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雪色的长发

忆何时曾经你模糊的背影我的轻语你不回应

        记漫长过去你孤傲的假面你的不安你的罹难

        我情愿造假的光遗忘你经年伪装

        我情愿依阴影而彷徨陪伴你的身旁

        纵容卑微不见天光近咫尺的距离足够仰望谁说作茧自缚是一种哀伤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他们说要戒了你的狂就像擦掉了污垢他们说要顺台阶而上而代价是低头

        那就让我不可乘风你一样骄傲着那种孤勇

        ……

        你的斑驳与众不同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

        爱你来自于蛮荒一生不借谁的光你将造你的城邦在废墟之上

        ……

        保时捷356a停留在东京的某个街头，琴酒目光复杂的盯着那块播放着北川枫新歌不追光的巨大led屏看，半天没说一句话，周身气压却一直往下掉，让坐在驾驶座的伏特加在心里瑟瑟发抖。

        mv很快就放完了，led屏幕上播放的内容换成另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偶像代言的果汁广告。

        “走。”琴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么对伏特加说到。

        “是，大哥。”伏特加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很快就离开了他们停车的地方。他刚刚就在怀疑，他们要是再在那个地方待一会儿，琴酒就要拿枪对着led屏幕上的北川枫来两枪了。天知道，北川枫在拍摄这支mv的时候，穿的衣服被设计师在心口处用银线绣了三个花体字母，很别出心裁的设计。

        镜头还好几次给了那片刺绣特写，可以说是十分偏爱这处细节了。

        琴酒原本不怎么会在意的……如果那三个字母不是恰好是gin的话。

        琴酒这时候尚且不知道，更给他添堵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边北川枫的商演刚刚结束，借着新歌首发的这波热度，西宫园立刻在演出结束后把前段时间被北川枫借口秘密工作推掉的采访又给重新安排上了。北川枫为了这次演出特地空出了今天的时间，加一个采访用不了多久，他也就由着西宫园安排了。

        整个霓虹，除了某高人气花滑运动员，可能就只有北川枫一个能把普通的多家采访开成个大型发布会了。看着台下至少二十家新媒体人，还有数量更多的报社记者们，北川枫表面温柔注视，实际心里越发感到无趣，只想快点结束。

        “那么现在是单独提问时间了。”

        一个穿运动服的二十五六的姑娘在这句话说完的瞬间就站起了身，抢到了第一个问题的提问资格。

        “请问枫枫，新歌不追光开头的独白是否为恋爱宣告呢？”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提问的记者身上。这一位一上来就问了在场所有人最想问的问题。

        “没有恋爱，我现在依然是单身。”北川枫不认为他是在和琴酒谈恋爱，琴酒对他完全没有爱这种感情，喜欢都没有多少，反而类似欣赏，看好这类的情绪偏多一点。

        这话一出，立刻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有人抓住了北川枫言辞间的漏洞。

        那姑娘刚坐下，一个目测将近三十岁的社畜造型娱乐新闻撰稿人立刻就站了起来，慢几秒起身的另一个元气小姑娘恶狠狠的蹬了他一眼，表情满是怨怼。

        “枫枫新歌的开头独白只是作品的一部分吗？还是枫枫有喜欢的人呢？”

        “不是。”北川枫的平淡回答当场让一个慢半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扛着摄影机的大姐姐摔了摄影机。

        “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的众人立刻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讨论声。采访的负责人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顺便请出保安阻拦一些激进的媒体人往台上冲，有好几个都快要把话筒怼到北川枫脸上了。

        好不容易恢复了秩序，采访继续开始，这次抢到提问权的是个戴眼镜的青年，看起来也就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不过言辞举止都很沉稳。

        “请问枫枫，方便说说那位，喜欢的人吗？”

        还是没抢到提问权的元气小姑娘这回没再瞪人，反而向那戴眼镜的青年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用眼神示意他问的好。

        “只是我单方面很喜欢他而已，我不想给他带去麻烦，抱歉，我不能多说。”

        众人都有些失落，但也表示理解。

        但是，他！所有人都注意到北川枫使用的第三人称代词。

        “能透露那一位的性别吗？”提问的人目光急切的等着北川枫回答，眼中的热烈像是要把北川枫的身体烧出一个洞来。

        “是位温柔的先生。”北川枫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笑容，灰紫色眸子里满是恋慕，妥妥的一副陷入恋爱的模样。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一位看着像是女国中生的紫色连衣裙少女忽然晕倒了。一个角落的小范围骚乱很快引起了台上北川枫的注意。所幸现场有一个考过医师资格证的中年男人在，他帮那名少女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心情起伏过大引起的晕眩，简称太激动了，哪怕放着不管的话，缓一会儿也会好的。

        最后还是和那名少女一起来的另一位少女把人带到后台空着的休息室稍作休息，被第二次打断的采访才得以继续进行。

        “我，我从你出道开始喜欢了你三年，我今年刚考上了东大，还是个业余设计师，他是比我更好的人吗？拜托了枫枫，告诉我吧，好让我彻底死心。”

        元气少女终于获得了提问的机会，一连串的话就脱口而出，显然情绪也有些激动。

        “谢谢你喜欢我。”北川枫把目光完全放在那元气少女身上。客观来说，那少女长的很好看，是上街就会被人直呼卡哇伊的类型，听少女刚刚的话，她这个年纪做到这些也足够称得上优秀。“他也是很好的人，你和他不一样，我喜欢他，也喜欢你们，但那是完全不相同的喜欢。”

        北川枫字字句句温柔真诚，在少女听来却如同钝刀子在心上一点点的往下割。

        “我想要陪伴他，就像你们想要陪伴我的心情是相同的。但是你们以后都会有自己的生活，真正爱上某个人。或许你们依然会喜欢我，但我不再是第一位的了，而我以后的生活里，最想陪伴的是他。明白吗？”

        少女知道北川枫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却越发酸涩了，眼眶也泛起一股热意。“那你说，他有我优秀吗？”少女的语调任性，像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小姑娘，喉咙间却没藏住的露出一声哽咽。

        “你是很优秀的姑娘。”好像是在哄一个比自己小的傲娇小孩，北川枫的声音放柔软了一些。“我喜欢他，不是因为这些。”

        不过北川枫还真的一边维持着人设不崩，另一边分了点心神回忆了一下琴酒那些能查到的资料信息。

        好像单硕士学位就拿了三个？学历上完胜。但职业……算了，这个没有可比性。不过设计……应该是归类于艺术范畴，广义上来对比，似乎也是琴酒完胜。

        “那为什么？”少女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但她胡乱擦拭了几下脸颊，还是没有死心。她当然明白嫁给偶像这种只会出现在漫画里的情节放在现实中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至少以前还可以欺骗自己，给自己一个幻想。

        “可能是因为，他有一头雪色的长发吧。”

        明明是很敷衍的回答，但从北川枫口中说出来，就莫名有些珍重的味道。

        少女也没有再询问什么，其实她并不是非要知道这个问题的具体答案，只是想随便听到点什么来平复自己的不甘心而已。她已经放纵过了自己的任性，接下来，就是为自己这份持续了三年的喜爱画下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那，你和他一定要幸福啊。”少女依旧在抹眼泪，可是却露出了一个并不勉强的大大笑容来，为这个自己喜欢三年的人送上了或许是此生最真诚的祝福。

        北川枫没有正面接下这句祝福语，只是又说了一声谢谢。

        这边采访结束，各家记者媒体都拿到了大料，全部连夜回去撰稿了。北川枫却还有第三场要赶，一个慈善晚会，还有拍卖募捐的环节，他之所以参加这个慈善晚会，就是冲着某人捐出的某个小物件去的。

        下面的拍品，是由铃木财团捐出的绿宝石手链，起拍价，四千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万。

        四千一百万。

        四千二百万。

        ……

        五千一百万。举牌的是铃木家的大小姐，铃木绫子。看起来铃木家是想把捐出了的东西再拍回去。主持拍卖的小姐姐敲了两次槌，眼看没人加价，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的声音响起，五千，五千二百万。

        没人认识她。

        这人是北川枫的助理，小林静子。她没想到，北川枫回来横滨，用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代替他下场参与这场拍卖会的竞拍。那可是五千二百万啊，她举牌的手都在颤抖。

        五千二百万一次，五千二百万两次，五千二百万三次，成交！随着木槌最后一次敲击，那条绿宝石手链的归属尘埃落定。

        铃木绫子没有再参与竞拍，铃木家当然是不缺那几百万，估计就是兴趣不大，拍不拍的回来都没问题，别人想要就让出去了，反正真正想要收藏的东西人家也压根不会往出捐。

        下一件拍品……

        北川枫在拍卖场的楼上一层休息，晚上还有的应付。小林静子办事他还是放心的，再说那手链不是什么珍贵物件，就是宝石成色好一些罢了，并非不可替代，在场众人大多非富即贵，根本看不上这点东西，北川枫不担心会拍不回来。

        果然，闭目养神没一会儿，小林静子就抱着个小盒子跑上来敲他的门了。

        巴掌大的一个小盒子，小林静子用两只手捧着，估计是怕摔了，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拿到东西，北川枫就让小林静子回去休息了。待会儿拍卖会结束后还有捐款和慈善晚宴要参加，拍卖这会儿来的大多数是正经人，但晚宴，那就是一堆披着人皮的乱七八糟东西在名利场上的交道了，小林静子应付不过来这种场面，北川枫直接就不留她了。

        绿宝石手链很漂亮，在灯光下反射出好看的光泽。颜色和某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穿的太单薄着了凉的缘故，北川枫今天总觉得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他在捐款的时候也没出房间，是西宫园代替他去的。

        华灯初上，楼下的慈善晚宴开始了，北川枫也从房间里出来。依旧是薄薄的衬衫，莫说是这快入冬的时节，就算是夏天，晚上起了风也是冷的。然而他半点没有想加件衣服的意思，就这么出了门，往楼下去。还好宴会厅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并不怎么冷。

        随手从穿梭在会场间的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上拿了杯酒，北川枫很快完美的融入了这虚伪浮华的名利场，如鱼得水。

        保持着国民偶像北川枫的人设和三四堆人不冷不热的应酬了几个来回，在到阳台透气的空隙，北川枫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话说，那个穿着侍应生的衣服在桌前更换西点的金发男人，不是波本还能是谁呢。

        想到波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会是自己的搭档，再加上后续的第三阶段计划还需要波本的入场，北川枫决定去和他打个招呼。

        只是刚走到安室透旁边，北川枫还没开口，自己先是一阵眼前发黑，差点没栽倒，幸好被什么人扶了一下才站稳，缓了两口气，才把那一阵眩晕给压下去。抬头一看，扶住自己的人，正是波本。

        初版歌词如下：

        他抛弃过往那满身的伤口沁出鲜血坠地成花

        他隐匿黑暗我无力的追逐我的欢愉我的悲哀

        他曾说无需追光潜行阴影中就好他曾说要掩饰心所想黑暗不会包容

        为何光芒栖身角落他只有孤独着保持温度谁说堕入泥潭者只可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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