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诗与远方
“陈医生,今天早上来了个小姑娘,今年十五岁,胶质细胞瘤,还有先天性血友病,五号床,你去看看吧,副院的意思是你负责主治。”护士长走过来,打招呼道。
“好,我去看看。”陈衍点了点头,往办公室走。
陈衍走进办公室,换上白大褂,拿上听诊器准备去查房。
想了想绕到二号病房,走了进去。
房间内只有一对母女,小姑娘躺在病床上气色不是很好,她妈妈在旁边给她削苹果。
“您好,我是桑煜的主治医生陈衍。”陈衍向桑母伸出一只手,说道。
桑母看了看陈衍,很激动的握住陈衍的手说道:“陈医生,我女儿的病能治吗?”
陈衍扫了一眼家属栏的信息,说道:“司女士,您女儿现在的情况暂时无法确定,需要下午做进一步的检查确定肿瘤的性质。”
“那检查需不需要我们准备什么?”桑母焦急的问道。
“去一楼大厅缴费就可以,我的办公室在五楼538,有事可以找我。”陈衍一一交代道。
陈衍又交代了几句就继续去查房了。
桑煜的检查出来后肿瘤是良性的,陈衍和神外科几个医生联合会诊后的结果是暂时保守治疗。
一个月后。
陈衍每天查房的时候都能看到桑煜在看书,今天查房也是一样的,桑煜手上抱着一本《大秦帝国》,前几天是《南北朝:黎明来临前的黑暗》,她似乎很喜欢历史。
“昨天进食的情况怎么样?”陈衍翻开病例,问道。
桑母激动的说道:“比前天多吃半个了苹果,今天又不愿意吃了。”
陈衍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悲哀,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仅仅是因为比昨天多吃了半个苹果,父母能高兴成这样。
病魔真的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希望癌症有一天能早日攻克。
“她现在的状况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后面我们建议加入手术治疗。”陈衍一边记录着,一边说道。
“好的好的,我们都听医生的。”桑母连连点头。
陈衍看了看桑煜,又说道:“她现在进入第二阶段的治疗,厌食属于正常反应,平时不要吃荤腥油腻的,多吃一些好消化能补充能量的。”
桑煜神情恹恹的,看了眼陈衍说:“我什么都不想吃。”
“馄饨?”
桑煜摇摇头。
“饺子?”
桑煜又摇摇头。
“粥?”
桑煜还是摇头。
“汤?”陈衍又问道,这次桑煜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
陈衍回头对桑母说道:“给她买一碗素汤。”
桑母马上拿起钱包下楼,房间中只剩下桑煜和陈衍。
“你如果不好好吃饭,我就只能参考莫医生的意见给你输营养液了,你的血管不耐受,到时候只会更难受。”陈衍看着桑煜,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说道。
“不要。”桑煜皱眉道,“他们都说莫医生是你女朋友。”
“别听他们瞎说,我有一位很漂亮的夫人了。”陈衍推了一下桑煜的额头,说道。
桑煜歪着头,问道:“是你手机屏保上的那个美女吗?”
“是的。”陈衍说道。
“她好漂亮,我还以为是哪个女明星呢。”桑煜一边看书一边说道。
陈衍点点头,道:“是很漂亮,她是个历史学者,她叫宁佳。”
“宁佳?她是不是清华的学生?”桑煜激动的问道。
陈衍有些狐疑的看着桑煜,缓缓说道:“是的。”
“我读过她的论文,没想到她长得这么漂亮。”桑煜眼睛闪烁着火光,兴奋的说道。
“你年纪这么小就读过她的论文了?”陈衍有些意外,一个初中生读大学的专业论文。
“我有血友病,平时也不能出门,所以经常读一些书和论文,当然她写的很多东西我也读不懂。”桑煜解释道。
这个时候陈衍的电话响了,按下接通键,是宁佳的声音:“我有点事情和你商量你现在在医院吗?”
“嗯,你直接来医院找我。”陈衍说道,挂了电话。
陈衍又看了看桑煜,说道:“宁佳待会儿要来医院,你想不想见她。”
“想。”桑煜说道。
“那你以后必须好好吃饭,知道吗?”陈衍揉了揉桑煜的发顶,说道。
“行。”桑煜点点头,答应道。
宁佳是上午五点钟到的医院,她听秦若清也在同仁实习,约了周末见面。
陈衍办公室。
“宁佳,你先跟我去看个人。”陈衍对宁佳说道。
“好。”宁佳说道,跟着陈衍出了办公室。
二号病房。
来的路上陈衍已经把桑煜的情况跟宁佳说了,宁佳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你很喜欢历史。”宁佳笑了笑,拿起床头柜上的《大秦帝国》,“《大秦帝国》终究只是历史小说,你如果真的想研究历史需要读一些更正式一些的书籍,我老师写过一本我下次让陈医生给你带来。不过《大秦帝国》和《北京法源寺》这样的历史小说的可信度也是很高的。”
“谢谢,可以吗?”桑煜有些腼腆的问道。
“当然,如果你喜欢可以不用还,我有两本。”宁佳微笑的说道。
桑煜看了看宁佳,她长得真的很漂亮,她牵住宁佳的手,说道:“我以后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历史学家。”说完神色又转为落寞,“但我的病。”
宁佳看了看陈衍和桑母,示意他们出去。
门合上了,宁佳才重新看向桑煜,拉住她的手说道:“我跟你说你不许跟别人说,我曾经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这……这怎么可能。”桑煜有些不相信,宁佳完全不像她想象中有心理疾病的人该有的样子。
“因为我积极配合治疗,所以我病愈了。”宁佳歪着头,甜甜的说道。
宁佳看向她,问道:“你知道羽生结弦吗?”
“知道。”桑煜点头。
“欧洲一位著名的体育解说员说过:‘youknowtherearegoodskaters,andtherearegreatskaters,andthenthereisyuzuruhanyu’”宁佳继续说道:“羽生结弦是一名哮喘病患者,但是羽生结弦这个名字于花滑就像迈克尔·乔丹于篮球一样伟大,因为他们足够坚持。在梦想上植入倔强,本身就是一种强大。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接受治疗,好好的吃饭好好的努力下去。”
桑煜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看向宁佳道:“真的会有用吗?”
“会的,你要相信医生,相信上天有眼,就算为了你的妈妈,你也该积极向上的活着。”宁佳温柔至极,像天上的天使一样。
宁佳摸了摸她的头,走向门口,桑煜突然喊住她,说道:“我喜欢你,你是个好人,陈医生我也喜欢,你还会来看我吗?”
“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治疗,下个月我还来。”宁佳冲她眨眨眼,说道。
生活或有现在的苟且,但是只要够努力诗与远方总会来临,
顶楼天台。
“你能治好她的,对吗?”宁佳看向陈衍,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
陈衍看了看宁佳,说道:“她的肿瘤还是良性的,手术难度不大,我会治好她的。”
宁佳点点头,一时间有些失神,愣了一会儿又说:“给了她希望,便不想摧毁这曙光。”
其实任何一名医生都不能说一台手术会百分百成功,即使是最简单的感冒都没有医生敢说自己一定能治好,治病救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子,但他就是不想让宁佳失望。
“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陈衍急忙转移话题,问道。
“第一研究组缺一个位置,如果能选上一年后我得去美国一趟。”宁佳说道。
“去多久?”陈衍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宁佳掰了掰手指头,道:“两个月左右。”
“自己想清楚就行,没必要跟我说。”陈衍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理由管她,“礼物寄到你宿舍了,收到了吗?”
“嗯。”宁佳点点头,系上鞋带。
陈衍看了一眼宁佳,沉默的拿出眼镜戴上道:“今晚回家吃饭吗?”
“不了,回去改论文了。”宁佳说道。
陈衍看着宁佳的背影,笑了笑,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月不回家,都快把他忘了,总纵使他有登天的本事这感情也培养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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