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游千帆一边撕糖纸，一边说：“现在要招个合适的经理挺难的，我感觉峰哥今天也很无奈。”他把糖递过去。
宋怀凌接住糖，说：“是难，但并不是做不到，以郑兆峰的人脉，他真有心招人，一定能招到。”
这话，有内涵。
游千帆看他一眼，没接他的话，而是转头看窗外，说：“明天周末了，这周过的真快。”
宋怀凌咬了两下糖，没说话，游千帆听着那一阵“咔咔”声，只觉牙疼。
宋怀凌突然说：“转移话题也没用，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游千帆沉默一阵，往后靠在椅背上，无奈地笑：“你这么咄咄逼人可不太好。”
宋怀凌：“我不希望你被人利用。”
游千帆笑了笑：“现在的情况还说不上什么利用不利用。”
他想了一下，身体往前趴，手放在桌上，看着宋怀凌说，“寰宇给我一个平台让我去施展抱负，我帮助寰宇壮大和发展——这就是我和寰宇的全部关系，也是我和这家公司里所有员工仅有的关系，所以当我有余力的时候，我不介意去帮助别的同事，因为如果他们能把事做好，最终得益的还是整个寰宇，但如果有人想利用我的善意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那我绝对不会帮忙。”
游千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宋怀凌目不转睛看地看着他，看了良久，缓缓说：“你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
游千帆：“……你这是在拐着弯嘲讽我吗？”
“不是。”宋怀凌摇了一下头，认真地说，“是夸你，真的。”
游千帆：“但我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宋怀凌：“我见过很多人，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工作，哪里钱多就往哪里跑，谁能给他们好处，就去捧谁，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你工作这么多年，还能保持这样的心境，真的很难得。”
游千帆弯着眼睛笑：“可能因为我真的喜欢培训吧，工作本身已经能带给我足够多的乐趣，所以就没有闲暇去想别的事。”
宋怀凌的嘴角翘了起来。
金色阳光穿过落地玻璃，散进办公室，温暖的光线细细铺开，变成一簇簇软乎乎的绒毛，他们落在每一个角落，也似乎落进了人的心里。
游千帆顺着光线望去，阳光洒进了他眼睛里，他突然有一种宁静和安心的感觉。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纷扰，有许许多多诱惑，但当心里有一种信念时，无论外界如何纷扰，自己的世界永远沉静。
不为利来，不为利往，心自澄明。
于是当张舒亚打开办公室门时，她的看到的画面就是——在满室阳光中，她的上级和某部门经理面对着面，一语不发地看着对方。
这画面说不出哪里不对，甚至还有点美，但就是让人感觉不太对，张舒亚在门口站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走进去。
她最后还是假咳了一声，等里面的两个人回神看向她，她说道：“宋总，仓库那边找你，需要你审批个东西。”
宋怀凌嗯了一声，说：“我现在过去。”
张舒亚完成任务，马上溜了，速度快的像是脚下踩了风火轮。
宋怀凌站起身，将西装外套下面的扣子扣上，游千帆举起一张纸，默默把他的手挡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宋怀凌奇怪地看他，游千帆一本正经地说：“阳光太刺眼，快把我闪瞎了。”
宋怀凌转头看了眼窗外下午临近四点的柔和光线，然后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游千帆决定装死。
宋怀凌扣好了扣子，朝游千帆伸出手，说：“再给我一颗糖。”
游千帆看着那只戳到眼前的手，在心里怒号：你要糖就要糖，伸什么手啊！
他悲愤地抓起一颗糖，“哗啦”撕开，递过去，却见宋怀凌一愣，游千帆突然反应过来，宋怀凌并没有让他把糖打开。
游千帆：“靠……撕顺手了。”
宋怀凌离去时脸上嘲讽的笑容实在太过明显，游千帆前所未有地想在办公室门口挂个牌子，上书：宋怀凌和狗禁止进入。
下午开完会后，游千帆去了一趟设计部。
设计部的老大叫翟锐明，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大哥，左手大花臂，头上扎小辫，性格很彪悍，火起来谁都敢怼，不过本质上是个挺好的人，做事靠谱，对朋友讲义气。
说起来，这位大哥和游千帆还有不少渊源，他们俩都是本地人，熟了之后聊起天，竟然发现他们还毕业于同一所中学，只是翟锐明比游千帆大两届。
翟锐明一见到游千帆就乐，似乎早知道他会来。
游千帆坐下后对着他一通唉声叹气，翟锐明笑着看他演完整场，鼓掌说：“游经理演技越来越好了。”
游千帆抹泪：“也是生活所迫啊。”
翟锐明哈哈笑，说：“你不就是想要ice2的摄像头爆炸图嘛，早就拍好了。”
游千帆眼前一亮，朝他竖起拇指：“我翟哥就是上道。”
翟锐明嘿嘿嘿：“咱们合作那么多年了，能不知道你吗？我一看到你们提交的需求，就立马叫人去拍了。”
游千帆愣了一下：“也就是说严珂把需求给过你们？”按照正常流程，产品经理汇总大家的拍摄需求后，会拿去和营销团队过一遍，把不合适的需求毙掉，确定下来哪些图确实要拍之后，才把最终需求递交给设计部。
翟锐明点头：“是呀，其实本来他是打算让我们出这个图的，但后来我们这边出了点问题，人手实在是不够，如果按原计划出图，根本来不及，所以严珂就砍掉了一部分产品图，其中就包括你们要的这张，幸好我那时候已经拍完了，不过……”
他话音一转，说：“这图我们只来得及拍生图，实在没空做渲染，你要是想用的话，得自己修图。”
游千帆：“那没问题，我这有个叫薛芊芊的妹子，以前是做室内设计的，p图水平相当高。”
翟锐明：“啧，你们部门成分是真杂，什么人都有，跟大杂烩似的。”
游千帆叹气：“没办法，培训不像设计，大学里连个像样的‘培训专业’都没有，更遑论专业对口，我想招培训师，只能从其它各种行业里捞。”
翟锐明：“真惨。”他嘴上说的是真惨，但语气却像是在“哈哈哈”。
游千帆朝他竖起中指。
翟锐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是什么专业来着？”
游千帆：“教育。”
“咦？”翟锐明，“不是心理学吗？我记错了？”
游千帆：“不是，我只是选修过一点心理学课程。”
翟锐明啧了一声：“完了，那我给人说错了。”
游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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