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他死了！
莫尘对面前这个垂暮老人充满好奇，他不但和师父的样貌极其相像，而且似乎对自己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
“老人家……”莫尘对垂暮老人恭敬有加。
“现在你可以叫我一声师父了！”垂暮老人打断莫尘的话，说道。
“师……父？”莫尘这一声“师父”有些勉强。
“虽然我不会七步神针。但我可以让你学会真正的七步神针。难道这还不配做你师父？”垂暮老人言语中并无责备之意，他并不介意莫尘是否真心实意的叫自己师父，继续又说道，“七步神针是七步尘技的精华。七步尘技不但是一本医学奇书，更是一本武学奇书。”
莫尘点点头。
“嘿嘿嘿……”垂暮老人看了看莫尘和蛊女，难得的笑了几声，又说道，“它也是一本……一本……”
垂暮老人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他想形容得高雅一些，想到的却都是低俗的词语。
“一本五气奇书？”蛊女随口问道。
“对！”垂暮老人点点头，说道，“但不是五气奇书，是五精修炼的奇书。”
“五精？”莫尘一愣，他第一次听到“五精”的说法。
“是的！五精。”垂老人说道，“七步尘技一共有四篇，前面三篇想必你师父已经给你看过了，他有告诉你第四篇是什么吗？”
莫尘摇摇头。
“第一篇清心诀，第二篇练气决，第三篇行云决，这第四篇……”垂暮老人顿了顿，说道，“叫房中决！”
“房中决？”莫尘和蛊女异口同声。
蛊女一听房中决三个字，短时脸红心跳的看了看莫尘。
“是的。房中决。你师父那本破书，是不是少了一部分？”垂暮老人问莫尘。
莫尘点点头，心想，我师父那本书，并不破啊。
“少的那部分，就是房中决！”垂暮老人说道。
“七步神针的五色针，在练气决里，实际上五色针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给人治病，而是因为要练好五气，必须要习练五色针。”垂暮老人又说道，“习练五色针之后，跟着要修炼行云决，因为五色针是分运五气，而行云决是同运五气。”
莫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学会了分运五气和同运五气，最后才可以修炼房中决，因为七步神针的两针精髓，就在房中决里，它需要先分运五气，再同运五气。”垂暮老人继续说道。
莫尘又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但是。”垂暮老人看了看莫尘，说道，“要真正的做到分运五气和同运五气施展出那两针阳针和阴针，确实难上加难。”
“为什么？”莫尘问道。
“因为分运五气和同运五气需要随心而运，而不是下意识的去运气。否则，是决计施展不出那两针来的。”垂暮老人解释道。
“你要试试么？”垂暮老人问莫尘。
莫尘点点头，向后尝试了一下分运五气和同运五气，才发现果然不能做到随心而运，因为每运出一气，自己必须先想好运那一气，否则要么只能运出肺气，要么五气同运。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同运五气？”垂暮老人见莫尘暗暗运气，问道。
“是！”莫尘答道。
“其实你那也不叫同运五气，因为你潜意识里，仍然在暗示自己，要把五气同时运出而已。”垂暮老人说道。
“借我一根头发！”垂暮老人对莫尘说道。
莫尘连忙扯下一条发丝递给老人。
“你师父哪一针阳针我不会，但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下，那一针阳针分运五气应该是什么样子。”垂暮老人捻起发丝，两眼盯着莫尘。
莫尘紧紧的看着垂暮老人手上的发丝，只见青光一闪，一缕青色的针气从发尖射出，跟着红光一闪，一缕红色的针气从发尖射出，紧接着发丝闪过黄光、白光和难以置信的黑光。
“五色针气！”蛊女看着五条针体一般的光芒有序排列，惊得合不拢嘴。
“这仅仅是针气，中看不中用。”垂暮老人说着轻轻一吹，针体般的五色光芒顿时消失不见。
“看明白了吗？”垂暮老人问莫尘。
莫尘看着已经消失的针气没有出声。
“如果你还没有看明白，就再看一下。”垂暮老人说着丢掉头发。
这时，莫尘见垂暮老人伸出拇指在眼前一划，划出一片青光，随后依次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也在眼前一划，分别划出一片红光、黄光、白光和黑光。
“彩虹手！”蛊女惊叫出声。
垂暮老人和莫尘对于蛊女的反应无动于衷，只见垂暮老人两手一挥，眼前的五片光芒顿时变成了针体密布的五色针气。
“现在看明白了吗？”垂暮老人问莫尘。
“看明白了。不在于针而在于气。有气就有针。”莫尘说道。
“无气便无针！”垂暮老人说着轻轻一吹，成百上千条五色针气朝莫尘激射而去。
“啊！”蛊女吓坏了，她以为垂暮老人要杀了莫尘，见莫尘站着不动，伸手把莫尘向旁边一推，所有的五色针气全都射在了蛊女身上。
莫尘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五色针气，见所有针气一碰到蛊女的身体就像鸡蛋碰到石头一样粉碎开来，才知道那些针气毫无杀伤力。
“我说过了，这仅仅是针气，中看不中用。”垂暮老人看了一眼惶恐的蛊女，对莫尘说道。
“但如果这些分运五气形成的针气，再加上同运五气施展出来的哪一针阳针。那就不一样了。”垂暮老人又说道。
“就不能直接同运五气施展哪一针阳针吗？”莫尘问道。
“不能！”垂暮老人说道，“即便施展出来，威力也大打折扣，和普通的运气催针没什么分别。”
“那怎么才能做到像您这样分运五气呢？”莫尘又问道。
“那就要修炼房中决了！”垂暮老人说道，“修炼房中决，顺分运五气，再全运五气，便可施展出那一针阳针，逆分运五气，再全运五气，便可施展出那一针阴针。能够施展出阴针和阳针，便已达到七步神针的最高境界，但如果能够同时施展出阴阳两针，那就进入超凡境界，古往今来，尚无一人可以做到。”
蛊女听垂暮老人再次说起房中决，看了看莫尘，鼓起勇气问道，“老人家，你说的房中决，修炼的时候，是不是要多做房事啊？”
垂暮老人没有回答蛊女，问莫尘，“你可知道气从何来？”
莫尘摇摇头，这个师父没讲过。
“看来你师父怕你误入歧途，始终没敢给你讲解太多。”垂暮老人见莫尘摇头，说道，“人有三虚，一为精，二为气，三为神；精为根，气为本，神为根本。炼精才能化气，炼气才能化神。所以，精，才是五气之源。”
“精？”莫尘茫然的看着垂暮老人，不解的问道。
“对！精！五气之源来自五精，七步尘技就是一本修炼五精的书。而这五精的修炼，就在房中决里。”垂暮老人说道，“要学会顺分运五气，就要学会顺分运五精，要学会逆分运五气，就要学会逆分运五精，当你能够随意的做到顺分运五精和逆分运五精的时候，就可以自然而然的顺分运五气和逆分运五气了，这样一来，那一针阳针和那一针银针，便也学会了。这，就是真正的七步神针。”
莫尘想了想，问道，“怎么知道有没有学会顺分运五精和逆分运五精呢？”
“精虽为虚，但精实则虚实共存。”垂暮老人含蓄的答道。
“那个东西……”蛊女嫌弃的看了垂暮老人一眼，问道，“还能分运吗？”
“姑娘，当然可以分运的。”垂暮老人终于和蛊女说了一句废话。
“不过你要记住。”垂暮老人又对莫尘说道，“每一次，都必须完成顺分运五精、同运五精，逆分运五精、同运五精，这样，在施展阴针和阳针的时候，才能随心所欲。”
“老人家……”蛊女从刚才垂暮老人对自己的回答，已经明白垂他的意思，听他这么和莫尘一说，连忙问道，“每一次这么分运，岂不是一次相当于……相当月……十一次？”
“姑娘如此聪明，刚才又舍身救他。看来他是找对人了！”垂暮老人又和蛊女说了一句话，而且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找对什么人？你以为我愿意陪他炼什么房中决啊？我才不愿意，一次相当于十一次，谁受得了！”蛊女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害羞，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受得了。受得了。你一个受不了，多几个就受得了。想当年，他就是这么练的，他就是这么练的啊。”垂暮老人说着猛然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莫尘见状连忙上前制止，他不知道垂暮老人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
“你不用管我。我已是将死之人。”垂暮老人不再捶打自己，对莫尘说道，“你师父那本破书，残缺的部分我也没有，但我已经把那部分的修炼之法告诉你了，你能不能练成真正的七步神针，就要靠你自己了。”
“老人家……”莫尘担心的看着垂暮老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没事！”垂暮老人说道，“现在我给你讲讲我那一针阴针，对于针灸疗法，阴针和阳针的区别在于针体不同，阳针的针体是头发，阴针的针体，你可知道是什么？”
“不也是头发吗？”莫尘好奇的问道。
“发为阳，阳针的针体才是头发。”垂暮老人说着把手伸进小腹下下下方。
蛊女见状，连忙撇头看向一边，她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当着她的面掏针体，虽然她放荡不羁，可她只在喜欢的人面前放荡不羁啊。
“毛为阴。阴针的针体，是这个。”垂暮老人手上拿着一条卷曲的针体，在莫尘眼前晃了一下，说道，“这是我仅存的一条针体，专门为你而留的。”
“阴针的针体……是毛？”莫尘看了看垂暮老人手上的卷曲针体，想问他为什么就剩这么一条呢？却没问出口。
“你的针体就剩一条，是不是以前给人治病拔光了？”蛊女对垂暮老人这个举动有些不满，故意挑衅的问道。
“治病不用拔我自己的。我是练习这一针阴针，掉光了。”垂暮老人如实答道。
蛊女没想到垂暮老人居然回认真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听了不知道怎么接话，他怎么会因为练习那一针阴针掉光了……呢？难道是……用手练吗？蛊女不敢往下想。
“七步神针虽为武学奇书和五精奇书，习者也应秉承医道，你把这一针阴针学了去，除了要为我和你师父做一件事，更要好好利用这一针阴针，治病救人。”垂暮老人对莫尘说道。
“为你和师父做一件事？”莫尘不解的问道。
“你先听我把这一针阴针的针灸疗法说完。”垂暮老人说道，“普通的疾病，无论阴针阳针还是五色针，均可治愈。只有在面对疑难杂症时，才需要区分使用五色针、阴针、还是阳针，这个医理想必你已经懂得。我要提醒你的是，对待疑难杂症，针体的选择也很讲究，有时候，患者本身提供的针体，才是最佳针体。你懂吗？”
“我懂！”莫尘说道，“我给霍七小姐治疗腿疾的时候，使用的就是她的头发做针体。”
“好。好。这个道理你懂了。那你的医术，必定天下无双。”垂暮老人说道。
“老人家，你说要我给你和师父做一件事，做什么事？”莫尘问道。
“做一件你未必做得到的事。如果你学会了七步神针，有五分机会，如果没有学会，一分机会也没有。”垂暮老人说道。
“那是什么事？”莫尘再次问道。
“杀一个人！”垂暮老人淡淡的说道。
蛊女听了，不由得瞪大了眼，她没想到垂暮老人会让莫尘去杀人。
“杀……谁？”莫尘问道，“许十三吗？”
“许十三？”垂暮老人冷笑了一下，说道，“他不是你真正的敌人。”
“那你要我去杀谁？”莫尘惊讶的问道。
垂暮老人示意莫尘低下头，莫尘见状把头靠近了些，垂暮老人在莫尘耳边说了三个字。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我为什么要杀他？”莫尘问道。
“因为是他，害得我和你师父东躲西藏。要不然，我和你师父，早就死了。”垂暮老人说道。
“其实，我和你师父是孪生兄弟。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垂暮老人问莫尘。
莫尘微微点了点头，他有想过，但却不敢确定，现在老人这么一说，他完全相信了。只是他不懂垂暮老人说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害死他和师父。
“好！现在我已经把该说的全部说完了。至于你能不能学会七步神针。愿不愿意帮我和你师父去做那件事。全有你自己决定。现在我给你演示一遍那一针阴针，你好好看着。”垂暮老人突然精神一震，两眼变得炯炯有神。
“你是蛊毒派的人，应该很想看看大先生的御气飞针吧？”垂暮老人看着蛊女，又说道。
“你就是大先生？”蛊女惊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垂暮老人会突然承认自己就是大先生。
“我就是大先生！”垂暮老人说着将手上的那条卷曲的针体一抛，整个人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
莫尘这才发现，垂暮老人的四周，已经被一圈黑色的针体笼罩，跟着又出现了一圈白色的针体，随着一圈黄色的针体、一圈红色的针体和一圈青色的针体相继出现。
看着垂暮老人全身上下五色针体密布，莫尘和蛊女顿时呆立当场，原来这才是传说中的御气飞针么？而且，仅仅那一针阴针？如果再施展出那一针阳针，岂不是更加壮观？
“逆分运五气。再同运五气。这就是那一针阴针。”垂暮老人说话时，全身上下突然又多了一圈与众不同针体，每一条针体都有黑白黄红青五种颜色，而且那一圈针体在刚才的五圈五色针体之内。
“御……气……飞……针！”
垂暮老人一字一顿，每说一个字，全身上下的针体都在急速旋转，当“针”字一出，垂暮老人振臂一挥，成千上万条针体分别射向了四面八方，唯独莫尘和蛊女所站之处空无一针。
咔嚓！
咔嚓！
咔嚓！
……
木棚的木头断裂的声音突然传来，然而木棚还没倒，外面已经此起彼伏的响起“砰砰砰”的声音。
蛊女连忙跑到木棚外，才发现成片的树木纷纷倒下。
轰！
蛊女闻声回头，只见简陋的木棚轰然塌下。
“弟弟……”蛊女想要冲进木棚，却见莫尘抱着垂暮老人从棚顶急冲而出。
莫尘一落地，见垂暮老人双目紧闭，一探鼻息，黯然的说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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