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怨种师尊
太虚殿内，顾殊途与付昭然相对而立，面面相觑，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震惊之色。
“我是在某鹅空间发了一句‘垃圾小说折我翅膀，我必将毁作者整片天堂’穿书的。”
付昭然率先开口道。
“我是被这本书气得深夜emo，骂了一句‘辣鸡作者大坑遍地’穿书的。”
顾殊途接着道。
好像有什么更不对劲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同时出现在俩人的脑海中。
付昭然：“emo是什么意思？”
顾殊途：“2022年居然还有人用非主流？”
等等，2022年？付昭然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某些不得了的事情。
“我不会比你早穿书十二年吧！”
“嗯？”顾殊途看向付昭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我从2010年穿进来书来的。”付昭然解释道，“那时候各种大神作者崛起，青春是伤痛的，爱情是狗血的，玄幻是热血的；男主是龙傲天，女主是玛丽苏；王子一见钟情灰姑娘，主要情节就是英雄救美，主角智商全靠降智反派衬托；至于穿书者嘛”
付昭然突然话语一顿，面带不善的紧盯着顾殊途，“反派穿书都是来找抢主角的位置的！”
“噗嗤！”
顾殊途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支着下巴的玉骨扇不轻不重的落到了付昭然的头上。
“傻徒弟，科技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十几年来网文作者早就快把套路逆完了。现在的青春是美好的，爱情是甜宠的；龙傲天和玛丽苏已经不吃香了，美强惨和疯批美人新晋顶流；最重要的是，穿书的反派早就不用和主角对着干，还能和主角谈恋爱。”
付昭然听不懂，但付昭然大受震撼。
这就是隔了一代人的差距吗？为什么同是穿书者能相差这么大！
付昭然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顾殊途，他很严重怀疑这人就是想诱骗他做鼎炉！
“我们可是师徒啊！”
“可晋江的师徒基本上都在一起了呀！”顾殊途笑眯眯收回扇子，掩在身前，问道：“乖徒，你是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还长得万里挑一？”
付昭然点头：“每个男主都这样。”
顾殊途继续：“你师父我是不是修为极高，风华绝代？”
虽然付昭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却是顾殊途的人设。
“可那又怎样？”
顾殊途收起扇子：“这就代表着你我已经完美符合现当代晋江男主的人设！你有瞧见哪家的某点师尊长得有我这般好吗？”
……
好像确实是这样，别人家的某点师尊都是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爷爷。
但是想到10年的晋江，什么深情虐恋，什么一夜十次，付昭然感觉一股热流差点就从鼻尖涌出。
付昭然脸颊绯红，刻意避开顾殊途打量的目光，“我可是某点文主角，你休想对我图谋不轨！我是可以念在你和我同是穿书者的份上后期不对你复仇的。”
顾殊途支着头，似乎是在认真思索付昭然的提议，然后答道：“感觉苟活到大结局好像也不错。不过你需要对我好点，让我骗过系统。”
系统？
又是一个付昭然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顾殊途解释道：“现在的穿书者都会带上一个叫系统的东西，给穿书者提供外挂的同时还会分配一些任务。”
付昭然想了想，觉得这种设定他也能理解，“所以你的任务是”
顾殊途无奈叹了口气：“以你那时代的话来说，就是把你弄回去当鼎炉就行了。”
付昭然瞬间抱住自己。
说了老半天，敢情顾殊途还是对自己图谋不轨！
“不过…”顾殊途眸光一闪继续道，“现代系统应该唯一能评估的就是数据，你给我多加一点好感骗骗它也行吧。你看，你不是断袖，我也不是，各取所需多好？”
说的有那么点道理。刷好感这种事情，他们那时代就出现了，这方法他会！
“真这么简单？”为了确保真实性付昭然半信半疑问道。
顾殊途特别真诚的点头：“千真万确。”
“行吧，看在同为穿书者的份上，只要你不对我图谋不轨，刷好感这种小事我还是可以帮的。”但要是反派真敢对他干什么坏事，他就继续剧本复仇逆袭！
与顾殊途达成协议后，付昭然马上就离开了太虚殿。
前脚刚跨出门槛，后脚付昭然便遇见了自家的小师妹桑露。
小师妹娇娇软软，如晕晕娇靥，面含担忧之色，“付师兄，师傅没有为难你吧？”
付昭然点头回以一个安慰的微笑：“师妹放心，我不会让师尊为难我的。”
“那便好。”小师妹绽出一个明媚的笑，露出两个小虎牙。
在原文说，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可是他三位后宫中最温柔可人的，相较于除了长得好就剩下蛇蝎心肠的老妖怪师尊，付昭然深觉，要他一个未来开后宫的某点主角跟反派谈恋爱？简直不可能！
与此同时，太虚殿内，一如siri般的机械女声在顾殊途的脑海中想起。
【愿长路漫漫，永不孤单。我是晋江文学城10086号系统。】
【检测到主角好感度＋10，希望宿主继续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晋江受。】
汇报完毕，系统正要隐身。
“等等！”顾殊途一下喊住了它。
【请问宿主还有什么问题】
顾殊途质问：“当初我穿书的时候你可没告诉我，我是做受的呀？”
系统很无赖：【晋江师尊基本上都是受！】
顾殊途理直气壮道：“你们晋江还有十顾九gay，八攻一受呢！”
【系统暂未纳入考虑。】
……
顾殊途坐回自己的掌门席，朝空气随意的摆了摆手，“算了，在晋江争攻受没意思，反正都不能有脖子以下的描写。”
系统：虽然这句话没问题，但是还是很想掐死这个人怎么办？
顾殊途继续道：“而且你瞧见了，我那小徒弟对我没意思，不如让我刷够好感过关得了呗？2022年的网文套路太深了，我只想当一条咸鱼。”
系统严词拒绝：【请宿主支棱起来，我在晋江的业绩全靠你了。】
顾殊途：“你的业绩管我什么事？”
系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上有九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要是失业了该怎么活呀！】
……你这个机器人，信你个鬼！
系统：【嘤嘤嘤！】
顾殊途无奈，懒得和一个机器人继续掰扯：“啧，反正都是两个头谈恋爱，我答应你还不行？”
系统瞬间收住了声：【宿主真好！】
·
又是几日过去，付昭然过的真的很不习惯。
小炮灰穆怀开始躲着他了；他一个人搬到太虚殿给顾殊途做邻居了；无玦仙尊开始给他传道受业了。
至于师尊上的什么课？
——22年小说讲解课。
修真小说不教修炼的吗？
——给了秘籍自己看着炼。
彳亍口巴
要说付昭然真的没从顾殊途那学到啥吗？
其实也有，至少他知道了emo是emotional。
而且付昭然还新学到了一个词——怨种，形容他的师尊特别合适。
正无语的起劲呢，忽而——
“乖徒？”
“二徒弟？”
“付昭然？”
一柄玉骨扇落到了他的头上。
付昭然无奈的抬起头瞧着执扇人。
“为师刚说哪了？”
付昭然想了会儿：“你说到，你的前辈穿进书里，在主角徒弟手下苟活。”
玉骨扇在他头上一抬再一落。
“胡说！为师明明已经讲到了徒弟靠脑补喜欢上师尊了！”
付昭然看着他那怨种师尊：“……”
他是某点主角，为什么要给他讲晋江文！
“罢了，”顾殊途转过头去，隔着一帘纱看向酒楼正中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为师懒得跟你计较。”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付昭然也算是明白了，顾殊途这人就是一条懒到不愿意翻身的咸鱼。
能飞的绝不用跑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用秘籍让弟子自学的招式绝不自己出手教导，最关键的是能躲的剧情他还真躲。
既不修炼，又不推动剧情，还到处闲逛——
前日去了外门弟子的膳堂，惊得一众弟子瞧着原本高高在上的掌门，吃个饭诚惶诚恐；昨天到三十六长老中唯一的女长老微垣长老的明晖楼上看星星，吓得薇垣长老还以为沧溟派进了贼；今日又闲不住下了山，领着付昭然去了镇上的酒楼
原主顾殊途虽然心狠手辣，但好歹也是个一心想着修炼成神的上进老妖怪，偏偏被这不务正业的货穿了，人设迟早ooc！
幸好，顾殊途还是一个要脸面的人，知道尘世间自己的名气大，像与不像的画像传的到处都是，更有甚者将他做成门神贴在红木门上驱邪，自觉的收拾起自己不染凡尘的仙人派头，戴上一顶月华纱斗笠，美名远扬的无玦仙尊也算是仙气飘飘的下了山。
秋平镇坐落于缥缈峰山脚，恰好此时也是夕阳西下，火烧云红透了半边天，这档口劳作而归和打牙尖的人聚集于这座不大不小的酒楼中，热闹得紧，说书先生亦是眉飞色舞的讲着那津津乐道的“无玦仙尊秘闻”。
所谓秘闻是真是假，人云亦云，其中风流艳史更待考证。左不过一篇“无玦仙尊与大明湖畔的夏姑娘”，右不过一本“白狐妖恋上无玦仙尊”。
有什么好听的？这种剧情在2020年都多了去了，听见开头都能猜到结局。
偏顾殊途听得起劲。
顾殊途解释说：“像这种又甜又土的东西，放在2022年是要火的。”
行吧，欺负他2010年就穿书了，不知道2022年到底是什么样？
付昭然无聊得四下张望，恰好与一个提着狗皮箱子的男人看对了眼。
那男人眸中精光一闪，携着狗皮箱子就往他与顾殊途这桌来。
“客官，你们来此听书，想必是仰慕我们无玦仙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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