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通过第二项考核

“哈伯特。哈伯特！”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哈伯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好像记得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自己的父亲？对，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你回来了？”
  男人微笑着冲哈伯特点了点头，还没等哈伯特扑过去，突然之间，一个漆黑的阴影冲到了男人身边，然后将张开大嘴，将男人的腰咬住，随后，男人的身体被撕裂了。
  鲜血四溅。
  然而，男人依旧盯着哈伯特，他对哈伯特说：“哈伯特，你要成为强大的清理工。”
  “不！不！父亲，如果成为清理工会变成这样的话！”哈伯特来到了这副破碎身体的面前，慌乱的想要把身体拼凑起来，但是被阴影咬掉了一大块的身体，又应该如何拼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我宁愿你不是清理工！我也不要成为清理工！”
  他看向了那个咬下自己父亲身体的阴影：“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把我爸爸还来！把我爸爸还来！！”少年扑上去，试图对这个阴影做点什么。在狂乱的情绪中，少年恍惚间看见了什么，他突然和那阴影对上了视线。在对上视线的瞬间，他骤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不是阴影，这是他自己。
  “我是你的恐惧。”
  随着这样的话语落下，那个阴影骤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哈伯特，一模一样的哈伯特。他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我是你对清理工的恐惧，哈伯特。”
  “你！这是考核！”
  哈伯特突然回忆起来，自己如今正是在考核当中。
  “是的，哈伯特，  我们正是在你加入学院的考核中，如果你战胜我，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就能够进入学校学习。就能够成为更加强大的清理工。”
  哈伯特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他的表情数次变化，最终，他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那你为什么还不消失？”
  “因为，我在等待时间，哈伯特，如果等时间结束了，你还没有出去，那就证明，你不能进入学院之中。我也不想想害你，毕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我们这样等着就好了。”
  这样等着就好了？
  “不，我要成为清理工！”哈伯特对另外一个自己叫喊。
  然而，由阴影变化的哈伯特只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淡淡的问：“真的吗？”
  “你真的要成为清理工吗？很可怕的吧？自己父亲那狰狞的尸体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很痛苦的吧？自己的母亲深夜中哭泣，自己却无能为力。很悲哀和寂寞的吧？自己的青梅竹马不得不搬走去投靠别人……成为清理工真的好吗？”另外一个自己的话语敲打在哈伯特的心头，“你在工匠铺打工，你看到了吧？像是坎蒂丝那样的孩子，只要认真的铸造，她几乎不会有任何危险，如今只有十二岁的她，甚至比你的父亲还赚钱。如果你向她请教工匠的手艺，她不会拒绝的吧？”
  哈伯特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盯着那个阴影。
  “像是那样的，可以平静的生活，不需要冒着风险去战斗，不需要体会有一天亲人突然惨死的哀伤，像是那样的生活，难道不值得羡慕吗？这就是机会，没法通过这个考核，不是你的努力不够，不是你的战斗能力不行。而只是，你无法忘记悲伤的过去。她们会原谅你的。只要拿出奋斗的姿态，把过去的勤劳用在工匠手艺的学习上，那将是一条更加适合你的道路，更加适合我的道路，更加适合我们的道路！”
  阴影走到了哈伯特的前面，和哈伯特一模一样的脸映照在了哈伯特的视线中，他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个阴影的意志，那就是自己心底的意志。
  这的确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阴影张开双手，做出拥抱的模样，他笑着对哈伯特说：“来吧，拥抱我，哈伯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的恐惧就是你的恐惧，我的奋进就是你的奋进，我的理想就是你的理想，你恐惧的唯独你自己，你恐惧的唯独你的情感，你——和我是一体的！你可以完全的相信我！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为止，我都永远和你感同身受！”
  哈伯特，抱住了阴影。
  “对，就是这样，对……你为什么？！”
  是的，哈伯特抱住了阴影，却未曾与阴影融为一体，而此刻，哈伯特的力量不断的扩大着，他无比的用力，无比的用力——仿佛要把从出生以来所有的力气全都倾注到自己的双手上一样，他要活生生的把另外一个自己勒断！
  “你为什么？”
  即便是躯体已经开始扭曲，阴影仍然冷静的询问哈伯特：“我就是你内心的想法，你为何不愿意承认？”
  “是啊，我恐惧。我害怕，我害怕那样事情落到我的身上——”哈伯特并没有否认阴影的说法。
  “既然如此……”
  “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哈伯特突然放声大喊,“如果成为清理工会有死亡的危机！那我就变得比谁都要强，强到谁都杀不死我的程度！如果成为清理工可能会让家人和朋友感到悲哀，那我的心灵就要强大到足以守护她们，足以安抚她们的程度！如果，如果退缩是一种选择，那么前进也是一种选择！我绝不会，绝不会在这里放弃！”

  “愚蠢！明明有更加轻松的道路摆在面前，明明转身就可以再也看不见恐惧，你却要让恐惧在你的身后追赶，成为你的动力吗？这是何等荆棘的道路？你能够实现愿望的可能甚至不到万分之一！”
  “我就是要这么做！”
  哈伯特大声的宣告了自己的意志，随着他的叫喊，阴影被他勒断。随后，梦境一片片的破碎。他骤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看台上，看到了那满脸担忧的母亲以及在她身边的坎蒂丝。
  冲着她们露出了一个自信而阳光的笑脸。
  “芜湖！！！哈伯特！无敌！！”寂静的看台上，坎蒂丝惊喜的看着哈伯特睁开了眼睛，并且冲着这边露出了笑容，她立刻毫不顾忌的挥舞起来荧光棒，并且呼喊着口号，“哈伯特！加油！哈伯特！你最帅！”
  引来了无数的目光，而因为看台此刻本身就很寂静，因此，哈伯特也听到了坎蒂丝的呼喊，即便是博左特都是怪异的看了过去。
  虽然呼喊并不会影响其它人进行考核，可是大家都如此安静，坎蒂丝的声音越是显得刺耳。
  但是在看到对方是一个小女孩子之后，他又看向了哈伯特。
  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可恶！我怎么没有这种青梅竹马？”
  小声的嘟囔着，博左特轻轻咳嗽两声，拿起喇叭：“那边那位可爱的小姐，还请您稍微保持安静。”
  坎蒂丝当时就绷不住了，即便是她，在这种时候也会感到羞耻，她的脸在几秒钟之内就红透了，然后立刻坐下，把荧光棒藏起来，变成了非常老实的少女。
  哈伯特此刻也羞耻得不行，现在大家的目光都在朝着自己和坎蒂丝汇聚，他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这么早醒过来，至少，在醒过来之后，应该先假装没有清醒。
  好丢人！
  他没想到刚刚在梦中对抗了自己害怕的东西，一清醒居然发现了自己更加害怕的东西，要是自己梦里就是这种操作，哈伯特觉得自己未必顶得住，只能落荒而逃了！
  “坎蒂丝小姐，这个东西……”琳娜看见自己儿子通过考核之后，自然就放下心来，按照之前博左特所说的，如今哈伯特进入学校学习已经是板上钉钉。之后的考核不过是测试能力的考核。她也就放松了不少，总算是露出了大人的从容，她轻笑的看着坎蒂丝，“这东西还好玩的。”
  坎蒂丝红着脸，她羞耻的对琳娜说：“琳娜阿姨，别玩这个了……我，还有好多人看着呢……这个……”
  看到了坎蒂丝意外的像是小孩子的一面。说实话，坎蒂丝这个少女从琳娜知道之后，她就觉得这孩子实在是有些太不一般了，十二岁的年纪就重新把父母的工匠店开业，并且通过了工匠的考核。甚至，至今为止都没有听说过这孩子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大家提起来都对她赞不绝口。
  并且，她前些日子还推出了一款手摇式洗衣机。她送了哈伯特一台，用起来是真的好用。那东西也算是有些畅销，家庭主妇们对那个东西的评价赞不绝口。
  从哈伯特那里了解到的坎蒂丝是极为成熟的，不说哈伯特，光说在被人警告之前的坎蒂丝，给琳娜的感觉都像是坎蒂丝的年纪大一些在带着自己看哈伯特考核一样，现在她这副脸红娇羞的样子，才总算是有了一点这个年纪少女应该有的模样。
  “坎蒂丝小姐，你觉得接下来的考核应该是什么？”
  她也不再捉弄坎蒂丝，反倒是问起了这个问题。
  说到这个，坎蒂丝顿时来了兴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像是我说的那样，会是正儿八经的对决！是擂台赛！不过，根据考核者的性格，直接大乱斗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是说？”
  坎蒂丝重新把荧光棒掏出来：“这东西就是我为了看擂台赛准备的，到时候给哈伯特呐喊助威……不过，还是算了。”
  她又把荧光棒藏了起来：“既然是要了解具体情况，那么在通过考核的人当中进行擂台战斗是最适合的，那样可以更加清楚的记录每个人的情况，进行因材施教。”
  “你说得有道理，坎蒂丝小姐。可是，擂台赛的话，如果有人受伤了怎么办？”
  “受伤应该没事儿吧？”坎蒂丝随口说，“我父母没死的时候，三级工匠就能够制作断肢重生药了。换言之，这位名誉校长不是相当于五级清理工吗？想来他平时购物也都是在五级工匠那里购物。用那样药物的话，治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不是当场打死人了的话……应该也算是好治疗，并且有这位在，危机情况特他应该也能够救下来，就像是之前那几个被泥壳虫攻击到的家伙一样。”
  琳娜看她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点头：“你说得对，坎蒂丝小姐，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擂台，有人会不用全力吗？毕竟已经通过考核了  。”
  “多半是有奖励的吧？”坎蒂丝也不太确定，“不同的名词，不同的待遇什么的……虽然我觉得应该不是，但应该至少设立了些许奖品。而且大家本来都是热血青年。说不定，只要搞一个特殊的名头大家都会打破脑袋去争。譬如说什么‘第一学生’之类的，毕竟没有斗争性，意志不够顽强的家伙在这一轮就已经被淘汰了。留下来的多少都对自己比较有信心吧？”
  “……说起来，坎蒂丝小姐是打算作为工匠一直奋斗下去吗？”琳娜觉得谈论太多哈伯特的事情似乎也不太恰当，“你没有考虑过成为清洁工之类的吗？”
  坎蒂丝连忙摇头：“清洁工训练太辛苦了，我看到哈伯特的训练都觉得自己承受不了，不过工匠这一行比较看脑子，我在这方面还是稍微有些自信的。更何况……我当工匠的话，对哈伯特也有好处嘛~琳娜阿姨，你可是捡到便宜了！除开像是我这样的挚友，可不会有哪个工匠全心全意的帮哈伯特铸造武器和护甲之类的东西。等他成为正式的清理工过后，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他不嫌弃的话，他这方面的消耗我都包了哦~哼哼~算是我对哈伯特的投资，他以后肯定会成为大人物的。”
  坎蒂丝在这里卖了琳娜一个人情。反正就算是不说这个话，哈伯特需要武器和护甲什么的，坎蒂丝没道理不做。
  毕竟，自己作为穿越者，可不会对小弟小气。跟着自己混肯定是要吃香的喝辣的。她个人还是比较讲义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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