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答应
陈温都不思索的，立刻点头同意了，“可以啊。”
“真的？”莲婶有些感动，猛地站了起来，紧紧抓住女儿的手，笑容满面。
曾经十里八村会缝新衣的只有一个李秀儿，李秀儿为人刻板，绝不许赊账，有些人家家里穷，嫁人也只能去借旧衣裳。
可嫁人穿新衣，这是多么体面的事，要是因为张百顺，没有让女儿穿上红衣裳，她该多愧对女儿！
前些日子听玉珍说逃难到村子里，现在住在李姨家的小姑娘是个会做衣裳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上门拜访，没曾想，还真是会做衣服。
甚至这小姑娘都没有多少心眼，没想狮子大开口，都不提多少银两，就同意了，这种的行为，才最让莲婶感动。
陈温不知道莲婶想些什么，但她就想着这可是喜事啊，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嫁娶呢。
嫁人多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穿漂亮的新衣服啊，而且她现在是张家村的人，乡里乡亲的，怎么可能忍心不帮。
“当然，做衣服而已，那天还是淑花姐重要的日子，她要是穿我做的衣裳出去，我也很高兴啊。”
“太感谢你了，到时候请你来沾沾喜气！”张淑花特别高兴，觉得这妹妹忒懂事。
“好啊。”陈温也挺想亲眼见识一下古代嫁娶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
“不过你们是要我缝的那种？还是要咱们穿得这种？”
“你都能做？”莲婶问。
“能。”陈温点头。她又不是做不了他们身上这种的，只是觉得不好看，才不愿意做的。
“那要我们自己身上这种的。”莲婶毫不犹豫地回答她。
她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穿的样式好，都穿几十年了，大家都这么穿，多安心啊。陈温缝的新样式，好看是好看，可没见人穿过，感觉还中看不中用，一看下地干活就不方便。
张淑花一听娘说的，不开心了，反驳道，“我不，我要陈温做的那种。”
莲婶皱眉瞪了女儿一眼，用眼神警告她。那样有什么好的？奇奇怪怪的，哪里有人家穿过。
张淑花权当没看见她娘使的眼色，无视掉那威胁满满的意味，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喜欢那样的，比咱们身上的好看多了。”
陈温颇为认同，身上这种干活方便，但下身裙子不是裙子，裤子不是裤子，而且裙身显得很臃肿，有些许老气了。
这可是要做喜服的，平时又不下地干活穿，当然要做的美美的了。
“娘，我的新衣裳，还是我嫁人穿的，我得有个决定权吧？”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莲婶坚持不松口，张淑花就要做短袄，两方僵持不下。
陈温有些许无措地跟奶奶对视了一眼。
许久之后，张百顺开口劝自己的媳妇，“就给她办身不一样的吧。”
面对女儿请求的眼神，还有丈夫的劝说，莲婶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罢了。
那身衣裳的确好看，姑娘爱美，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是淑花嫁人又不是她嫁人，女儿喜欢就好。
可她不开口，等张淑花给自己个台阶下，偏偏张淑花没接收到她娘亲的眼神。
最后还是陈温说，“莲婶，短袄我做得最好，淑花姐穿上定然很惊艳。”
莲婶松口了，“行。”
气氛缓和下来，陈温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和张淑花相视一笑。
“那这银两……你看，四十五枚铜板行吗？”莲婶有些惭愧，抠着手心的老茧，不安。
四十五枚铜板其实不多，但陈温要是不满意，再涨涨也行。
张淑花扯了下她的衣摆，不满“娘！”别人已经答应要帮了，怎么还抠抠搜搜的，这钱就是让秀儿婶制个上身，她都不肯的！
陈温没意见，四十五枚铜板对她来说已经很多了，况且她又不是想着做生意，只是乡里乡亲帮个忙，又是个喜事，她没什么不满的。
想说好啊，被奶奶拉了下手。
嗯？陈温挑眉，疑惑地看向奶奶。
李素娘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这百顺家媳妇怎么还想占小姑娘便宜呢。自家小姑娘也是傻乎乎的，说什么都答应！
于是对陈温暗暗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示意她来说。
莲婶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一瞧李姨板着脸，不悦了，又急忙对她说，“这事我是个外行，要不李姨定个价，我听听。”
“都是邻居，这事我们也不占你们便宜，只是拿衣服要一针一线缝的，我们小温的手也是手，我觉得六十枚铜板可行。”
对比李秀儿的手工费，少了一半，李素娘觉得这个价钱比较合理，再说，小温做的衣服多好看，缝得多好，按她来看，价钱比李秀儿多都合理。
一听，是自己心目中的价钱，没有漫天要价，莲婶立马点头同意了，“行，我一会儿回去把钱和布匹都送过来。”
这事就这么解决了，莲婶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扭头看看张百顺悠闲喝水的模样，她又觉得心气不顺了，要是张百顺没拿钱出去喝酒，她会因为衣服的事烦恼得好几天睡不好觉吗！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恶狠狠瞪了正坐着喝水的张百顺一眼。
张百顺莫名其妙又被瞪了，无辜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那我们先回去了。”说完莲婶拉着张淑花就先走了，张百顺连忙追上去。
陈温指着地上的麻袋，叫住他们，“粮食……”
张百顺摇手，“留给你们了。”
等他们走远了，陈温雀跃地蹲下身去，解开麻布袋子。
里面都是粗粮，掺杂在一块，有黄豆有黑豆还有糙米，抓一把放进去煮就是杂粮饭，这些够她们吃好久。
“奶奶，我们这是赚了嘛？”
陈温承认自己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想吃饱喝足，在古代好好生存，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用‘手艺’来获取粮食。
李素娘对此嗤之以鼻，粗粮能值多少银两，又不好吃，不如多讲些铜板换米。可这会儿李素娘瞧她眼睛发亮，满脸喜悦，都不忍心说她傻了。
算了，傻人有傻福。这不，误打误撞，还赚了点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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