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人
伏特加敢用自己的酒精质量保证，今天是他这辈子开车最认真的一次。他一路直视前方，根本不敢往后座看。
把琴酒和北川枫送回琴酒暂时安置北川枫的那栋别墅的地下停车场，伏特加非常有眼色的换到自己开来的车上，一脚油门踩到底，跑了。
被琴酒抱了一路，北川枫其实已经缓过来了，但，他不敢动了。在琴酒腿上坐了一路……他怀疑琴酒带他回来是想要秋后算账。
“先生，我……”下车的北川枫没说完话，就再次被琴酒抱起来，没得到机会解释，干脆再次闭上了嘴。反正他又不亏，还省的自己走路了。从地下车库到别墅还要走好一会儿呢。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进了别墅门，琴酒依然没有放下北川枫，而是从旋转楼梯直接上到了二楼。北川枫被扔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就在琴酒一言不发想要转身离开时，北川枫叫住了他。
“先生，我其实……”琴酒转过身，看着依然脸色煞白的北川枫。
“我这是小时候留下的毛病，只要听到雷声就没法控制住害怕的情绪。”北川枫低垂着眼眸，语气很轻的讲着：“给您添麻烦了，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
“为什么抱我？”琴酒不明白为什么北川枫处于应激反应状态的下意识动作是往自己身上靠。他可不觉得自己是所谓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一般和他不熟或者稍微对他有些了解的人不是怕他，至少也是不会很想接近他。
“我也不知道。”北川枫有点迟疑的回答。
琴酒不知为何又开始烦躁起来，因此潦草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不管你是怎么回事，别影响到任务。”
咔哒。北川枫房间的门被合上了。
躺着床上的北川枫唇角划过一丝幻觉般的笑意。
看来第二阶段计划能顺利向下推进了，但是开头只有这种程度可不够啊……
午夜过了十分，琴酒的房间门发出轻微的锁被打开的声音，躺在床上的银发男人无声的张开了眼睛，目光清明，没有一丝属于刚刚醒来之人的迷茫。
只穿着一身单薄真丝睡衣的北川枫赤着脚走进这间略显空荡的房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刚刚走到床边的北川枫被冰凉的枪口顶住了后脑。或许只有零点一秒的时间，他果断转身，一手抓住枪口，另一只手臂弯曲，一个肘击往身后人的腰腹部击去，被挡住了。
两人就在这不大的地方你来我往的过起招来。那把刚刚抵在北川枫后脑的□□被丢到了地板上，以保险没有关闭的状态。
琴酒走的是特种兵格斗术的路子，又有所不同，一招一式不是冲着压制敌人就是冲着要命去的。至于北川枫用的招数，连琴酒都没看出究竟是什么体系，于是猜测大概是北川枫自己摸索出来的。
北川枫练过舞蹈，身体的柔韧性很好，虽然体型偏向单薄，但力道不小，更重要的是，他够狠。北川枫使用的好多招数连琴酒都不会用，那都不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完全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六。
靠着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短期内北川枫竟然没有落入下风。
但是北川枫今年不过才将将十八岁，按照霓虹的现行法律甚至还没有成年，就算他再如何的天赋惊人也不可能会是在组织里混迹多年的琴酒的对手。没过百招，北川枫就被琴酒掐住脖子，后背狠狠砸在了地板上。不用说，肯定得青一大片。
“北川枫。”琴酒意味不明的念了一遍北川枫的名字。
有点意思。
琴酒这么想着。
就北川枫的格斗能力，即使放在组织里，能达到这种水平的也不多。除了琴酒，霓虹分部大概只有库拉索和波本能和他站在同一个级别。要是赤井秀一没跑，还能算上他一个。
“外面还在下雨，我怕一会儿还会打雷。”琴酒知道，北川枫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跑到他的房间里来。
琴酒放松了对北川枫的钳制，坐回床上。北川枫从地上起来，背部被起身的动作拉扯，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让琴酒没想到的是，北川枫直接跪在了自己身前，双臂交叠，头枕在了他的膝盖上。灰紫色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直视着他，眼底最深处却还是遍布朦胧的雾，把最真实的感情掩藏了个彻底。
这是一个仰视的角度。
“先生，您缺一个情人吗？”他这么说。
刚和北川枫打了一架，体内飙升的肾上腺素和加速的心跳都还未平息。但，琴酒的头脑已经完全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今天他没直接在北川枫扑上来的时候就开枪，后续还把人抱着带回家，可不是对这人动了什么感情。
第一，北川枫作为北川财团送到组织的人质，活着才有价值。这次组织和北川财团的合作不是小项目，现在就弄死北川枫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第二，他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有点欣赏北川枫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这人的表现有点过于聪明了，但北川枫懂得控制，明白组织，明白琴酒容许被试探的底线在哪里。
第三，北川枫确实非常懂规矩，不会给人添麻烦。在琴酒眼中，今天的事情实在算不上什么麻烦，北川枫也没有影响到任务，更没有闹出什么乱子，单纯只是这种反应的话，问题不大。
第四，就是北川枫本人的能力。在十分钟之前，他只知道北川枫的狙击水平很高，和赤井秀一与自己相比也不弱，可能还要更强。现在他又知道了，北川枫的格斗能力也很出色，再加上脑子聪明，完美符合成为一个组织成员的标准，还是能力最优秀的那一批。
琴酒是动了一点挖角的心思。没办法，还是那句话，组织实在太缺人了。
但是北川枫也有很多疑点，过多的巧合，从不明渠道学习的技能，北川财团偏偏送来他做人质的原因……以及北川枫本人抱有的不明目的。
最后一点是琴酒自己猜的，没有具体依据。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北川枫接近他目的不单纯的直觉。
不过，他可不认为，北川枫的目的只是给他当情人。
可是，那不重要。
“缺。”琴酒扯开一个绝对和类似开心等正面情绪无关的笑容。北川枫被拽着衣领从冰凉的白瓷地板上拎起来，后背再次和床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还好床足够软，没有对受伤的地方造成二次伤害。
琴酒这个人，单看长相就知道他和温柔一类的形容词不沾边。眸色是孤狼一般的墨绿，发色是落雪洒入星河一般的银。给人的第一印象通常是冷，第二印象是危险。
在床上，甚至会让一些人怀疑他是不是有某些方面的爱好。当然，根据北川枫本人的亲自体验来看，产生这种方面的猜测是完全没必要的。和对外表现出的不同，琴酒不仅不会折磨人，还颇为有耐心，不是会不顾及另一方的感受的类型，结束之后甚至会贴心的抱人去洗澡。
当然北川枫没有真的让琴酒给他洗，强撑着自己洗了澡才窝回床上。虽然不知道琴酒对其他情人是不是也这样，但能顺利进展到这种地步，北川枫表示差不多可以了。
躺在床上，北川枫假装睡着，实际却在脑海里复盘这两天的经历。
……第二阶段进行顺利。
满意的在心中做出这种判断，北川枫听着身边人规律的呼吸声，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折腾半晚上，他够累的了。
睡着之前，他还在心里小小的同情了琴酒一下。装睡装的还挺像的，先是半夜被迫起来出紧急任务，回来后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又和他打了一架，然后又……一直到现在还没法好好休息。
北川枫知道琴酒这样的人不会放心的容许自己在一个有威胁到他性命的能力又不够可信的人身边完全失去意识，但既然琴酒没有赶他走，他当然也不愿意再挪地方。思考半秒，感觉琴酒不会趁他睡着给他一枪，北川枫非常放心的睡着了。
凌晨五点，牢固的生物钟叫醒了严重睡眠不足的北川枫。在琴酒温暖的怀抱里堕落了五分钟，北川枫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作息可以乱，但人设还是要维持的。
把琴酒的手臂从自己的腰上挪开，北川枫准备越过琴酒下床，不过刚起身就又被拦腰扯了回去。
“去哪？”睡意浓重的声音从北川枫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他的耳朵一阵酥麻。
装的还挺像。暗暗腹诽了一句，他回答说：“给您做早餐，今天需要出任务吗？”
“……”沉默了几秒，琴酒放松了禁锢在北川枫腰间的手臂。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姿势，既可以说是拥抱，也可以说是钳制。
北川枫假装不知道琴酒压根没睡，说：“先生您可以再睡十五分钟，快做好了我会上来喊您。”拢好领口已经被扯坏的上衣，再从地上捡起昨晚被□□的不成样子的真丝睡裤，随意套上，北川枫很快离开了琴酒的卧室，回自己的房间洗漱去了。
琴酒当然没有再睡十五分钟，这边北川枫刚走，他就也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洗漱。套上衣的时候，感觉后背有点轻微的刺痛感，跑到浴室的全身镜一照，破案了。四道挺长的血痕，昨天晚上北川枫挠的。
没再管，换好了衣服拿出手机，开始编辑昨晚任务该上交的报告。这事本来是昨晚就应该完成的，但由于后来的“突发状况”，没能实现。说是报告，其实就是和那位先生知会一声任务完成，一般没有意外情况发生的时候，组织是不要求执行任务的成员写那些长篇大论的任务报告的。
组织对于这方面的要求不高，和霓虹警方动辄要求写几千字的任务报告制度截然不同。尤其组织的行动小组基本是琴酒负责，除了那位先生，他没有别的需要报告的人。
朗姆不算，朗姆是情报部门的，虽然是组织二把手，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干预琴酒的工作。除非是昨晚那种，需要用到他手下的专属情报员的情况，他倒是可以问两句，不过朗姆本人也是挺忙的，不会总有那种闲工夫过问这些小事。
那位先生日理万机，整个组织的有点分量的事务都需要从那位先生手里过，要是每次任务都详细到每一个行动步骤报上去，先不说那位先生看不看的完，就算能看完，估计也要被累死了。组织根本撑不了半个世纪还在发展。
所以，制度真的很重要。就比如说我们卡哇伊的安室小天使，昨晚任务结束后就半晚上没睡，一直在赶给公安那边的报告。如果是公安的工作，他还可以把报告扔给下属风见裕也来写，但在组织的就不行了，他得亲自完成。
但作为组织情报部门大佬波本公安零组精英降谷零打工皇帝安室透，他，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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