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烟花是美丽的

十二点的老院，是宁静的，连亮着的灯都只有寥寥几盏，我把所有的烟花摆在了大院子里，相对空旷一些，如果放我自己的小院里，应该会把楼上五层的雨棚给冲烂。

        我给乐心打了两个微信电话，被拒绝了，再打已经无回应了，我站在楼下喊她，“乐心，乐心，快看流星。”双手挥动着一大把手持的满天星。

        一分钟后，乐心卧室的灯亮了，一个人影在窗帘的背后站着，我知道她在偷偷看我，我赶紧点上了所有的烟花，一时间，常年平静的老院，被一声炮响打破了宁静，一颗颗恒星从地面冲上天空，绽放开来，分裂成无数的行星，行星再次分裂，成了更多的卫星。

        满天丰盛浓烈，绚烂之极，仿佛是一片花海平铺在老院的上空，烟花在黑冷的院子里无尽的释放着芳华，用尽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为博取小乐心的一笑。

        有一两个的烟花还没开始冲上天空，就在院子里原地爆了炸，好在我离得远。

        老院应该有好些年没有这么喧闹了，楼上的邻居已经开始有了意见，“哪个小王八蛋在捣蛋啊，要不要人睡觉了。”

        “谁啊，有毛病啊。”

        “王叔，周婆婆，是我，方然，这不要跨年了嘛，大家新年快乐。”我在楼下笑着回答他们。

        “生日快乐，小乐心。”我对着乐心的窗口吼道。

        王叔已经下楼来跟我交涉，问我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向来内向独来独往的我，今天异常兴奋与开朗，“王叔，好看不？今天小然我升职了，今天高兴，都是你们从小教得好，让我才一步一步有了今天。”

        我舔了几句好话，王叔也不忍再说道我，便上楼去了。

        烟花还在释放，每一株花芯都快速的完成了它的使命，又消散在空中，飘零在尘埃里。乐心在窗帘后消失，客厅的灯又亮了起来，乐心想要换一个更好的角度来欣赏属于她的时刻，我拿起了手机，“乐心，生日快乐。总算是赶上了。”十二点到了，乐心的生日已经过了，但3000多的烟花大概还要一会才放的完。

        “我要睡了。晚安。”乐心回复了我六个字。

        “晚安，我给你买了礼物，挂在你门把上了。明天起来给我打电话，我们去欢乐谷吧。”

        “明天我要去公司加班，睡了晚安。”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我知道这件事应该是翻篇了，乐心不会记我的仇。烟花终于结束了它们的使命，3000多就消散在了老院属于今天的回忆录里，妈的，肉疼。我悄悄地上楼看了看挂在她门把上的口红袋，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收下了我的礼物。

        不寻常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今天的我依旧去到了次卧，我已经爱上了这个房间别具一格的氛围，睡得格外的香。

        睡眠充足，八点便醒了过来，本是打算睡个懒觉的，但精神已经充沛的我不习惯继续懒床，我起床给大齐打了个电话，大齐先说话，“歪比歪比，歪比巴卜。”

        “马来西亚，马来西亚。”我回答道。这是我们固有的交流，用来防嫂子，大齐时不时出去鬼混，都是用我来做挡箭牌，时间长了，嫂子都会直接来找我当面给大齐打电话。

        “难忘昨宵？一晚没回去？”

        “没呢，现在她还没起来呢。我说临时跟你去重庆拍视频去了，后天才回来，今天我陪小妍逛逛街。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方然，你知道吗？这就是爱情！”

        “我爱你马的麻花儿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大齐给我说这是他的爱情了。“搞快收拾收拾，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

        “今天还要工作？不能让我度一天蜜月吗？”

        “我度你个狗屁，你未来一周天天都都见她，明天还要和她工作一天，你是不是啊你。我出门了，你赶紧收拾。”

        大齐和嫂子是长辈指定的婚姻，在我看来不算幸福，双方都应该不是那么的爱对方，只是有了小孩子，便有了羁绊，两个人也算是合得来，没有大吵大闹过，双方父母一边给他们安排了一套新城的房子，条件算是非常优异的，早些年大齐天天还在外面当混混，被他爸强行送进了培训学校学了一年多的摄影，大齐是幸运的，新媒体的风口正好刮在了他踏出培训学校的时候，七八年过去了，他已经是东城小有名气的摄像剪辑师。

        我给乐心道了声早安，如果下班早的话给我打电话，晚上我们去吃火锅，便出了门。旧城的周天热闹非凡，街道边各种商户的活动都会在这时候开展，药店、母婴店都摆起了舞台，请了些吹起来恨不得是超级明星的土网红上台唱歌，我欣赏不来，但舞台下堆满了爷爷奶奶和小孩子些，网红在上面激情互动，唱着抖音近期最热门的歌，我一路穿城去往了夏威夷假日大酒店，果然，这是大齐的老地方。

        接到大齐，一上车就要拉着给我说昨晚的故事，我赶紧止住，“作为你的好兄弟，我的任务就是帮你在嫂子面前打好掩护。别的我不想听，我知道多了，嫂子那儿我不好过关。”

        “她算个屁，她她她，管她屁事。”大齐听见嫂子就烦，总觉着我在坏他好事，“好了，大齐，想想你家可爱的儿子。”

        大齐沉默不语，知道我触碰到了他的心窝子，接下来的车里空气安静，大齐心里又是一阵的折磨与鞭策，我让他独自承受他应该承受的痛苦。

        今天的我们来到文化宫踩点，为了张一的大伯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春节前的单位宣传片，今天想着没啥重要的事便我两兄弟过来走一遍，大齐不说话时，只会拿着他的武器，索尼a7r4记录身边的每一个细节，最后拿回去后期加工后成为一幅幅精致的获奖级别的画卷。比起我这个入门级别的摄影爱好者来说，他如果是摄影界的科比的话，那我最多算个郭艾伦。

        一个不算太忙的上午度过了，我准备再回公司处理一些客户的事情，大齐看样子没了兴致，也随我回去剪片去了。

        刚到公司，我的电话响起，乐心叫我晚上去欢乐谷，五点半她会准时在门口等我，如果我忘记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我答应道，一定准时到。

        “你也把昨天哪个妞泡到了？”大齐问我。

        “爬，我可不是你。”

        当你热爱这份工作时，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到了四点半，差不多我准备过去了，我提前了二十分钟到门口，为了防止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今天的人异常的多，欢乐谷也有了节日的气氛。

        卧槽，今天是圣诞节，国内已经有几年不怎么宣传洋节了，但欢乐谷这种地方还是比较盛行的，毕竟要挣钱嘛。我在门口的商贩买了个头戴式粉红耳朵，毕竟去欢乐谷好多的女生都要戴着这个。

        电话响起，乐心问我在哪儿了，我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到了，她也到了。人越来越多，人海中我不算矮的个子也要伸长脖子去寻找她的身影。一位身着白色外套，内着白色毛衣，紧身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的姑娘，站在不远处的广告牌下四处张望，她简约的穿着在娇好的身材下竟穿出了模特的气质。我没有叫她，偷偷的从背后绕了过去，我用双手蒙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啊。”

        乐心用手肘往我的肚子狠狠地来了一下，“小王八，你还敢整我啊，本小姐还记仇呢！”

        我生怕这个小祖宗再生我的气，我赶紧松开，给她戴上了刚买的耳朵，“看，这姑娘可真好看。”今天的乐心的确美丽，比往常的她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气质，应该是口红，她涂了口红，“这是我给你买的色号吗？不知道和你以前的有没有撞色。”

        “没有，而且是最近最火的色号，你个小王八在晚上哪儿去找到的。”

        “这是一个秘密。”我暗喜，这件事情总算是过去了，乐心没有生我的气了。“走，咱们进去了呗。”

        “先去吃饭，再进去。”乐心说。

        “怎么了？”

        “现在进去是全天票，六点半进去是夜票，省120。进去吃饭两三百份，外面吃饭七八十。”说完她挽着我的手，和第一次吃饭那样，找到一家路边摊坐了下来，“今天的所有费用统统包在我身上，昨天你花了多少钱啊，你真是败家。”乐心像是我的贤妻良母，责骂着我不该在她身上大手大脚的花费，而是应该把钱好好存下来。

        我心里一阵乱骂，我不心痛啊，我心痛死，但还不是为了，“博君一笑。”我回复道。

        吃这样的路边铁板烧腊肉炒饭本是我的日常生活，从和朱洋重新认识后到今天，一周没有吃到这样的味道了，竟有些家乡的味道，我看着大口大口吃着炒饭的乐心，心里无比感慨，这就是爱情的画面吗？我心里一阵颤动，我竟对这个姑娘产生了一种不同于友情的感情，我立马清醒过来，我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给到这位姑娘幸福呢？

        乐心啊，你真是个好姑娘。

        【作者题外话】：希望求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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