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支玫瑰
“你一个人跟雷啸，他那边的工作人员做主要工作，你拿个相机带块备用电池，还有录音笔，做补充就行，”罗夏递了个相机包给倪喃，“我和琪琪负责另外两个人，趁他们还没到，我们先准备！”
瑞艺、新桃、远山三家公司联合开展本次公益活动，曼林作为独家宣发方。这次活动除“冬季送暖”外，也是为三家公司准备联合出品的新剧《那个孩子》造势。
一共有五位艺人参与，外加几位资方和制片。艺人中，倪喃对许承一和雷啸比较了解，另外三位都只在荧幕上见过，两位老一辈艺术家和一位流量小花，阵容还算不错。
活动地点是之前定下的取景地之一，距离东城三百公里的苏镇余米乡。
曼林的团队提前到达，昨晚住在镇上的宾馆，今天一早赶到了乡里。罗夏带人先和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对接工作，做好了前期准备。
倪喃坐在门边给自己喷花露水：“我这腿估计肿了一圈了！”她虽然穿着长裤，但偶尔露出的那截脚脖子还是被叮得面目全非。
周琪琪从包里翻出了一罐泰国神药：“这边湿热，蚊虫多得要命，你擦这个试试，止痒效果不错！”
“早知道就穿长袜了，捂到膝盖，什么也咬不到！”倪喃闻不惯这股味道，但还是耐着性子挖了一坨敷到腿上，免得耽误工作。
“那得热死，”周琪琪嘲笑了一句，“别抓了，都破皮了！”
倪喃瞥了眼政府大门，进来了几辆车：“他们到了……”她吹了吹刚刚敷上药的部位，凉气拂过减缓了几分刺痒，然后背好包，和周琪琪一起进了屋。
“你和傅老师一块，去的地方比较远，齐水佳和罗老师一块，雷啸一个人。”杨免和许承一说了大致安排。
许承一皱眉：“远？傅老师受得了吗？”
“这可是傅老师自己要求的，人老爷子天天跑步爬山呢，说不准比你还厉害，车应该能开过去，但最近几天下了雨，估计要走个两公里！”杨免和其他人都下了车，“你在车上休息吧，人齐了再出发！”
许承一点点头，决定闭目养神。
“咚咚咚——”
快要睡着时，有人敲了车窗。
许承一睁开眼，睐了眼车外。
倪喃脸贴在车窗上，正瞪着眼睛努力往里看。
许承一睡意全无，憋着笑，按下了车窗。
倪喃被吓了一跳，急急向后退了一步。
“找我？”许承一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并不小。
倪喃把食指竖到嘴前：“嘘——”
“……”
她从车窗那儿探头，瞅了眼车里：“他们都不在？”
许承一反问：“你难道不是看他们都下车了才过来的吗？”
“万一没看清呢！”倪喃嘿嘿一笑。
“那也来不及了！”许承一准备下车。
“你不用下来，”倪喃转身往自己坐的车跑去，“我去拿个东西，你等等！”
许承一还是下了车，站到车头那儿，看着倪喃奔去奔来。
“来这儿！”倪喃跑到车尾，停住，冲着许承一勾了勾手指。
“……”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
倪喃着急道：“快点，他们要回来了！”
“生日礼物！”倪喃把礼物袋举到身前。上次过于激动，只送了花，却忘了提放在脚边的按摩仪，直到生日会结束也再没找到机会送出去，知道许承一也要参与活动，她就特意带上了。
“不是送过了吗？”还是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那个中看不中用，这个实用，”倪喃把东西递到他手边，“你就收下吧，现在就能用！”
“那谢谢了？”许承一接过，好奇到底是什么。
“不客气，生日快乐！”倪喃挥挥手，在大部队从屋子里出来前，及时离开了许承一的车。
许承一坐回车上，拿出了礼物盒。
里面装着一个精致便携的黑色颈椎按摩仪，旁边附了张贺卡——许承一，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字确实好看，可这祝福也实在是质朴。
许承一把贺卡放回礼物盒，又把礼物盒塞回礼物袋，搁在了身侧。
他翻转着按摩仪看了看，研究了一下，然后把它挂到了脖子上。
是有那么一点点舒服。
杨免拉开车门：“准备出发了，有三辆车过去！”
“嗯。”许承一懒得睁眼。
“你脖子上这东西哪儿来的，刚才不还没有吗？”杨免看着这个并不眼熟的东西努力回想了一下。
许承一淡淡道：“别人送的，我也刚拿出来用。”
“谁啊？送那么养生的东西，还挺会，好用吗？给我试试！”杨免坐上车，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许承一抬手把他的手拦在了半空中：“私人物品，想用自己去买！”
杨免收回手，嘟囔了一句：“……小气鬼！”
“你坐我这辆吧！”倪喃正想坐到后面那辆车里，雷啸按下车窗叫住了她。
她摇头拒绝：“没关系！”
雷啸解释道：“他们爱坐在一块打游戏，那辆车估计没位置了，你还是过来吧！”
“也行！”倪喃小跑着坐上了前面的车。
雷啸帮她取下了背上的包：“还挺重！”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幸亏不用走路，也还好！”
车穿梭在田间小路上，往乡里唯一的学校开去。
雷啸多数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偶尔睁眼看着震动了的手机笑笑，倪喃忙着调试相机，两人无话，倒也不算尴尬。
余米乡近年在精准脱贫政策的帮扶下，生活水平已经有了很大改善，但留守儿童依然很多，教育现状仍旧不太乐观。
这次活动主要是给当地的孩子送一些学习用品和过冬衣物，同时捐款以帮助改善学校设施，为孩子们提供一个更加良好的学习环境。
到达学校时，孩子们正在进行上午的最后一堂课，朗朗书声分外清脆。
倪喃和雷啸同工作人员一起把带来的书籍和文具摆到操场中间，又把一箱箱牛奶搬进了食堂。
学校建在半山腰的缓坡上，地势局限，运动场也小得可怜，还覆着层泥土，随便跺跺脚便会尘土飞扬。
倪喃和雷啸接替了食堂阿姨的工作，准备给即将下课的四十几个孩子分发饭菜。
雷啸整理了一下工作帽，随意道：“你和许承一关系不错？”
倪喃停下了系着围裙带的手，顿了顿才道：“就是有点熟而已，你怎么会知道？”
雷啸又给她递了个工作帽：“我看到了，刚刚你给他送了东西，生日礼物？”
倪喃无法否认：“……嗯。”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适用，”雷啸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来说，如果关系越来越近，有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
“所以，你选择英年早婚？”倪喃一直很好奇这个。
雷啸挑了挑眉：“你这个话题转得看似巧妙，其实没什么道理吧！”
倪喃也不怯，就当是挖掘独家新闻了：“所以是不是？”
“如果22岁结婚算英年早婚的话，那我就是英年早婚，”雷啸思考了两秒，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但是，我和许承一完全不一样，我们的发展路线本身就有很大差别，我注定只是个三四线甚至随时会掉到十八线的小艺人，我在踏入这个圈子前就已经恋爱结婚了，但许承一是一定会越走越高的，他已经开始接触数不清的优秀资源了，即将并且会长期作为一个一线艺人活跃在各处，而他尚属单身，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倪喃没想到他会说这些，犹豫着道：“意味着……他不该喜欢任何人，任何人也都配不上他？”
“部分人确实会这样想，但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有可能无法克服的困难！”雷啸看了眼外面，“下课了！”
倪喃跟着他一起出了操作间：“……对于我们？”
雷啸玩笑着道：“不然呢？你两好像都不是胆小的人。”
两人先给孩子们分发了牛奶，又充当起食堂阿姨，最后还和他们坐在一起吃了顿午餐。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倪喃跟在雷啸身旁，准备带着孩子们去拿书。
“因为……”雷啸看着开进学校的两辆车，“喏，来了！”
许承一开门下车，脖子上还挂着那个按摩仪。
“因为操心！”雷啸说完开始组织孩子们排队取书。
杨免盯着许承一带了一上午的那个按摩仪，忍不住发问：“哥，你不热啊？”
“多管闲事！”许承一扶傅和严下了车，“赶紧把东西都搬下来！”
“是那边那个小姑娘送的吧？”傅和严在一旁悄悄道，有些得意，“我都看见了！”
“……嗯。”许承一抬头看了看傅和严示意的方向，倪喃正蹲在操场上，把箱子里的书三四本拿出来叠放在一起，递给排队取书的孩子们。
“挺不错的！”傅和严不等他回应，就跟着一块搬东西去了。
许承一这边刚搬完满满一货车箱的新被褥，孩子们正好从图书室里出来，集合到了操场上，齐水佳和罗雪云也来了。
傅和严拉手风琴，罗雪云领唱，两人带着孩子们先学了一首歌。之后由三个年轻艺人带着孩子们做游戏，老鹰捉小鸡、丢沙包、跳皮筋……通通玩了一遍，原本安静的山间回荡起了愉悦的欢笑声。
倪喃在一旁拍照、做记录，偶尔站着发发呆，彷佛旁观者一般看着眼前玩闹的人群。
“先站这儿，让哥哥帮你系个鞋带！”许承一揪住一个正在独自疯跑的小男孩，“一直跑累不累？都满头大汗了！”
男孩在许承一的怀里不停扭动着，并不答话，甚至伸手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两道抓痕。一旁的老师发现情况，赶了过去，把男孩带到一旁，努力制止了他的剧烈反抗，男孩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不停地绕着操场快跑起来。
“自闭症，”老师找到许承一说明了情况，“他父母都外出务工去了，家里的老人管不下来，只能交给我们照看，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这么跑，只要不出校门就行！”
许承一缓了缓神：“几岁了”。
老师有些无奈：“快七岁了。”
“年龄越大越难治愈……”许承一无法说出安慰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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