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假如

哈伯特和米妮的表现让人感到惊讶。虽然两人之前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但两人在团体战之中的表现，的确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两人的配合亲密无间。整个过程非常自然。
  即便是要描述，也很难说有什么值得描述的东西。就只是哈伯特和米妮从两个方向进攻，然后——各自行云流水的凿穿了对方的防线，在三十秒之内，哈伯特击退四个学员，触碰到了对方的指挥者。就没有然后了。
  哈罗迪斯城毫无疑问是这一场春祭中最为耀眼的存在。即便是遭遇了魔王军的进攻和龙灾，即便是校长牺牲，即便是只有两个人自费来到了王都参加这一场春祭。他们表现得有些过于优秀了。
  第三公主看向了自己的父王，哈曼王国的皇帝，她的心情显然有些高兴，虽然保持着公主的礼仪，但嘴角的笑容压不下去：“父亲，看来正如我所说的那样，不同的土壤会孕育不同的人才。王都如今所看到的东西，受到了局限。”
  “你说得对，我的女儿。学院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国王并不掩饰对自己女儿的赞美，“王都的子民应该睁开眼睛看一看了。看一看在这广袤大地上所存在的那些优秀的人。”
  得到了父亲的赞扬，第三公主的笑容更加灿烂：“那么父皇，我想要这两人都成为我的骑士，可以吗？”
  “他们的才能或许更适合在战场上发挥，我本来打算赐予他们军职。意志坚定，不择手段。怀抱炽烈的热情……我看到了王国的将星在冉冉升起。”
  “父皇！”
  哈曼国王的心情显然也很好：“不过，如果你很想让他们当你骑士的话，你得自己去问。我可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他和自己的女儿开着玩笑。
  “这就够了！谢谢父皇！他们肯定不会拒绝我的！”
  哈曼国王心想这倒是未必。他作为国王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说话算话的明显不是自己女儿以为的那两个站在广场中间的那个，而是之前那个拿着发光的棍子在那里摇晃的娇小少女。
  他已经得到消息说那是一个一级工匠。
  那两人身上的装备，是那个少女做得吧？
  那才是真正的人才。资料上说还发明了一种“基础物资”。
  通过那两个人来笼络一个杰出的工匠，才是对王国来讲利益最优化的选项。有那个实力却没有考核更加高级的工匠——强大的清理工不少，杰出的拥有创造力的工匠太少了。
  这些念头在哈曼国王的心中一闪而过，他微微摇头。既然今天是春祭，自己也应该好好放松一下。龙的事情搞得自己最近有些劳累。这些人还需要成长。哪天会陨落也说不定，可以等明年的春祭再看看，看自己的女儿如何发挥吧。
  坎蒂丝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注意到了，但话说回来，工匠这个行业，名气是很重要的东西。有名气的工匠和没有名气的工匠收入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她能够在哈罗迪斯城当小富婆，也就是因为在哈罗迪斯城，坎蒂丝是相当出名的工匠。在王都这边，则是因为王都有这么繁华，所以多少都能够赚到一些钱。
  所以坎蒂丝对于自己名气的提升并不反感。工匠就是需要名气，她只是打算在十六岁之前保持一定程度的低调，等到自己十六岁之后，直接一波去考个什么四级五级工匠。
  到时候坎蒂丝可就不是小富婆了。
  “这样看来，哈伯特和米妮的对手果然还是只有王都学院。”看了前面的战斗之后，坎蒂丝放心了不少，哪怕最后哈伯特和米妮没法战胜王都学院，想来也可以成为不错的财富。
  能够被如此众多的人记住。博左特校长的意志想来已经得到了贯彻。就像是坎蒂丝所说得，，即便是之后所有学院的教育方针都改变，最优资源适配优秀人才，那哈伯特也是获益者。没有太多值得担忧的事情。
  那位博左特校长虽然也值得尊敬，但坎蒂丝本人和博左特校长没有太深的接触。所以也没有太大的感触。仅限于尊敬。
  她现在更加关心的是雅思玛娜。
  平心而论——除开坎蒂丝本人成熟的思想，她对雅思玛娜是稍微有些怨气的。
  比惨当然不好，但坦率来讲，哈伯特和琳娜其实比雅思玛娜和她母亲要惨一些。同样失去父亲的情况下。哈伯特会到自己这里来打工赚钱减轻自己母亲的负担。而雅思玛娜母女俩则是选择投靠亲戚。
  听说雅思玛娜的母亲收入本来是比在坎蒂丝这里打工之前的琳娜高的。
  实际上，母女俩齐心协力的话，是可以在哈罗迪斯城安稳生活的。然而母女俩选择离开了哈罗迪斯城这个令她们伤心的地方。
  这个想法有没有错?很难说有错。
  事实上，坎蒂丝并不反感选择逃避的人。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她觉得她可以认为雅思玛娜其实也没有把她和哈伯特当成朋友，或者说，雅思玛娜单方面的放弃了他们这两个朋友。

  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沉溺于悲伤之中……最后离开。
  彼时坎蒂丝对雅思玛娜行为的态度是“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谅。”。大概能够理解雅思玛娜行为的逻辑，也算是合情合理，但并不代表着自己能够接受这样子的行为。
  所以事实上，在哈伯特去见了雅思玛娜之后，坎蒂丝个人并不是很想去见雅思玛娜，说之后陪着哈伯特一起去见，那是尊重哈伯特个人的意志。事实上，在刚才的接触之后，坎蒂丝就萌生了别的想法。
  说实话，如今的雅思玛娜。没有什么价值。
  既不能给哈伯特带来情绪上的价值，人脉的价值上也不如那雅思或者她自己身边那些贵族小姐朋友。战力价值上甚至比不上米妮。说一点颇为无情的话语就是……坎蒂丝觉得有必要想办法让哈伯特和雅思玛娜拉开关系。
  这个女人会拖累哈伯特。
  这样子的想法不太好，但确实是坎蒂丝现在考虑的问题。就光从雅思玛娜之前的表现，很明显，她没办法拒绝那些贵族女孩们的要求，所以带着那些女孩子来到了这边发出了宴会的邀请。
  换言之，如今的哈伯特成了她的“人脉资本”。
  这不是不可以。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对哈伯特的发展不是很好。之后要和哈伯特提一提这个事情吗？坎蒂丝又觉得自己这么整是不是有些过度干涉了？她是可以劝说两句，但哈伯特自己很看重和雅思玛娜之间的友情。自己在中间跳……
  “那雅思小姐，我之前听国王大人的意思是要处理哈罗迪斯城的事情，可以拜托您更多关注一下相关的事情吗？我想要知道王国这边到底打算怎么处理黑炎龙和哈罗迪斯城的事情。”
  那雅思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会调查的。”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不过，根据我的推测，多半是哈罗迪斯城整体搬迁，然后王国和黑炎龙达成某种协议……王国未必会进行真正的大规模讨伐。那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倘若是魔王军攻势没有这么凶猛的话，还有那个余力……你是想要离开王都吗？”
  “王都很好，很繁华，但是不太适合发育。”
  “发育？”
  那雅思的视线落在了少女的胸口，她有些勉强的说：“符文是会影响工匠肉体发育的。这一点已经有人证实过了。”
  “……我说得发育不是这个发育。我曾经听说过一个说法就是，宁愿做火鸡的脑袋，不做不死鸟的尾巴。换句话说，在小地方集中资源来进行实力上的成长，比在王都这样的地方当社会地底层好不少。”她坦率的说明这个问题，“我也好，哈伯特也好，都还需要成长。王都并不那么有利于哈伯特的发展。”
  那雅思并不是很认同坎蒂丝的想法，但是她很清楚这个少女的意志很难被改变，她才是这群人真正思想上的主导者：“好吧，相关的问题我会再拜托拜托老师，帮你们打听一下。不过，如果确定了要走的话，还是要通知我一声。”
  “当然，不过这也要看哈伯特和米妮的想法，  我想王国应该会有人想要招揽他们，如果他们要留在王都的话，这也是他们的自由。”
  “我还真的挺好奇的，如果他们留在王都，你会离开王都吗？”
  坎蒂丝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在广场上战斗的人，哈伯特和米妮此刻正在旁边休息，她脸上勾勒出一个笑容：“我大概还是会离开。人生总是会充满离别。那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离别是为了更美好的再见。我觉得很有诗意。所以，如果你能够劝说他们留在王都，那是你的本事。那雅思小姐。”
  坎蒂丝也想过这些问题，她应该如何发展？她未来将要选择的道路？
  不管怎么说，王都并不是一个自己可以肆意研究符文的地方。这里人太多了，在这里，很多实验都没办法做。所以，她不可能永远待在王都。
  所以——如果大家要留在王都的话……
  离别的时候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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