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惊魂马戏团
直到艾米丽走远，陈栗才软下浑身僵硬，顺便偷偷观察周围的一切。
刚刚系统提到了“古堡”二字。
现在一看，这里的繁复荣华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就差没直接把大块黄金钻石直接摆出来了。
暗金的楼梯扶手、复杂花纹的地毯、朱丹碧玉的摆设到处都彰显华贵，就连他手下的座椅扶手，都镶入靛蓝水晶，摸起来有几分硌手。
陈栗：【这个古堡的主人一定很有钱吧。】
001愉悦的声音响起：【嗯？你在说什么啊，你现在扮演的就是古堡的主人朗姆啊。】
陈栗愣住了，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服饰，入目就是领结处那颗湖绿鸽子蛋宝石，锃亮的黑色皮鞋和复古欧式服装无一处不精致，看起来像是洋娃娃。
布料还十分舒适，拥有柔软的丝绸作为内搭。
001：【先别急着惊讶了，看看你的任务面板吧。】
说完任务面板应声打开。
原本75的恐怖值扣完入场积分又只剩下25了。
这一次和之前简短的任务简介故事背景不同，面板中出现了一堆待解锁的问号。
在通篇的问号中，陈栗只能获得一个线索，那就是关于他的身份。
他是一个性格极其恶劣的小少爷，同时也是爵位继承人，父母双亡导致性格变得更加怪异扭曲，喜欢看别人表演，每个月都邀请人来古堡表演，要求逗他笑。
陈栗忍不住问：【怎么其他全是问号？】
连古堡的背景都没有。
系统忍不住叹气：【这些都需要用恐怖值来兑换，你有吗？】
宿主真是他见过最穷的npc了。
001恨铁不成钢：【你这个副本必须给我好好收集恐怖值！给我装凶吓死他们！】
他们指的自然是玩家。
只是装凶的话应该很简单吧。
陈栗认真思考了片刻后，郑重点了点头：【嗯，我会努力装凶的。】
“朗姆少爷。”执事突然出现，脸色是和艾米丽如出一辙的苍白，眼下有着化不开的浓重青黑，“您的客人来了。”
陈栗再一次被古堡中神出鬼没的仆人吓了一跳，被系统提醒了才勉强稳住心神道：“请他们进来吧。”
他已经开始害怕了，这个古堡里的人看起来好像都很不对劲。
在他纠结之间，穿着黑白女仆装的艾米丽领着“客人”们出现。
贵族邀请的客人，身份会也是贵族吗？
很快，陈栗就知道他错了。
跟在艾米丽身后走进来的一行人，奇装异服妖形怪状，一看就知道是受邀来“表演”的。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身穿暗绿色西装的小丑。
这一行人的身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明朗——这是一个马戏团。
陈栗为了维持住“喜怒不定”“骄横无礼”的贵族小少爷形象，偷偷瞥了一眼后就挪开视线，一副百无聊赖高高在上的样子坐在主坐上，低头把玩这扶手上的水晶，漫不经心问：“就是你们要给我表演？”
大厅中突然变得安静，只有大小不一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位于主位上的小少爷。
【系统，我扮演得很差吗？】
001假装挑剔：【凑合。】
其实何止是凑合，少年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表演和台词，就把这个人设演活了，仿佛他天生就该是如此，被人捧在高处用最精美的财宝和最悦耳的夸赞堆砌。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无端让人想到一只慵懒娇贵的长毛猫，明明正眼都没有落下，却更能激起另类的征服欲，让人想把他反身压下，欺压蹂躏让这骄奢的小少爷如同琥珀的眼睛里盈满水雾，再也不敢用那云端般的态度鄙夷。
明明是骄傲的语气，被清脆中带点软和的音色说出来，就像羽毛在心尖轻挠。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一厅的沉默。
joker画着滑稽的小丑妆也难掩脸上深邃的五官，他的语调滑腻：“哦，我美丽的朗姆少爷，您今天的美貌也是如此让人惊叹。”
陈栗冷下脸，语气暗含警告：“joker？”
小少爷并不喜欢被人夸奖长相。
若是其他引导形npc以原型来扮演，也不会因为长相被调戏，所以这里没有设置相应台词，他只能自行发挥。
没想到效果却意外合适。
joker收敛起脸上轻浮的笑意，假模假样的遗憾：“希望您原谅我刚刚的失礼，如果我死了，那谁来为您献上每个月的精彩表演呢？”
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随着joker的发言，刚刚来不及关掉的任务面板逐渐发生变换。
joker身份：【马戏团团长】【本副本核心npc。】【？？？】
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待解锁。
而属于他的台词也逐字跳出。
陈栗匆匆扫了一眼后垂眸：“那我就期待你这次给我带来的表演吧。”
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雀跃，样子十分不谐世事。
扮演马戏团表演者的玩家全都在偷偷关注着他，见状心情更沉重了。
joker弯腰行礼：“是，朗姆少爷。”
再待下去就破坏人设了，陈栗只好矜持的起身离开，顺便吩咐身边的执事给马戏团的人安排住所。
他算是彻底发现了，自己的人设完全就是一个给玩家们包吃包住的工具人。
玩家们真正害怕的是joker。
一旁待命的执事虚虚应下，脚步浮浮走向玩家。
陈栗忍不住担心：【系统，他真的没事吗？】
看起来随时都要挂掉。
001满不在乎：【没事，这只是个路人npc，都是设定好的程序。】
根据001的指导，陈栗得知自己的房间在五楼，这间古堡简直大得出奇，到处都充满奢侈糜烂，每一层走廊上都挂满了黄金画框，奇怪的是这些画都只是被用黑色颜料涂满。
明明只是一片极黑油画，陈栗却觉得毛骨悚然，像是有人在透过黑暗窥探着什么，他只能加快脚步上了五楼。
站在五楼的走廊上，这股强烈的被窥探感终于消失了。
他却没觉得有半点轻松，因为五楼的画框上空空荡荡的连画布都没有，从左摆放到右刚好十个。
诡异感更重了。
陈栗假装视而不见打开房间门进去。
直到沉重的黑色门关上，他才抛弃所有人设直接像一只小鸵鸟躲入了大床的被窝里。
厚重的被子有些压人，他却从这份包裹中获得了几分安全感。
他不想下去面对那群心思各异的玩家和奇怪的npc。
可惜躲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天色黑下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
身穿黑白燕尾服的执事礼貌开口：“朗姆少爷，您该下去享用晚餐了。”
陈栗焉焉的问系统：【我可以拒绝吗？】
001毫不留情：【不行。】
他磨磨蹭蹭的起身下楼，开门时发现执事已经下楼了。
这古堡里的仆人好像都有神出鬼没的毛病。
陈栗想了想，只能将此归类于他们不想和骄傲的小少爷相处。
毕竟他的人设好像很不讨喜。
他到达大厅时所有人都已经落座很久在等他了，他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颇有压力的入座。
没有玩家对此提出异议，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毕竟这是个脾气恶劣的贵族，而他们的人设只是平民。
能在一桌一起吃饭已经是恩赐。
艾米丽见少爷入座后才对着肥胖厨师道：“上菜吧。”
厨师忙不迭地去推车，像是身后被厉鬼追逐，半秒都不想多待。
他上菜很快，一下子桌上就摆满了精美的菜肴，香味瞬间扑鼻。
可众人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他身上，陈栗忍不住皱眉：“你们在看什么？”
他本意是想遵循人设发火，却毫无威力，更像是一种不轻不重的抱怨。
执事这时上前一步，低咳一声：“朗姆少爷，请让我为您整理一下。”
陈栗懵懵地眨眼，直到被执事伸出手调整了领结，才一下子红了脸意识到原来是刚刚自己在床上蹭歪了它。
难怪众人的视线有几分奇怪。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仰起头乖乖任由梳理的样子有多矜贵。
默默收回视线的玩家们：这个npc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好、好像有点可爱。
他们不敢多看，因为joker敲了敲桌子警告。
可他自己明明看得很起劲！
这该死的双标npc。
尽管执事的手指很灵活，可还是不可避免触碰到了小少爷的皮肤。
那瞬间陈栗打了个冷颤，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块冰块碰了。
这真的是活人的温度吗？
陈栗强忍住不适，假装不耐：“好了吗？”
“好了，朗姆少爷。”
执事整理好主人的服饰后就重新将手背到身后退下，他能清楚感觉到有两道不善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
一道暴戾，一道冷漠，无一例外的都是带着嫉妒。
嫉妒他能接触到少年细腻的皮肤。
真是两条肮脏的鬣狗。
执事眼中泛起淡淡厌恶。
这其中暗潮涌动让大厅的氛围都更加紧绷了，玩家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暗自升起警惕，只有陈栗毫无所觉念着台词：“好好享用吧，我的客人们。”
说完这句话也没有人敢动刀叉，直到陈栗用银勺子喝了口奶油浓汤，玩家们才开吃。
他们已经都在进入古堡前互通基本消息了，所以吃饭时丝毫没有交流声。
陈栗只能自己边吃边偷偷观察。
毕竟要装凶吓人，那就要选择胆子最小的。
和上一个副本一样，依旧是十个玩家，他们的身份都是马戏团表演者，所以大部分人脸上都有遮盖物，着装更是一个比一个浮夸。
只有两个人看起来是新人，他们吃饭时都在忍不住左顾右盼。
甚至还有一个两个脸颊涂了红色星星的中年男新人试图把银做的勺子偷偷揣进兜里。
就冲他这股要钱不要命的架势，陈栗就决定将他作为自己第一个装凶吓唬对象。
大概是他偷瞄他们那边的时间过久了，中年男身边一个带着墨绿色面具的男人敏锐察觉到了，凌厉抬起眼和他对视。
墨色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死潭，只一眼就叫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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