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尘之国（初识）
本章提要：
初见巨舟水融东西
西方之西眺望风情
尘之国，国都旧址，草屋外。
风吹起姑娘的银发，姑娘痴痴地望着西边竟也不知。越是向西去，风沙就越得喜，只一看就是黄沙漫天，暗无天日。到这东西交界之地，西地漫过来的黄沙就要少得多了，性儿也温驯些。
大理石路连着圣坛和草屋，其东大地裂的裂，树死的死，河网交织，却也干的干，少数见清的也是自顾自流着。房屋固然成片聚之，也不过是断壁残垣，静等飞灰烟灭了。
姑娘心里知道，若不是那海底下的怪东西，哪还会见得这一国之内东西二景？离了那东西，这国倒是全给了黄沙，那还真是国之名，名副其实呢。姑娘笑了笑，抬手看了看东方还算清明的天，一轮明月正羞涩地跑出闺房，寻觅它的好郎君去了。
“喂！阿叶是吧！出来了，我们准备出发了。”姑娘理了理耳边的银丝，对着草屋淡淡地喊道。
“哦！来了！”小阿叶背着手从门旁跑了出来，一张白净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极不自然地望向石路上正着看他的姑娘。
其实小阿叶一直都在门后打量着姑娘，这倒不是他想打什么坏主意，只是他打小到今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又巧不巧的刚好和他一般大，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疑惑，对！他反复地想却也想不出女孩为什么那么讨厌零之树国，当然他还是有些小怕的，一时间，心里想着一个又一个自认为可能出现的意外，他还仔细地想了应对的法子。
“喂！想什么呢？不想喝海水的话就快跟上来！”女孩的声音从前方飘来，惊得小阿叶一个激灵，忙应声跟了上去。
小阿叶站在姑娘身旁，看着脚下的祭坛忽地想到了之前来时的景，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重逢故地的热切，一时竟忘了留意外界的变化，直到一声惊响，由远及近，才把他从热切中拖了出来，抬眼一看之下，直惊得他落了下巴。
“空中的乡巴佬！”女孩眨着眼睛用玉手掩着嘴打趣地道。
小阿叶只觉脸子一阵火辣辣的，忙摸着头笑应道：“少见多怪！”
“盈盈，我们现在要怎么走啊。”小阿叶使劲摸了摸脸子，走到圣坛边看着之下汹涌的海水，不由得问道。
“还能怎么走，水路呗！”姑娘顿了顿望着小阿叶浅笑着说，“难道你还想游过去。”语落只见她从头上取下一枚银簪，向水中扔去，忽的竟凭空出现一艘巨舟，直溅起三丈高的水浪向四周猛地扑来。小阿叶本能的后退几步，却不想撞入一团香银之中，忙回头向身旁看去，只见姑娘此时长发飘飘，银眉微蹙，含着淡淡月光的银色更是圣洁无比，这一看宛如天人。
小阿叶摇了摇头，猛地想起扑来的水浪，忙地回头望去，只见圣坛之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层淡银色的光罩，任凭海水汹涌均入不得半分，方才轻呼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向女孩培个不是时，却听一声传来，“还不快上船来，莫不是被吓傻了。”小阿叶忙地转身跑上了巨舟。在女孩的驱使之下，巨舟朝西方快速地使去。
“盈盈，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片大海呢？”小阿叶依着护栏向身旁远看的女孩问道，“这边不是沙地么，还有东边那些，怎么都消失了？”
女孩并没有看向他，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过世的老祖谈起过一个关于海之心的传说，”女孩理了理耳边的头发，随而望向巨舟正驶向的一片海域又道，“传说在这片大海的中心处，万丈深渊之底，住着个无名氏，每到月亮出现就会望着月亮哭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片汪洋大海。”
“那为什么到白天就会消失呢？”小阿叶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啰！就是这片海域之下了！”小阿叶依着女孩的手臂向下看去，只见水色深蓝，水中月似幻似真。正当小阿叶准备再问时，女孩却先他一步转身，两只清澈的眸子望向他，刹那间四目相对，女孩伸手打了个嘘的手势，小阿叶会意但仍是猛地回头看水去了。
只听那深蓝色的水下竟然真的传出了泣声来，光是听着小阿叶就觉得周身一股凉意上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地抱头原地蹲下，嘴口哝哝着。“好了，偏屋我已经收拾好了，早些回房休息会，到了我再知会你。”女孩忍不住地笑了笑丢下一句话回房了。小阿叶起身好奇地看了看身后那片海域，忽的呜呜声又冒了出来，直吓得他一溜烟地跑进了偏屋，“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女孩笑了笑关上了木窗。
这夜人儿各怀心事，哪个睡得着哦！直到夜深深，月上窗户儿……
第二日午时十分。只听一声巨震，小阿叶被震得摔在了地板上，痛得他“哎呦”一声，忙睁开眼睛，一个翻身，不及穿好外衫，便提着一双红布鞋开了木门出了偏屋。
一缕刺眼的光划破天际，直逼向他的眼睛，小阿叶赶忙抬手捂眼，小半天，手才慢慢挪开，视线渐渐清明，只见那海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眼望不尽的是沙子，但空气却要稍好些。小阿叶忙蹲下穿好鞋子，直接从舟上跑了下去。
虽穿有鞋子，但他的脚一踩上沙子仍觉得出些许温热。再回头时，只见一艘巨舟大半吃入沙里，他正有些担心，却听头顶传来一道银铃般的女声。
“醒了？”
“醒了！”小阿叶摸着头不好意思地道。
“我还以为叫不醒你哩！”女孩从船上慢慢地飘了下来，转身对着巨舟一招手，那庞然大物便变成了一支小巧玲珑的银钗，只见女孩灵巧的小手在银色及脚的长发上连连跳动，一两个呼吸的功夫便整理好了头发，一头如瀑布般的银发在太阳下更惹人眼。
“喂！你就不打点下？”女孩看了看小阿叶及腰的绿发提醒道，“待会柳婆婆他们见了你，还以为你是个女子哩！”说完便向小阿叶扔了一个男子用的发带，转身向前飞去，没飞多远又回头扔下一句话来：“记得跟上，这片沙域可还藏着吃人玩意儿！”
小阿叶忙将头发扎了起来，“马尾”轻点跟了上去。
“还有多远啊！”小阿叶擦了擦下巴的汗水忍不住地问道。
“快了！你猴急什么，还敢顶着身份装不知！”女孩转头看着小阿叶微怒道。
小阿叶看了一眼飞在伞底下，脚不沾地的女孩，不由得嘟起嘴，忙跟了上去。
大约再走了半个时辰，便远远地看见一道绿影儿，这下可把满头是汗的小阿叶给高兴怪了，忙一脚深一脚浅地冲了过去，只是仍跟在姑娘身后跑。
待近时，小阿叶方才看清原先的绿影儿竟是一层淡淡的光罩，似将无尽的沙子与小城隔开。
小阿叶跟在女孩后面，直走到城门口，方才离了那微微烫脚的沙子。抬头便见三个石雕的大字——“眺望城！”
小阿叶正寻思着要不要上前替这位飘飘国王敲门，却听城上传来一个有点娘的男声……
“是盈盈回来了吗？”
“盈盈啊，你可算回来啰，昨天鬼老半夜不打更来城头找我，非得让我听他那些鬼故事……”
“还有那个呆子木仁哦，我近些天守城，他连厕所都不准我上啰，一天只晓得咕噜这咕噜那的，咱这地方哪会有什么敌人哟，我整天守着，城外连只耗子都见不着！”
“哦对啰！昨天鬼老汉的儿子鬼不鬼打到一对小毛免，厨寡妇柳婆不是做了吗，竟只叫她女子给我捎了一双免头，您也不想想，光那玩意怎么够哦！”
“哦对了盈盈啊！阿二上个月让我问您一下有没有那个锄把子，他的使坏啰！草儿子叫得慌！搞得我焦头难额，阔睡都没睡好！”
小阿叶：“……”
盈盈轻掩着嘴笑道：“那个阿三啊！你先把门给我开一下！”
“哦！您看我这都快搞忘啰！莫急！莫急！职则所在，我去找木仁将军讲个假先，再下来给您们开门啰！”
小阿叶：“……”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眺望城守城兵阿三，见多莫怪！”盈盈转身向一旁呆住的小阿叶浅笑着道，说完便在小阿叶吃惊的目光中凭空摸出两把椅子，给了他一把，自己则欠身坐下。刚坐下，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抬头露出微皱的银眉，对着一脸无语的小阿叶小声提醒道：“一会你进了城，不管是谁问起，千万莫说你是零之树国的人，更莫提你的秋使身份！”
小阿叶看着她不解地应了声：“哦，是了！”
大约半个小时吧，不对！应该是一个小时，哪个说的哦！会不会认阿拉伯数字哦，这是两个。
石门里侧似被人拉着，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小阿叶皱眉向开门人望去，只见……
该昨说呢，只知道小阿叶自看见阿三，便觉得他的慢情有可原了。
门开后（门只开了一个勉强可过的小缝），小阿叶向阿三打了个招呼，便在阿三奇异的目光下提着木椅跑掉了。
盈盈进了石门，在阿三笑眯眯的注视下，小手一挥石门便轻轻的关上了。
只听……
“唉哟！我的小祖宗，几天不见越见出落的水灵儿啰！我给你说哈，刚才我去找那个木仁将军讲假，你猜怎么着！我还没出他的草房子，就听他在吆嚯！说啥子……”阿三坚难地支起他的嘴（反正见不着下巴啰。）想了一下子又笑眯眯地道：“说是您的寝宫里头进了‘摸哥’好不死地摸了两把椅了，正挨家挨地地搜哩！说是要栽了那贼娃子，您可小心点！”说完又闭眼握手道：“老天保佑！赶快抓到贼娃子，要不然，那个木老壳就要栽我啰！”
不远处，小阿叶忙将木椅扔进了一边的小林子里。
“谁扔的！”只见一身布衣（额不，上至国主下小香儿都是一身粗布料子，盈盈是一条白色的长裙子。）背着一把特大号钢刀的长须壮汉从小林子里拿着木椅跃了出来，“咦！这不是吾主失的那把红木椅吗！”说完一双虎目便看向了直甩脑袋的小阿叶，忽地向他跳了过去。
小阿叶见跳过来的六尺壮汉，一时只好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踩着一块石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见那跳过来的壮汉忽地虎目圆睁，气吸如牛，下巴上微翘的胡子指着小阿叶道：“你就是那个‘摸哥’？”
小阿叶忙摇头道：“不是！我是……”
盈盈向跑没影儿的阿三招了招手，转身解除了飘浮之态，轻落到地上淡笑着向小阿叶那边走去。
“木仁将军！他是我的客人！休要坏了我尘之国的礼数！”盈盈抬手拍了拍木仁的右肩严肃的道。
木仁转身后退一步面向前盈盈高声道：“是！吾主！”说完先是朝盈盈一拜，接着伸手拉起小阿叶道：“是俺冒失了。”
小阿叶向木仁拱了拱手异常严肃地道：“没事！将军心有所系，我又怎会怪之！”说完便理了理衣服退到盈盈右后方，肃然立着。
“木仁将军，小椅之事，有劳将军费心了！”盈盈抬起右手，向木仁躬身奉上的小椅招了招，只见那小椅如生了灵智一般竟欢悦的围着盈盈的身子绕了两圈便影去无踪了。
“国主哪里的话，卑职职责所在，当尽心尽力为主分忧！”
“好了，你忙你的吧。”
“那卑职就先告退了，国主有事呼卑职便可！”语毕，一个跃身，便消失在了茫茫林中。
“你这将军比那守城兵要靠谱多了！”小阿叶望着木仁消失的方向，手支着下巴轻点着头道。
盈盈转身看着小阿叶那副咋舌的模样，不由地掩面轻笑道：“走啦！”说完便先一步沿小路走去。
小阿叶看着走在前面的尘盈盈，心里嘀咕道：“你倒是飞呀！”完了嘟着嘴跟了上去。
话说自入那石头城门以来，小阿叶还尚未好好地欣赏这眺望城里的景色，只见他跑来跑去，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再听身边这位大国主说说，现在的他已经大致可以分析的出整座眺望城的情况了——总的占地面积约一千亩，实实在在经人为开发的面积也不过四五百亩，而居住区就更不用说，都聚在一堆，原始部落的形式。说是一座城，还不如说它是一个天然的小盆地。这里的先人们，在唯一的出口处修筑了一道城门，就是那个阿三整日里守着的连他开起都费劲的石头门。
再说人口……
“不会吧！只有七个人！”小阿叶吃惊的望着浅笑着的盈盈大呼道。
“什么不会不会的，真是天上的乡巴佬！”盈盈佯怒道。
小阿叶跟着盈盈沿着那条路出了森林，便远远地看到一处一米多高的篱笆墙，篱笆墙抱着几间一般大的草房子，其内的草房子交错着排着，大致成一条直线排列。由外向内数第七间，也就是木仁将军的屋子旁连有一间偏房。除此之外，在篱笆墙外，还零零碎碎地点缀着些草屋子，小阿叶听盈盈说那些都是客房，只不过有很多很多年没人住了。
小阿叶跟着盈盈只晓得前脚刚踏进篱笆墙，就听见……
“盈盈回来啰！”满手油的柳婆从最外间的草屋跑出来，两只眼睛兴奋地看了一眼盈盈，忙地转身对着里面那些草屋笑着喊道。
“盈女娃子回来了啥！”一个拿着更的白胡子老者（人送外号“鬼老”）从第二间屋里走出来笑道。
紧接着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第六间及第七间草房的门都猛地打开了……
拿着锄把子的大叔阿二自第三间屋子出来，笑着大声道：“盈盈哩！你回来啦，叔的锄把子有着落了，不用你女娃子给我找啰！”
“是国主回来了！”拿着弓的壮小伙鬼不鬼自第四间屋子出来笑道。
“盈盈姐回来了，快看我新养的小花！”头戴一支红花簪子的齐耳发女孩柳香儿自第五间屋子抱着一盆花走出来激动道。
“喂！我是第六间的，我在这！”小阿叶及众人皆闻声看去，只见一身肉的阿三，正停在一间客房旁，身子依着房墙喘着粗气笑着向众人招手呼道。
在小阿叶正准备回头时，只听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卑职木仁住第七间草房，誓死守卫吾主！！阿三莫走！吾要罚你！”
这边众人掩嘴笑，都聚到柳婆的草屋里去了，屋外只听阿三语：
“木仁将军！小主已归，哪有……，小祖宗唉！你可要救我！”
（本章完）
thankyou
2020114于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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