹波、若狭等国。细川家也伴随着室町幕府在足利义满时代到达鼎盛。可以说，细川和氏是室町幕府的第一功臣。

        到了细川显氏时期，开始追随足利尊氏转战各地。正平4年以后，发生了足利直义与足利尊氏、高师直对立的局面。细川显氏倒向了直义一边。后又倒向尊氏方。在男山之战中，细川显氏立下战功，不久死去。

        到了细川赖之时期，幼年时即与父亲赖春一起转战各地，显示出非凡的军事与政治才能。在赞岐的白峰城之战中消灭了细川清氏，从而确立了幕府在四国政权的稳固。1367年成为执事，辅佐年幼的足利义满。后来因为受到斯波义将的排挤而回到了其领地赞岐。1390年平定了备后国的骚乱。第二年，明德之乱爆发，山名氏清叛乱。由于受到足利义满的强烈请求，62岁的赖之再次出战。由于他在各大名中的威信极高，很多山名方的大名都纷纷倒戈。赖之终于在他辞世之前，消灭了山名氏清。可以说，细川家的繁荣是由赖之打下的。

        在应仁之乱后，趁着足利将军家衰落的时机，细川政元一举掌握了幕府的实权。后来三个儿子疯狂争夺家督，而他自己又控制不了局面，结果被澄之派的香西元春杀死。政元为澄之派的家臣暗杀后，澄之与澄元继续争夺家督，最终澄元借着幕府混乱之机，前将军义植由大内义兴拥立，杀回京都。细川氏一门高国，摇身变为义植派，反叛了澄元，最后澄元战败，高国当上了细川家家督与管领。高国死后，澄元的儿子细川晴元掌握了幕政。

        到了永正4年，劣势逐渐扩大的澄元派的香西元长兄弟暗杀了政元，澄之随即与一色氏达成和议，返回京都，继任细川氏家督。但是澄元却逃走了，在政元被杀38天后，澄之受澄元派的细川高国、政贤等攻击，自杀身亡。

        细川澄元是细川政元的养子，政元被杀后，逃往近江，高国等消灭澄之后，再次上洛，继承家督。大内义兴归国后，澄元率军入京，得到与高国对立的将军义植的支持，复任家督。

        永正8年的船冈山之战，迅速打败了澄元军之后，迎来了细川氏和高国政权的稳定期。到了永正15年，联合政权支柱之一的大内义兴回国后，高国与将军义植的分歧加剧。永正17年，澄元军入京之际，细川澄元再次被任命为家督。而高国也得到了六角定赖的支持，夺回京都，将义植追放，迎立由赤松家抚养大的足利义晴为将军。

        却说细川氏家督细川晴元和高国的大将军足利义晴听说这次赴大明进贡居然出了这种事情，当即二人决定发兵讨伐大内氏，由于大内氏有周防、长门、丰前、筑前、石见、安芸、以及山城七国领地，二人决定首先讨伐大内氏最重要的领地周仿国。于是细川晴元和足利义晴集中细川氏和高国的精锐十多万人，气势汹汹地向大内氏的周仿国杀来。

        面对细川氏的问罪，大内义兴放弃了派船队赴大明沿海的计划，决定首先集中力量对付细川氏的讨伐。由于细川氏和大内氏的总体力量相当，这仗一打起来就不是短时间能够结束的，双方的拉锯战持续了三四年。由于大内氏与细川氏打得热闹，谁也没有心思考虑去大明沿海发财的事，在这种背景下，大明东南沿海也平静了许多年。

        但是大明沿海并不知道日本国内的情况，就在爭贡之役发生的嘉靖二年，宁波发生爭贡之役的消息传到温州平阳县，平阳县是历史悠久的古县，南部海域的南麂岛是大明与日本航线上的重要中转地。在倭患连年的时期，南麂岛又是倭寇常常聚集的地方，也是倭寇入侵大明航路上的必经之地。

        得到宁波发生爭贡之役的消息，平阳守御千户所的正千夫冯斌、冯胜；副千夫冯泰、冯亮、冯春、冯刚；镇抚冯玉和12名百户在县衙大堂召开会议，商量提前预防倭寇入侵的问题。正千夫冯斌首先发言，冯斌说：

        “各位官员，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大事对大家说。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最近在宁波府出现了一件怪事，一件天大的怪事，两个日本来大明进贡的使团，居然为了争夺进贡权而大打出手，一方的使团领队居然被另一个使团的成员杀死在宁波市舶司招待各国使团的嘉宾堂，斗殴中还打死了许多人，连嘉宾堂也被这些暴徒放火烧了……”

        官员们纷纷议论起来，冯千夫频频招手示意大家安静，安静下来后，冯千夫继续说：“你东洋鬼子互相打架，我们没有必要管闲事，但是你东洋鬼子是在我们大明的土地上，你们就应该懂点规矩，你们互相杀死了人，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也可以不管。但是你东洋鬼子不应该把嘉宾堂放火烧了，你东洋鬼子这是什么话？还是外交使团？你们简直就是一伙暴徒！更加严重的是，这一伙日本暴徒居然冲出宁波城，在宁波附近的乡镇大肆抢掠烧杀，杀死大明百姓数千人！据说前去追捕日本暴徒的明军官兵也被这群暴徒杀死了不少，其中战死的有百户胡源，另一名百户刘思则战败被俘。宁波卫指挥袁班也被一同抓走。他们全都被作为人质被挟持到了宁波城内。大内使团的成员们就此顺利登船，沿着江岸突破沿海的定海卫防御。明军再次出动千人规模的官军赶来围追堵截，结果在一系列陆上与水上的混战中，明军再次被打得一塌糊涂。备倭都指挥刘锦与千户张镗双双战死……”

        官员们又窃窃私语起来，过一会，冯千夫又继续说：“刚才我听官员们议论说，这事情令人不可思议，一个来大明进贡的使团，三百多人，又不是一支精锐部队，就算他们有随身带的佩剑，也算不上什么装备，为什么就有那么强大的战斗力呢？一个都指挥，带着数万兵力的大将军，居然死在一群日本暴徒的手中，真是太冤枉啊！还有那位张镗千夫，手下也有一千多人，怎么也就死在日本暴徒手中呢？还有那两位百户，带着的部队也是数百人，也就被一群两三百人的暴徒打死或活捉，这些事情想起来既让人痛心又让人感到迷惘。一伙两三百人的日本暴徒就能够在我大明的土地上如此横行霸道，那要是一支数百人或者数千人的日本军队到了大明，那情况又会怎么样呢？想起来真令人担忧啊！官员们，你们从这一事件想到一些什么问题吗？”

        所有的官员都默不作声，于是冯千夫继续说：“官员们，我得知这一消息后，连夜睡不着觉，我想啊想，像我大明的明军官兵，包括高级将领，为什么会出现像备倭都指挥刘锦与千户张镗、宁波卫指挥袁班以及百户胡源、刘思等这样的带兵将领，这些几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的带兵将领呢？这样的将领能够带出有战斗力的部队吗？”

        冯千夫故意略停，让官员们都想一想，但是官员们都默不作声，冯千夫又继续说：“官员们，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明摆着的，像以上说到的这些明军将领，是根本带不出有战斗力的部队的。从这次事件，我们应该认识到，大明经过一百多年的和平生活，带兵将领们一代接着一代过着安逸的生活，不知道练兵，不愿意吃苦练武，对兵器都生疏了，怎么能够上阵打仗呢？如果倭寇杀来了，我们如何抵御倭寇保家卫国呢？所以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来一个变化，我们作为军人，必须有过硬的功夫，到时候上战场勇敢拼杀，既能够消灭敌人，又能够保护自己，所以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抓紧军事训练，提高广大明军官兵的自身素质。同时我们要未雨绸缪，在关键要地修筑军事设施。在我们平阳县境内，北关、南关、镇下关三关都是军事要地，虽然三关都有防御设施，但是由于年久失修，许多设施已经废弃，所以我们对这些地方的军事设施要进行大规模修整。根据目前局势，朝廷已经把宁波市舶司和福建市舶司都撤了，日本一定会派遣大部队来我大明沿海搞抢掠活动，大明将面临更加严峻的抗倭形势，所以我们必须早做准备，做到未雨绸缪。”

        冯千夫的讲话引来经久不息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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