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初雪
三人就这样围在病床前小小的餐桌上吃饭，这是程子初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在他的人生生涯里，三人用餐从来都是在餐桌上，守着餐桌礼仪，杯盘规整。
餐桌上一阵沉默，两人都是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许嫣然沉浸在回忆里，久久不能自拔，程子初也是想着不久之后就能吃到许嫣然做的饭，嘴角满含笑意。
“看！外面好像下雪了！”
乐乐一个人吃的无聊，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天空开始飘起雪花，虽然看着不大，但还是能依稀看见白茫茫的一片。
许嫣然应声转过头去，看着外面的雪心里忽然有了一丝触动，这还是她回国后下的第一场雪呢!
“吃完饭要不要出去走走？”
程子初夹着菜，虽没有抬头看她，心里却也很清楚许嫣然一定是很高兴的，她一直都是很注重仪式感的人，不论是什么纪念日，还是初雪，她都要开心好一阵，缠着程子初一起庆祝。
“我也要去！我要去堆雪人！”
乐乐一听说要出去兴奋的举起自己的小手，在国外每次下雪许嫣然都会带着他去玩的。
“这次不可以哦，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等下次下雪了，妈妈再带你去可以吗？”
许嫣然握住乐乐的手，放进被窝里，看着乐乐一脸沮丧的模样，虽然心疼，但也很是无奈。
饭后，由于药物原因，乐乐很快就睡过去了，程子初和许嫣然悄悄出了房门，外面的走廊静悄悄的，连两人的脚步声都听的一清二楚的。
“乐乐的伤怎么样了？”
程子初率先开口讲话，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元旦那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还得在家里静养，不能剧烈运动。”
许嫣然插着兜，亦步亦趋的跟在程子初旁边，两人之间隔了好大一块距离，看起来像是在刻意疏远关系。
“那肇事者找到了没有？”
程子初也不刻意靠近，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话，语气平缓的听不出他是否真的在担心乐乐，倒是颇有几分故意找话题的嫌疑。
“还没有，公安机关一直在追查，这两天艾雪去问过了，有了些眉目，但还在排查中。”%&(&
之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其实这些事情，程子初早就知道了，关于许乐乐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关心，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去了解了情况。
雪还在下，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医院的小花园里很安静，又是下雪天，路上只有两个人，在路灯的照射下，影子被拉的好长。
许嫣然低着头，把脖子缩进大衣的领子里，影子瞬间就比原来短了一截。
“冷了？”
程子初停下来问道，许嫣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过身看着程子初。
“嗯？你说什么？”
程子初刚好站在一片黑暗里，看着路灯下的许嫣然，睫毛上已经因为哈气凝结成水珠，挂在上面，一眨眼就闪着光。
“我说，是不是冷了，不然回去吧。”
程子初抬手轻轻抚掉粘在许嫣然鬓角碎发上的雪花，深色有几分动容，只是许嫣然却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许嫣然侧了侧脸，自己胡乱抖了抖头上的雪，带上了帽子，“你先回去吧，我想去附近的超市逛逛。”
“我和你一起去。”
程子初向前一步，也走进光里，离得许嫣然更近了一步，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动作看起来很是暧昧。
“不用，其实我可以自己……”
“我说了，我陪你。”程子初打断许嫣然的话往前走着。
许嫣然看着程子初的背影，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只是忽然觉得程子初对自己的语气和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好像自从知道了乐乐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向着自己这边的，这让本就对他放不下的许嫣然心乱如麻。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程子初走了一段路，发现许嫣然没有跟上来，停下来转身朝身后的许嫣然问话，许嫣然轻轻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快跑了两步跟了上去。
两人又是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但程子初却能感受到身边许嫣然离自己的距离没有之前那样疏远了，好像一点点的靠了过来，嘴角不禁扬起一点弧度。
“你不问我去超市干什么吗，就这样跟过来了。”
许嫣然开口问，心里却是纠结的不行，回国这么长时间，和程子初也打过不少交道，可都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好像四年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程子初一怔，显然是注意到了许嫣然语气的不同，眼眶忽然觉得有些湿润，这样的许嫣然，他足足等了四年。
他自恃控制力极强，可唯独许嫣然他尝试着忘了这么多年却依旧不知成功与否，知道刚才许嫣然的一句话，算是彻底的把他所有的城墙打破。
“我不问，你想说，自然就会说。若是不想说，逼问你也没有用吧。”
程子初的声音有些沙哑，许嫣然听出嗓音不对，抬头看向程子初，却见他红着眼眶。
许嫣然赶忙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她印象里，还从来没见过程子初这幅模样。
“我刚刚也没说什么……吧？”
许嫣然有些忐忑的想着，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竟能把这个有暴躁有冷酷却从来不可能有柔弱的人弄成这幅模样。
“其实我是去给乐乐挑礼物的，圣诞节都没来得及给他买东西，不然你也帮我挑挑？”许嫣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很是不自然的岔开话题，极力想掩饰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程子初却停下来，一把拉住许嫣然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拽，把许嫣然真个人拉近怀里，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许嫣然。
许嫣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程子初抱着，若是往常她早就推开他了，可今天的拥抱，明明是充斥的温柔的气息，没有霸道和专制，只有无尽的爱意，竟让许嫣然贪恋的不愿松开。
“嫣然，你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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