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6
年三十的时候，全国各地都极度的统一
比如说贴门联，许鹿前天才到家，今天是真正意义上的团圆，年末家里欠下的债都会还清，爸爸现在可以回到渝州，而许鹿也有了一份自己的工作，生活都已经踏上了正轨
车站
大巴车来到渝州，对于离乡的游子而言，不过一年就已经觉得家乡的变化很大，对于一位父亲而言，记忆中的故乡早已不是如今的样子。始终还是我们离得太久了
下了大巴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
对于自己来说，他能做到的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了，而现在时光消逝，他和女儿的距离，也很远了。
敲门声响起，许鹿一时间有些恍惚，那个在门外敲门的人，许鹿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其实心里有答案，只是怕失望罢了。
许鹿打开门，那个瞬间许鹿的眼眶红了起来，这一次的新年终于能吃一顿团圆饭了！
……
“小湛，对联贴上了吗？”
“妈，已经贴上了！”
“今晚吃饺子，你和你爸去街上买菜”
“哦……”
父亲与儿子之间的距离有些说不清楚，有点陌生但又有一点点的亲切。两个人单独说话一句话不说，场面也说不出的尴尬
“那个，去超市买几个根大葱？”
“好”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其实肖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要和爸爸出来买菜，他出道当艺人其实最反对的是父亲，其实肖湛知道父亲的顾虑与考量，也知道平静的生活与安稳的日子，只是那并不是肖湛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是在舞台上，是在镁光灯下，只是现在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在追梦的路途上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啊！
……
晚7：30分
离春晚开始的时间，还有上30分钟，饭桌上妈妈各是各样的饭菜
酸菜鱼，红烧肘子，麻圆，还有酥肉和八宝布袋鸡，肖湛老早可就闻到味道了，感觉妈妈的手艺只有在过年的这一天被发挥到了极致。
至于许鹿……
以往过年的时候，总是孤孤单单的，所以门联懒得贴，屋子也懒得打扫，丝毫没有过年的氛围
可是现在这个家迎来了团圆又或者没有，自从妈妈去世之后，春节其实都没有正经的过，好多年没没正经过春节，这突然一下变得那么正式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无所适从
许鹿一家的年夜饭也别有风味，原来妈妈在的时候，春节必做的一道菜是拔丝地瓜还有梅菜扣肉
可是现在，年夜饭的被爸爸挑了起来。许鹿想去帮忙但是爸爸不让，说厨房油烟太大不适合女孩子进，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让人有一些慌神了，其实离开的人好像走了，可有的时候，还是觉得还在身边，看到熟悉地方，相似的背影都会想起往事
后来才知道，其实我们都在执着过去。都不想放手，所以从来不曾遗忘，也一直记在心底，所以不会消失永远都不会……
肖湛给许鹿发了一张照片，是妈妈做的团圆饭
“好像让你尝尝我妈的手艺”
“看着就有食欲，阿姨做饭很好吃吧？”
“是啊！马上就开整了……”
“为什么你说话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啊？”
“有吗？可能是被公司工作人员给带的吧？不过我说话真的一股东北味儿吗？作为一名渝州人，我说的难道不是一个地道的川话吗？”
“也还好吧……”
……
“湛湛，吃年夜饭了！”
“知道了！妈！”
“那我先不聊了……鹿鹿，新春快乐！”
“你也是春节快乐。”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家，在这一年的新春父母将味道作为爱的依托，想让孩子记得家的味道
父亲做的拔丝地瓜和妈妈做的并无不同，那一刻许鹿隐约看到了，那个连饭都不会做的的父亲，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手艺的传承也代表着爱的延续……
……
今年的春节瑶瑶是在婆家过得，乡下的春节过得要比城里热闹得多，四方桌上三世同堂，爷爷奶奶高局正位，父母居左，瑶瑶和石天冬坐在四方桌的右方
农村的讲究有时候要比城里还多，一家人吃着年夜饭，看着电视里将要播出的春晚，待12点的钟声敲响点起烟花庆祝新的一年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团圆
远在百越市的智哥，在餐馆里点了一顿相对于豪华的大餐，从小到大智哥对于春节并没有什么快乐的记忆
在智哥的记忆里，年年的春节都是在争吵，要不然就是动手，对于春节智哥有一种本能厌恶和反感
可是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他本人的哪一点情感，并不值一提新春之后就是瑶瑶和石天冬的婚礼了……
智哥大概是回不了渝州，那个地方对于智哥来说是故乡，也是童年噩梦的来源，智哥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或许我们的一生，都会有一些伤害难以愈合，但是请记得，我们可以选择不原谅，也可以选择放下……
但是至少在这一刻，每个人面对春节都是不同的过法，有点生活在爱里，有的是刚开始的不习惯，也有的是初尝在一起的甜蜜，也有的可能过得并不是那么快乐，但无论如何都请相信，一切阴霾都会春暖花开，而我们新的生活都有新的开始
午夜12点即将到来，跨年的钟声响起，所有的人啊！一定要幸福，一定……
大年初一，肖湛躺在床上不愿早起，昨晚守夜硬是熬到了十二点多，凌晨一两点多还开着小毛驴去郊区放烟花，一来一回可是折腾得够呛，肖妈起的很早，知道这爷俩昨晚去浪，估计不睡到日上三竿，是起不来的索性也懒的叫了
在娱乐圈里混都不容易，这个圈子里，七分靠能耐，三分靠运气，还有一分贵人相助。而且这个圈子风气也乱的很，起起伏伏的有的时候，许鹿会想肖湛会不会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许鹿觉得陌生的人。可是他没有，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梦想，而这一切建立的前提，是在他的努力之上实现的
……
今天大年初一，饭桌上爸爸很严肃的从背包里拿一个红色的本子
“爸？你这是？”
“听我说，你外公外婆过世得早，在宣城留下的一套房子，过继给你妈妈，后来，你妈得了病急着用钱，她到死都不把这房卖掉。你现在也大了，这个房子该给你了，过几天去把你名字加上……”
“爸……”
“这些年，爸在外面赚钱还债，自己也攒了点，留着给你当嫁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好好谈个恋爱”
“爸，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啊？”
许鹿觉得有些，就感觉爸爸在交代后事一样
“我还不说？今年一过你都二十五了！还不谈恋爱！我都替你着急！”
“爸~”
其实许鹿谈恋爱了，只是没有告诉家里人是想等工作稳定之后再说。现在许鹿也还打算告诉，更多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爸爸说
在过几天，许鹿就要到燕京上班了，渝州是爸爸的故乡，而现在爸爸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发间多几根白发
家里的那些亲戚，都说让许鹿在渝州买一套房子，让爸爸住其实说得有道理，
“爸……妈在在宣城留的那栋房子卖了吧，在渝州买一套新的房子”
其实把宣州的房子卖掉，付首付其实是够的，但是把宣州的房子卖掉，但爸爸没有同意反而还大发脾气。
“许鹿！我告诉你！我就是睡大街，那房子你也不能卖！”那一刻许鹿才知道爸爸从来没有放下，从来都没有。
很多时候，活在过去的，不仅是伤心欲绝的自己，总会有些人在其中沉沦
……
年初一，肖湛告诉了父母他谈恋爱的事情。
那一瞬间肖妈妈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当父母的最想看到的是孩子的婚礼，然后是抱上孙子，这一辈子不就图这个吗？
肖爸爸虽然没有肖妈妈面上那么激动，但心里多高兴肖妈妈不知道吗？手上的人民日报都拿反了
其实肖湛原意把自己谈恋爱的事情告诉父母，其实就说明肖湛自己已经想明白了……
人们都说不忘初心，要砥砺前行可肖湛自己知道，这个圈子有多现实，相比大多数的人他真的很幸运了，有一个正式的经济公司可以接一些通告，比绝大多数的人要幸运很多了。
……
转眼之间到了正月初八，许鹿和肖湛要回到燕京了，工作不可能落下的
高铁上
“鹿鹿，我们的事，我和我爸妈说过了”
“叔叔阿姨都知道了！”
“嗯……”
“我还没和我爸说呢……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知道怎么和我爸开口，这几年我和我爸连面都见不到，突然一下见面了，好多话都说不出口。”
“我能理解，我进娱乐圈，其实家里我爸是最反对的，很多话也说不出口”
“湛湛，你知道吗？我不是讨厌我爸，我只是觉得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相处我就觉得……特别别扭，感觉和从前都不一样了。”
可无论是许鹿还是肖湛都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
燕京
新年的氛围还没有过，但是工作还是如期而至
再过个几日就元宵节了，正月十五吃元宵。只是肖湛和许鹿又很难再见面了，网剧和综艺的播出还有演唱会的巡演给x玖带来了一些流量。但都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接下来肖湛接到的都是经纪人王晶姐争取来的通告
说起里很讽刺，因为王晶也是一位新手经纪人和肖湛一样，并不受老板待见。
其实当经济人可能比当艺人还要辛苦，要懂得知识也很多，比如说法务，要争取自己艺人最大的利益，有的时候一场活动会增加曝光率，但是没有合适的服装参加，这些事情都是经济人来解决，尤其是肖湛一个没有名气的小演员，想把自己的艺人推荐给剧组或者一些其他的活动，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其中经济人要有资源和人脉还要有高情商也不比艺人轻松到那里，能接到的通告工资大概在5000到10000不等，有的时候没有通告连钱都没有
经纪人和艺人都有各自要努力的地方，而肖湛谈恋爱的事，自然要和他自己的经济人说清楚
“晶姐，我谈恋爱了”
“谈恋爱了？！圈内人还是圈外人？”
“圈外的……”
“这样啊……这件事我晚上和你细说，我现在有点事。”
“好。”
一家咖啡厅里，肖湛和王晶坐在靠里的位置里
“想明白了？你和我说你谈恋爱了，应该不止恋爱那么简单吧？”
“我……”
“肖湛，我也不瞒着你了，刚听到你谈恋爱的时候，我挺为你高兴的，可是有些事情你自己要掂量清楚，你现在是艺人，虽然说公司的合同里没有说艺人不能谈恋爱，但也明确写了要报备，其实就和禁止你谈恋爱也差不多，x玖马上要解散了，你也该知道带你的经济人就算不是我，也绝对不会是老牌的经纪人，我个人的意见是谈恋爱没问题，但是要结婚的话，可能要缓一缓，要么是你有流量，有足够的资本要么就是你等到合约期一过你就解约，但无论是那一个，你也要问问你女朋友的意见。”
王晶的话，让肖湛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才觉得他什么都不是，一无所有。他那里来的自信觉得站在镁光灯的下面就可以星光闪耀了呢？他又不是科班出身的，又怎么比得上别人？原来小丑从来都是自己……
……
许鹿下班回家之后，刚刚七点过一点，今天临时加班，肖湛好像还是没回来。许鹿从冰箱里拿了把面条打算做点吃的，等着肖湛回来
此刻的肖湛走在燕京公路上，一步一步得走。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一样
王晶姐说的，其实无论哪一个都会耗得时间很长，而这段时间恰是一个女孩最好的时光，因为自己耽误了一个女孩，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
肖湛只是恨自己没有用，那么自私，为了虚无缥缈的梦想，舍弃了很多不该舍弃的东西
手机的铃声响起，打破燕京的夜晚
“湛湛，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煮了面条，在家等着你呢！”
可能肖湛忘了一件事，许鹿永远会在家里等着肖湛回家，这和资本无关，和一去不回的时间无关，只是和肖湛，也只和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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