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深夜祭拜

二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朝堂上的事儿也不是他们能管的，皇家恩怨更是如此，很多时候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既然没人做出头鸟，他们也只得装聋作哑和稀泥了。

        锦元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说了一件事，再过两日天朝会来人，说是走动走动，但锦元觉得天朝的人这时候过来，肯定和司怀瑾脱不了干系。

        他们国家的大皇子死在异国他乡处，皇帝给出的理由却是水土不服，抱病而亡。

        虽然天朝和月朝是两个不同的国度，但距离并不算远，气候也是一样的，大皇子司怀瑾虽说是第一次来月朝，但也不至于严重到这种地步。

        锦元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天朝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这次来人只怕也是借着这个由头，好好调查司怀瑾死亡的真相，万一真被他们查出什么来，司祈年可就危险了。

        只要一想到这，锦元就觉得心头很堵的慌，像是塞了块石头似的，不上不下，十分膈应。

        “奴婢听说，天朝的人已经住进驿站了，可皇帝还未见他们，想来还要过几日吧。”莺灵把自己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锦元。

        她心中一沉，脸上闪过一抹苦笑，“皇帝这样做，也只是想杀一杀天朝使者的锐气罢了。”

        他还真是心大，司怀瑾死的不明不白，皇帝却如此坦然，难道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天朝的人查的过于严密，便把司祈年推出来做挡箭牌吗？

        借刀杀人，想用天朝的手对付司祈年，皇帝还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只是不知道结局是否跟他想的一样。

        “太后早些休息吧。”莺灵行了一礼，“您这几日一直操劳，天气转凉，您最近也有咳嗽的迹象，如果真是病倒了可就不好了。”

        锦元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景安宫的油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很快恢复一片寂静，唯有外头的暗卫还尽职尽责的守护着。

        御书房的灯却亮了很久，一个时辰后，才终于熄灭，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出来。

        他步履轻缓，不急不躁，面色如春风一般和煦温暖，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此人正是三王爷穆凌风。

        他会出现在御书房里，实在让人震惊，世人都知道穆凌风虽说是王爷，但他一向闲云野鹤，随性散漫，也不理朝政上的事。

        加上皇帝的兄弟众多，即使有重大事情发生，也轮不到穆凌风来插手，现在他却深夜到皇宫来访，的确让人意外。

        穆凌风一言不发，沿着路朝宫门外走去，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眉眼见还是凝着一层愁云的。

        穆凌风和穆凌北的关系很好，二人虽说不是一母同生，但年纪相仿，是幼时的玩伴，即使后来穆凌北去了江南，穆凌风也一直挂心着，此次皇帝召见穆凌风也是因为此事。

        穆凌北被司祈年弹劾，还被赶去为灾民开仓放粮，对于一个王爷来说，确实算得上是惩罚了。

        穆凌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也是为穆凌北求情，不知道皇帝跟穆凌风说了什么，再出来时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奴才觉得，皇上并非真心惩罚摄政王，也许只是迫于司大人的压力，才不得已而为之。”穆凌风的小跟班阿楠一本正经的分析。

        穆凌风轻哼一声，“皇兄登上皇位，本是万人敬仰的位置，现在却被司祈年压了一头，想来他心中也着实不好受，本王身为皇上的兄弟，自然要替他分忧的！”

        先帝还在世时，司祈年就已经势不可挡了，那时众人都以为皇帝登基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整治司祈年，绝不会让他危害威胁自己的位子。

        然而，他们还是高估了皇帝的能力，他确实有这个心，可惜没这个机会，司祈年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皇帝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无法向外人一个交代，还得受司祈年的气，他说的对，堂堂一国之君做到这个地步，确实太窝囊了。

        想到穆凌北现在的处境，穆凌风不由得叹了口气，权柄下移，阉人当道，皇帝都不能把司祈年怎么样，更别说他们这些亲王了。

        ”先回去再说吧！”穆凌风抬头看看天，今天晚上又快过去了，明天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阿楠答应一声，二人朝着宫门外走去。

        这个夜里注定很多人睡不着，这其中就包括锦芳。

        今天是大夫人头七，锦芳虽然已经被禁足，但碰到这样的日子，她也不能假装不知道。

        趁着夜深人静，巡逻的侍卫也不在，锦芳悄悄带了一个火盆和银钱跑到僻静之处，不多时，假山后面传来幽幽的火光，还有抽气的声音。

        “娘，女儿不孝，不能为你报仇，若是你地下有知，还请您助女儿一臂之力，早日为您平反冤屈，报得大仇！”

        火光摇曳中，将锦芳的身影拉得很长，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反射着晶莹的光，想到锦元，她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

        “女儿本想借荣太后的手对付锦元，可我还真是低估了司祈年的力量。”锦芳擦了把眼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真是不知道锦元到底有哪点好，司祈年竟如此喜欢她，为何女儿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呢？”

        想想最近发生的事，锦芳悲从中来，不住的啜泣。

        从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现在却阴阳相隔，想必此刻锦家也在烧纸钱吧。

        一直到死，锦芳都没来得及见大夫人一面，这也是她的终身遗憾了。

        兰儿一边烧纸钱，一边警惕的看看四周，还不忘催促锦芳。

        “娘娘，在宫中烧纸钱，可是大忌讳，咱们还是快些说吧，若是被人看到，只怕又要惹出祸端。”

        “我怕这做什么？”锦芳抽泣一声，“本宫已落得这样的下场，只怕以后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皇上连一个阉人都对付不了，本宫也不能为母亲报仇，我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娘娘可千万不要灰心啊。”兰儿迫切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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