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的姜承又在图书馆当值。他抱着一本古籍，很认真的在找些什么。

        “你对这个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姜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姜承抬头看向姜熠，眼睛亮了亮，应道：“好，谢谢您！”他觉得姜熠今日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些，此时姜熠正心说：“他会不会答应与我同去游湖呢？”

        姜承不等姜熠开口，立刻应道：“我去！”

        姜熠的眉眼一下子笑开了，温柔的笑容如水般荡漾在他的脸颊上、眼神中，那笑容让姜承的心漏跳了一拍。

        于是，那日傍晚两人一起去到清水湖边租了条小船。自幼在湖边长大的姜承划船自是不在话下。姜承发现姜熠一直盯着自己划船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主动开口道：“我从小就会划船。”姜熠笑了笑，“你的家乡的确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啊！”

        姜承闻言愣了愣，转过头往湖心小岛看去，说道：“划过去大概得十几分钟。姜教授，岛上那块无字碑可有考证是谁立的？”

        “实际上无证可考，不过有推测正是那位霁泽君所立，至于为何而立、为谁而立，皆不可考。”

        此时，落日已经隐去了，月白色的上弦月在浅浅的红霞里忽隐忽现。两人靠岛上岸，只见岛上还有很多游客，熙熙攘攘的，两人便顺着人流向岛中心的无字碑走去。

        “姜教授，您考古的方向是先秦时代，那个时代的考古应该比其他时代更困难一些吧！”平日里不爱言语的姜承觉得与这位姜教授在一起时会格外放松，连说话也主动多了。

        “嗯，文字记载少、古迹少，就连古墓也很少见。就比如这块无字碑，学者们也曾挖地三尺想知道此碑的意义，但始终一无所获。”姜熠边说边指向那块无字碑。

        姜承隔着围栏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那块碑约摸半人高，是由一整块石头制成的，表面十分光滑，但没有雕刻任何纹饰和文字，只是将石头打磨成了长方形，连一般碑下常有的赑屃也没有，异常朴素。

        无字碑旁有一株苍劲的古树，那是一株已有六百多岁的梅树。梅树巨大的树冠伸展在无字碑上，宛若要为这块经历了三千年沧海桑田的石头遮风挡雨。

        姜熠望着梅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姜承听到他心说：“惟愿终不负深情，且与梅花共白头。”姜熠的脸上流露着淡淡的哀愁，让姜承也莫名地沉郁起来。

        随后，两人在岛上随意地走了走，姜熠看着已缓缓爬上中天的月亮说道：“回去吧，明日你还要早起打工吧？”

        姜承点点头，正欲转身往回走的一瞬间，他恍惚看见有几道黑影在月光下现了身。姜熠立刻伸手扶住他的肩拍了拍，心道：“快走！”

        姜承心下了然，快速和姜熠一起回到码头登上了一艘灯火通明的游船。船上游客们谈笑风生的场景让姜承几乎要以为刚才是错觉了。

        姜熠握住姜承的双臂，盯着他的眼睛，不容拒绝地说道：“那几份工都不用打了，来帮我整理古籍资料吧，从明天开始。”

        “你的面都冷了，再给你泡一碗吧！”虞了凡的声音让姜承再次恍惚了一下，“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他正准备起身收拾一下，虞了凡已经收走了他面前的碗，说道：“那我去餐车看看有没有粥之类的，你这样老不吃饭也不行啊！”

        “真不用了，我想先睡一会儿。”

        虞了凡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闭上眼睛的姜承又想起了那日月夜下姜熠看着自己的闪亮眼眸和那眼眸里分外明显的红色。那时的姜承对于姜熠知道自己被黑影袭击且能听到他人心声却并不过问不是完全没有疑问的，只是不知为何，姜承潜意识里就是觉得自己可以无条件地信任眼前这个人。

        那之后，姜承接受了姜熠的要求辞掉了其它兼职，每天只到考古学院的办公室去整理资料，得到的报酬反倒比之前身兼数职还略多一些。只是姜熠并不常来学院，偶尔来一趟也很快就走了，跟姜承说话的次数还没刚认识的时候多。反而是考古学院里另外一位宋教授对姜承颇为欣赏，总是夸赞他整理的资料分类细致、逻辑清晰。

        “如果那时我能早一点察觉到那些细节，或许、或许还能救回兄长。”姜承在列车并不宽敞的床铺上侧过身去，不想让虞了凡看见自己眼角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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