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我们已经尽力了

陆夜霆牵着安安的手，站在手术室前面。

        “怎么回事？”陆夜霆哑声问。

        “对不起，夜霆，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蓝瑾解释：“我是去老宅跟老夫人道别的，我到的时候，保姆说老夫人在房间跟人通电话，我就去卧室拿行李，结果就听到老夫人摔倒的声音，我过去看，才发现她心脏病犯了，摔倒了，我不敢耽搁，立即打了120。”

        蓝瑾怀孕了，住楼上不方便，所以，平时都住在一楼，老夫人的隔壁。

        陆夜霆厉声：“保姆呢？她平时不是一直跟着老夫人的吗？”

        “我不知道。”蓝瑾摇头。

        陆夜霆的身体紧绷，他站在那儿，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的呼吸急促，心也是冷的。

        他想起了很多过往。

        明明他跟老夫人前不久才见过面，可他却突然想不起来她的样子了。

        他记得，上次见面，他们还在谈取消订婚的事，她也答应了，事实上，每一次，他们之间的对峙都是以她的妥协结束。

        她看似强势，他也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总以为，他们之间不需要说那些虚伪的假话，他还有很长的时间来慢慢陪她。

        可是，命运这只翻云覆雨的手，却偏偏不肯放过他。

        突然！

        就像是有预感一样，他的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痛，这痛苦，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向两边推开。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走出来。

        安安一看到穿大白褂的医护人员，吓得大哭起来。

        陆夜霆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因为他听见医护人员在说：“对不起，陆总，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十几分钟前就停止了心跳，我们尝试抢救，但没能抢救过来。”

        陆夜霆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心脏一阵紧缩的痛，好像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

        须臾，他牵着安安的手，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走进手术室。

        手术台上。

        老夫人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她躺在那儿，生机断绝。

        她的双眸圆睁着，像是死不瞑目。

        陆夜霆上前，大掌颤抖着，想将她的双眼合上。

        可是，怎么都合不上。

        他握住老夫人已经冰冷的手，深邃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水雾，蕴藏着无限痛苦。

        “奶奶，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的声音，苍凉而淡薄。

        在手术室回荡。

        然而，没有回应。

        死亡是什么？

        大概就是，心跳停止。

        从此，再也不会有人逼他结婚生子，也不会再有人牵挂他是否吃饱穿暖。

        从此，在这个世界上，他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如果有下辈子，”他缓缓放开老夫人冰冷的手，一字一字道：“希望您再也不会遇到我和安安这样的人，也不要受苦了。”

        他知道，她永远不会再回应他了。

        原来人死了，所有一切都随着心跳的停止消散了。

        须臾，陆夜霆哑声道：“安安，跪下。”

        话音落定，有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把安安藏了二十多年，从没在她的面前流过一次眼泪。

        安安很听话，在老夫人的遗体前面，跪下。

        “奶奶，安安来送您了。”陆夜霆深吸了一口气，心脏一阵发痛：“安安，磕头。”

        安安磕头。

        就在这时，蓝瑾从手术室外面走进来。

        “夜霆，节哀！”蓝瑾眼睛红红的，神情崩溃：“夜霆，虽然我知道这种时候，我不应该说这种话，但，老夫人摔倒之前，我听到她在跟人打电话，我怕出事，所以把老夫人的手机也一起拿来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陆夜霆闻言，立即将手机拿过来。

        他解锁了老夫人的手机，点开通讯录，一个宿命般的名字，钻入他的眼底——

        宋绾绾！！

        看到这三个字，陆夜霆的脖子像是被人勒住。

        老夫人摔倒之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宋绾绾的？！

        她为什么找宋绾绾？

        上面的通话时间，显示有将近十分钟，他们两在电话里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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