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郑獠把葡萄牙人带到了泉州

却说郑獠带着5个葡萄牙人游览了月港、石马、海沧和石美等地，继续向着泉州方向行驶。这一天，郑獠指着一个方向说：“西方朋友，看到那个尖尖的东西吗？”

        5个葡萄牙人手搭凉棚顺着郑獠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尖尖的东西直向空中刺去，葡萄牙人奥托说“那么高高的尖顶，不是神话中的某种建筑吧？”

        “也许它属于古埃及亚历山大灯塔之类的建筑，可惜亚历山大灯塔已经倒塌，人类再也看不到这座古代雄伟的建筑了。”

        “我们面前的这个尖尖的刺入高空的建筑就是一座高塔，估计不会比亚历山大灯塔逊色。这座高塔就是泉州的航标，在数十里以外就看到它了，也就是说，泉州到了。”

        “啊哟哟，泉州果然不一般，就拿高塔来说，我们见过古罗马帝国在西班牙北部拉科鲁尼亚修建的海格力斯塔，也见过穆罕默德派人在广州建怀圣寺塔，那座高塔位于珠江边，入夜后塔顶悬灯，用以导航来往船只，故人又称之为“光塔”。但是这些高塔都没有这座塔高，而且晚上照着灯光，使数十里外都能看到，奇迹啊！”葡萄牙人平托说。

        小快艇已经进入港口，一眼看去，海岸上一座高塔高耸入云霄，它就是在数十里外看到的尖尖的刺入云霄的奇怪建筑，现在可以看得很清楚了。5个葡萄牙人都注意到，在另一个方向也有一座高塔，与这座高塔遥遥相对。5个葡萄牙人注意到，港湾的桅杆如林，无数的船只排成长龙向远处延伸，此时已经看不见船只的尽头。迎面是一条河流注入大海，郑獠说：“西方朋友不要停，这里还是泉州湾，外贸商港还在上面十多里，沿着这条河朔流而上十多里，那里才是专门的对外贸易商港。于是小快艇朔流而上行驶。

        不过一顿饭工夫，小快艇已经到了一个水域很宽的港口，郑獠说：“西方朋友，这才是你们外国停泊商船的港口，这个港口怎么样？”

        水手已经把风帆降下了一半，快艇放慢了行驶速度，5个葡萄牙人注意到，广阔的江面上，停泊着无数船只，船只都是多桅多帆的远洋商船。海岸上，一个码头接着一个码头，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郑獠介绍说

        “那边的码头你们是看不到的。这个海港是泉州海外贸易的重要海港法石港，它一共有12个码头，我们看到的是法石港内的美山、文兴、圣殿、厂口和富美5个码头。”

        5个葡萄牙人注意到，在这个海港的周围，也有两座高塔，陆地上是鳞次栉比的建筑物，也许这就是马可波罗写到的泉州？这时候郑獠又说话了：

        “西方朋友，泉州到了！现在我们看到的两座高塔，一座是六胜塔，那边那座是万寿塔，六胜塔是由泉州湾主航道驶向内河港口的地标，它修建在泉州湾石湖半岛北端的金钗山上，是商舶由泉州湾主航道驶向内河港口的航标。”

        小快艇在文心码头附近抛锚停泊，郑獠带着5个葡萄牙人由码头上岸，一派热闹繁华跃入葡萄牙人的眼帘，只见在从海滨通往府城的无数条大道上，人们赶着马车在宽大的道路上来来往往，人的说话声、赶马车的吆喝声、马脚发出的“的的”声等等各种声音汇合成强大的声浪，让喜欢安静的葡萄牙人有点感到过于吵闹。

        忽然，葡萄牙人被一个居住区所吸引：怎么回事呢？这些人不都是阿拉伯人吗？这里居然有这么多阿拉伯人居住？原来葡萄牙人在马六甲的时候，经常看到阿拉伯人从那里经过，所以对阿拉伯人有深刻的印象。阿拉伯人的肤色跟葡萄牙人差不多，只是阿拉伯人都穿长袍，男人穿白色长袍，妇女穿黑色长袍。喜欢蓄大胡子，头上戴白色头巾，身高也跟葡萄牙人差不多，拉伯人多住塔式和堡垒式多层楼房，沿海地区的阿拉伯居民多住用棕榈叶和芦苇搭成的茅屋，或用珊瑚礁砌成的小房，总的来说，阿拉伯人一般住伊斯兰风格的房子。5个葡萄牙人从这些人的身体特征和住房特征，看出这些人都是阿拉伯人，但是在5个葡萄牙人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多阿拉伯人住在大明的泉州呢？

        郑獠看出葡萄牙人对这里住着这么多阿拉伯人感到奇怪，解释说：“西方朋友，你们不要对这里住着这么多阿拉伯人而想不通，其实也好理解，阿拉伯也喜欢在海外做生意，这些阿拉伯人来到泉州以后，觉得这里地方富庶，好做生意，于是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了。这些阿拉伯人，在泉州定居已经许多代了，实际上，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已经是阿拉伯人的后裔，但是他们仍然保留着阿拉伯人的生活习俗。法石曾是阿拉伯商人的集居之地。你们知道阿拉伯商人蒲寿庚的故事吗？”

        “不知道，大明朋友你就说给我们听听？”

        葡萄牙人想听自己讲故事，郑獠来劲了，轻咳两声，说：“要说蒲寿庚，你们可不能听了后胡思乱想。蒲寿庚的先祖曾经定居在占城，到蒲开宗这一代，蒲开宗带着儿子蒲寿庚来到中国的广州。宋宁宗嘉定十年，蒲家族从广州举家迁往泉州定居。长大后，由于蒲寿庚，饱读中国历史和经典，而且富有外交才能，被大宋皇帝任命为任泉州市舶司，蒲寿庚在这个任泉州市舶司位置上一任就是三十年。公元1276年，元军攻占南宋都城临安，蒲寿庚投降元朝，至元十五年任福建行省中书左丞。

        蒲寿庚既是朝廷命官又是商人，官商合一，可以凭借权力更大规模地开展香料贸易，并可通过各种合法与非法手段攫取利益，增加财富。蒲寿庚于宋末垄断泉州香料海外贸易近30年，"以善贾往来海上，致产巨万，家僮数千。"蒲寿庚拥有大量远洋商船，船上装有大量香料，有降真香、檀香、沈香、乳香、龙诞香、胡椒等。蒲寿庚私人商船很多，他经营海外贸易数十年，曾在府城东北三十六度海岸建“海云楼”，以瞭望遣发海外船队进出。此举是沿袭了波斯商人常在海岸高处建南楼、以望海舶的传统做法。他曾经跟哥哥蒲寿晟隐居在这法石一带，建造了云麓花园，一方“曲水流觞”石刻世代相传。以后的云麓村民世世代代沿袭祖辈种花传统，特别是种植阿拉伯国家传入的素馨花、茉莉花等异国花卉，用花和香料来敬奉祖先。现在法石及其附近村落的金、丁、郭、蒲、卜诸姓多为阿拉伯后裔。”

        郑獠说到这里，5个葡萄牙人恍然大悟，原来葡萄牙传说的阿拉伯人在中国做大官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蒲寿庚是中国宋元时期的知名人物。他精通阿拉伯语、占城语，这对外贸而言就有很大的便利。南宋时期，他既担任过泉州市舶司提举，同时也因为外贸累积大量财富，成为泉州首屈一指的富豪。而蒲寿庚的父亲蒲开宗，还曾担任过安溪县主簿，并曾因贸易有功，被南宋朝廷授予"承节郎"的官衔。

        南宋时，南海海寇猖獗。泉州共发生海寇抢掠全自动事件六起。咸淳十年，海寇抢掠泉州，官兵无能为力。蒲寿庚与他的哥哥蒲寿宬助官军将海盗打退，因功授福建安抚使兼沿海都置制使(合称福建安抚沿海都置制使)，安抚一路之兵事民政，执掌福建兵事民政要职。  统领海防，权力很大。

        显赫的权力与雄厚的海上实力相结合，使蒲氏成为宋元时期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因此，朝廷于景炎元年任命蒲寿庚为福建、广东招抚使，总管福建广东的海上贸易，兼管市舶司事物。德佑二年二月，元军南下，包围临安。元军善于陆战而不善于海战，听说蒲寿庚在海战方面有学问，又拥有众多海船，若能招得蒲寿庚，既能严重削弱残宋的海上力量，又能借蒲氏之力给残宋毁灭性打击。在元军攻临安之前，元军统帅伯颜派遣不伯、周青招抚蒲寿庚、蒲寿宬兄弟，但是两兄弟没有答应。同年三月，元丞相伯颜攻陷临安，恭帝降，南宋事实上灭亡，谢道清太后命各地守臣归降大元，蒲寿庚投降元朝。

        蒲寿庚投降元朝后，得到世居泉州、三代武卫左翼军统领夏璟、有调遣泉州军队之权的田真子、永春县达鲁花赤的林纯子、以军功归故家的颜伯录等人的鼎力支持。使得蒲寿庚坐稳了在泉州的江山。

        郑獠说：“长期居住在泉州的除了阿拉伯人，还有波斯商人，当时从广州过来的西方人船队有婆罗门、波斯、昆仑等船队，这些船队满载着各种香料和西方的珍宝，来泉州进行交易，赚的钱不少啊。”

        略停，郑獠继续说：“西方朋友，这泉州不仅是海外贸易的商都，还是宋元两代中国沿海最重要的造船基地之一，就是这法石，就承担着部分造船任务。圣殿、文兴、长春、美山都是当时造船的场所，造船巷、打帆巷等地就是有名的造船厂，造船厂附近用作桅杆的木材堆积如山。西方朋友去那边看看吗？”

        “为了抓紧时间，那边就不去看了，还是快点进入泉州城看看吧。”于是郑獠带着五个葡萄牙人进入泉州城。到了城内，五个葡萄牙人立即被惊呆了！葡萄牙人在西方世界见过多少商贸城市，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泉州这样的商贸大城市，七八丈宽的大街中心是马车道，可以供三四匹马拉着马车并排行驶；大街上马车车队来来往往川流不息；马车道两旁人流如注，五个葡萄牙人在大街上走感觉太拥挤，他们想看看街道两旁那些规模宏大的商贸楼也受到干扰，所以只能靠边站着对某一栋楼房进行观察。这里的商铺跟其他城市的商铺就是大不一样，别的城市的商铺都是平房，可以直接看到商铺的全部货物，但是这里的商品却都是两层楼，一楼摆着样品货物，买少量的货物就在一楼买，如果要采购大宗商品，就需要到2楼去买，或者办了付款手续后拉着马车去仓库提货。

        郑獠带着五个葡萄牙人在拥挤的大街上东转西转，看到的商铺名称跟其他城市也差不多，不过是绸缎铺、丝织品铺、陶器器皿铺、瓷器器皿铺、铁制工具铺、药材铺、糖铺、福建地方特产铺、金银珠宝铺、日用杂货铺……不同的是这里商铺的规模都很大。

        在大街上转悠了一整天，也感觉累了，回到了船上，郑獠问他们感觉怎么样，五个人都只是摇头。郑獠问：“怎么？不满意？这么大的商城，还有什么买不到的？”

        葡萄牙人到底开口了：“不是不满意，只是货物太多太多，而我们带的钱又不多，只能饱饱眼福了。”

        “是么，元朝的时候，泉州被称为东方第一大港，旅行家马可·波罗在游记中写道：‘如果有一艘载胡椒的船去埃及的亚历山大港或地中海的其他港口的话，那么必有一百艘来到泉州。’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西方朋友，你们想想看，泉州是不是比亚历山大港或地中海的其他港口都要大、都要更加繁华？”

        五个葡萄牙人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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