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坟墓
位于莫山市区的特调局地下虽然也有关押妖诡或者犯人的设施，但那大多只是临时安置。
毕竟妖诡危害太大，一旦有什么差池，恐怕整个莫山就会顷刻之间沦为人间地狱。
正如妖诡等级那样形容，噩梦之上，便是地狱。
很快，一辆载着第一特调组的黑色越野车便驶离特调局，朝着莫山市郊的群山深处开去。
“那座山......”余潇看着群山中一座尤其明显，高耸入云的山峰问道：“就是莫山吧。”
“没错，就是那座传说中镇压着一位妖诡之王的莫山....”
张文远并没有遮遮掩掩，不仅爽快地回答了余潇的问题，还主动提及了有关莫山的传闻。
遥遥望去，整片山脉纵使错落不一，也有不少称的上是奇伟瑰丽，风景绝险之地，但在莫山的映照之下依旧黯然失色。
群山拱卫，一切的非常之观仿佛都只是为了称托莫山的气势磅礴。
正所谓：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此情此景，余潇只想吟诗一首，但奈何着实莫得文化，只好赞叹一声：这个莫山....xx！
“所以那个传说是真的吗？这里真的有一位妖诡之王？”
余潇见张文远主动提及有关莫山的秘闻，当下也不迟疑，直白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更何况余潇现在隐隐觉得这里和前世貌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知晓这个世界的历史，对自己了解二者的真实关联，说不定有所帮助。
或许，我来到这，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几百年前的事了，真相早已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里。或许只有市长，甚至更高层的人才知道真正的消息吧。”
张文远一手搭在车窗上，叹了口气，眼神凝视远方....或许，他有着自己的猜测也说不定。
“不过，莫山地底确实有着一个大工程。最核心的区域，虽然我没有去过，但从设施的其他部分的等级划分来看，可能确实有着足以关押地狱巅峰，乃至深渊级别妖诡的可能。”
“磁力武器不是才出现不久吗，那之前的诡异怎么关押的？”
“科技时代到来之前，关押都是交给专门的人进行处理，好像是有什么特殊秘法吧。”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掌握这方面知识的人也越来越少。正当局势一度陷入危机的时候，磁力体系就出现了，逐渐接过了对抗妖诡的大旗。”
“深渊......恐怕就是有记录的最高等级了吧，至于灭世级....真的出现过吗？”
“呵呵....我们是没见过....我们这一世代....应该没见过.....”
张文远手肘搭在车窗上，抽着烟。冷风把他吹得眼睛眯起，断断续续的低声自语，思绪不知随着缭绕的烟气飘向何处。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石化地盯着天幕.....
“你说什么？”
似是有几个字飘散在汽车疾驰而过的气流中，掩埋在莫山的雄伟气势里。
余潇皱着眉头，侧身前探，希望能听的再真切些。
“没什么....”车窗外的冷风呼啸着灌进来，把张文远吹的一激灵。
飘离的思绪也魂归入体，整个人又恢复了活性。
不自觉地往座位里缩了缩，仿佛要把自己揉进那个真皮座垫：“该死的天气，这大清早真冷啊。”
“确实，快到冬天了嘛。”眼见张文远不愿多言，余潇也没有刨根问底，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不过传说中，莫山的妖诡似乎是与梦境有关。”一直专心开车的许乐突然插话道。
余潇朝前看去，正想说些什么。一个潇洒的甩尾，越野车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下。
洞前枝叶丛生，藤蔓围绕洞口，变成一座郁郁葱葱的拱门。
枝条垂下，一副人迹罕至的模样。虽然看上去毫无人烟，但余潇还是敏锐地觉察到四周游离过来的视线。
好似不经意，但又是那种看猎物的神情。
“我们的车都是有登记的，他们不会对我们出手。”张文远许是看出来余潇的警惕，开口解释道。
“当然这只是外面的初步检查，进去还有一系列的探测，确保一切正常。”
说完，张文远便一马当先，抬腿便走了进去。
待余潇一路走走停停观察四周，终于来到入口处时，却听见一阵激烈的争吵。
“张队长，副市长大人吩咐过，见李明海，必须得到他的许可....您看....”
“什么许可？副市长不是从来都不管罪犯的事吗？这类犯罪案件，都是我们特调一组全权处理的。”
张文远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语气也充满了质疑和不解：“就算是以前抓到了犯罪组织的成员也是如此，我张文远审犯人，还从没有通知过谁。”
“这个....我只是一个小门卫，您就别难为我了....”
交涉无果，余潇等人只好暂时出了洞口，联系副市长，再从长计议。
“搞什么？队长他一直都是处理案件的一把手，现在连他也无权提审犯人了？”
许乐用脚狠狠地踢飞一块石子，愤愤不平地说到。
“好了，也许是这个组织势力庞大，上面觉得要万分小心呢？”宋清浅也满是不解，但还是安慰到。
余潇梗着脖子，偏头望天，故作沉思。
“怎么？不说话？装高手？”许乐用手肘捅了捅余潇：“潇儿，你怎么看？”
“我抬头看.....”余潇下意识地抖了个机灵，没办法，这种行为已经刻进DNA里了。
“欸，你说....制作污染物，应该对精血等级有要求....不是什么都能用的吧。”
“哈？”许乐一脸迷茫，并未理解余潇话中的意思。
“确实，制作污染物的条件是很苛刻的。如果精血或者结晶的主人等阶太低，自身的天赋能力并没有完全激发出来，那其特性也很难在精血离开本体之后继续残留。”
“也就是说，制作污染物，不仅对妖诡的等阶有所要求，也对精血或结晶的新鲜程度有要求。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妖诡会选择关押而不是直接杀死的原因。”
张文远挂了电话，但神色却依旧凝重：“我们必须等几个小时。”
“呵呵，这姓李的，应酬还不少，大忙人。”
余潇先是回应了张文远的话，又接着问道：“那要达到什么等阶呢？”
“噩梦级吧。”
“欸....那个犯罪组织，目前是至少拥有梦魇类的妖诡精血对吧....”
“我记得队长说过，无论是制作污染物，还是把人改造成妖诡，对精血的新鲜程度都有要求。”
“要做这种规模的实验，无论是把精血运过来，还是把人运出去，都有暴露的风险。”
“所以做实验的地方应该不会离得太远。”
“传说中莫山地底的妖诡，也是梦境类的能力对吧。”
“虽然被镇压这么久....想必其精血还是有制作污染物的能力吧。”
“你的意思是.....”三人瞪大眼睛，一个猜测缓缓出现在众人脑海中。
“李特调员....哦就是李明海，正好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对吧。”
余潇继续说道：“而我们想突击审问，却被拒之门外......”
“如果莫山的传说是真的，而它又确实被关押在这地底下，那么.....”
余潇停了下来，环顾众人。
“那么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恐怖至极的真相。”
张文远喃喃地接过话茬。众人一阵沉默，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
余潇打了个哈哈：“或许李明海真的正被别人审问也说不定。或许还有另一种类似能力的妖诡精血也有可能。”
“噩梦级妖诡多出没于人类城池之外的莽荒遗迹，其精血的获取途径本就不多。更何况是能力相似，地理位置又如此契合。说是巧合，很难让人信服啊。”
张文远一声长叹，仰头望天，随后又以严肃的眼光环视众人：“不管怎么说，这一切目前只是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得透漏给除我们意外的第五个人知道。”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默契点头。“不管怎样，就算是有，他们现在也没做好掀桌子的准备。”
张文远回头看向洞口，原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基地此刻竟变得有些陌生。
原本象征着一座城市抵御妖诡的最终力量的场所，此刻却不能再令人感到安心。
杂乱的荒草，荒芜的环境，山洞里隐隐亮起的暗沉灯火，周围凌厉隐秘的视线.......原本为了隐蔽而特意布置的环境，现在看来却有了另一重含义。
看着眼前漆黑的洞穴，众人心中难免泛起一层波澜。人迹罕至，风景秀美，山川河流。实在是一处风水宝地.....
一处做坟墓的风水宝地。
张文远沉默片刻后，哑然失笑：“哈哈哈，就算是坟墓，也不见得就是埋得谁。这个李明海，必须要见，这个龙潭虎穴，我们还必须要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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