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江南

难过的不只是徐嬷嬷，还有元一。太行一队输了。

        不过自袁府被抄后，元一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不再是因为一场比赛就哭的天昏地暗的人了。最终比赛成绩判定后，她还是止不住眼泪，但也只是默默把眼泪擦干，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司徒贤元说了句：“回去吧。”

        一路无话，司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在长安这几日，尤其蹴鞠大会太行一队失败这一回，他更能深深地感到，元一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孩子了。

        司徒在长安已经呆了一段时间，元一心心念念的蹴鞠大会已经结束，司徒觉的，有些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今日在武侯园，司徒碰见了他爹的好友周鸿才周大人。周大人官居一品，与江大人也相识。司徒动了个心眼，邀周大人同去江府小座。

        江浩隆见周大人来了，无论如何也要留他用晚宴。两人在前堂热络地聊天，司徒贤元根本插不上话。

        司徒瞅了个间隙出来，在江府找了大半天，终于在后厨找到了元一，她正在炉灶旁烧火。司徒走过去蹲下身问她：“累不累？”

        “还好，”因为蹴鞠大会的事儿，元一还是不太高兴。

        司徒小声问她：“近几日我就要走了，到时你同我去江南可好？”

        元一还没回话，司徒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司徒公子家里这么缺人吗？”

        司徒听这声音便知是江家少主。他起身与江京墨说：“江公子有所不知，我与元姑娘自小便认识。她现在不过是家道中落，却要跑到别家当个烧火丫头，我觉的实在是可惜。我们家缺人，但我知道江家是不缺的，所以我想带她去江南，正在询问她的意思。”

        江京墨心想你这不是自找难堪么！于是故意当着他的面问元一：“你愿意去吗？”

        元一答：“我愿意。”

        这个答案出乎江京墨的意料。司徒笑着对江公子说：“元姑娘都同意了，我去问问管家吧，毕竟江公子贵为当朝驸马，我不能因为一个侍女这种小事来麻烦你。”

        司徒说完，便出去找管家了。毕竟该点的话都点出来了，姓江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江京墨站在元一面前，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愿意去江南？”

        “我愿意啊。”元一边给炉灶里添柴边说。

        江京墨一把拉她起来问：“吴阿牛你也不要了？”

        “我可以在去江南的路上找个机会逃跑。阿牛哥哥今天说了，不管我去哪儿，他都能找到我。”

        “厉害，你们是真厉害，”江京墨咬着牙说：“你们什么都安排好，什么也不要和我说。”

        元一见他这样子，回了句：“我去了江南，没人气你了不也挺好。”

        江京墨白了她一眼，想了想认真地对她说：“长安有枫糖，有蹴鞠大会，有沈珏，还有文昌塔。你去了江南，可就什么也没了！别的不说，就说你那表哥沈珏，你要真去了江南，可怎么再见他？就算为了他，你也得留下来啊！”江京墨认真地劝，把能想到的全说了一遍。

        “太行一队，那是一种精神！我又不是专门为了一个人才喜欢这一队的，你懂什么啊？！”

        江京墨没了耐心：“你确定，你要离开，是吗？”

        “嗯。”元一想到琼儿的药已经到手，她也已经与庄舞告了别，长安已经没有什么让她留恋了，不如去江南，开始全新的人生吧。

        江京墨明白，现在所有一切要朝他不想走的方向发展了。他没有退路，也没有办法。出了膳房以后，他直接找到徐嬷嬷，开门见山地说：“嬷嬷，我有件事情求你。”

        徐嬷嬷刚哭完不一会儿，直接说了句：“我年经大了，不中用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你去问问别人吧。”

        不想江京墨接下来的话，却让徐嬷嬷犯了难。

        晚宴徐徐进行。酒过三巡，司徒觉的差不多了，便开口对江大人说：“之前来长安这么多次，明明家父与诸位相识，我却一次也没来江府拜访，今日我自罚三杯。”说完开始往自己杯子里倒酒。

        江浩隆哈哈一笑：“哪里哪里！司徒与周家结亲是一家人，我与周大人是一家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喝酒!!！”

        周大人此次可是有任务在身的。他借着江浩隆的话说：“江大人，你现在与司徒一氏亲还不算亲，要是司徒与咱们江府的人结了亲，那才算亲上加亲。江大人有所不知，这几日蹴鞠大会，贤元看上了江家的一位姑娘，叫叫什么来着？”周大人边说边望向司徒贤元。

        司徒贤元此刻一点儿也没了书生气，他大大方方地说：“后厨烧火的丫头，叫元一。”

        江浩隆听这名字怔住了。他听江夫人与他八卦过，说咱们儿子开窍了，相中了个丫头，他记的那名字应该就是元一。他看向江京墨，见自己儿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确实，江浩隆心想，这没办法啊。司徒一氏是江南名门，向来与朝廷的达官贵族来往密切。司徒贤元的爹都不用出马，朝廷一品就跟着他儿子来江府要人，确实不是个东西，不过也确实，不太好拦。

        “这样吧，把那丫头叫过来问问，看她自己愿不愿意吧。”江浩隆说。

        “不必了，”江京墨终于抬头说了一句：“承蒙司徒兄抬爱。我们江家收下人都要签卖身契的，现在那姑娘为奴，配不上司徒兄。明日咱们去长安最有名的盖欢城看看，倘若那里有司徒兄相中的仙客，我一定双手奉上，可好？”

        “大可不必，”周大人替司徒回了话：“不过就是个卖身契，江大人一句话的事儿，对吧江大人？”

        江浩隆还未说话，司徒身边的小厮已经把元姑娘叫过来了。周大人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元姑娘是吗？”

        元一点点头。

        周大人接着问：“元姑娘，有件事情我要问你，你若不好意思，直接点头就可以了。我想问你，贤元带你去江南，你可愿意？”

        元一又点了点头。

        江京墨看她第二回点完头，目光突然冷了下去。司徒见状对江京墨说：“以后，我会带她常回长安，到时咱们也得多聚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周大人接着说。

        气氛一片祥和，却又各怀鬼胎。大家都举起了酒杯，只要干了这杯酒，事情就成定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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