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梦
我是个没有经历过感情的，唯一一份短暂的爱情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无法用自我的理性认知去告诉我，我是不是爱上了某一位姑娘，氛围是一种让自我认识产生误解的地方，即便是一个没那么漂亮的女生，在浪漫的荷尔蒙爆发下，也会变得暧昧和朦胧美，更何况一个本就是漂亮的女人么？比如那晚的烟花，例如那晚乐心的舞蹈，更好比现在眼前月色下的朱洋。
月亮今晚很漂亮，皎洁温柔，柔和的月色把山顶共同出一片浪漫的气息，月光打在朱洋仰望的脸上，将她棱角分明的高鼻梁和嘴唇展现的淋漓尽致，秀色可餐，我真想亲吻她，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这一定是气氛给我的迷惑。
朱洋转头对着我说，“来，先把帐篷搭起来。”
“今晚就睡这？”
“那你还想睡哪儿？”
朱洋一脚下跪，放下了行李，将里面的东西逐一拿出了，平铺在地上，我也跟她一样，听她指挥。
没一会，帐篷便搭了起来，只有一个，“我今晚上又要和你同枕共眠了吗？”我问道。
“为什么要说又？”
“昨晚不是吗？”
“你要死啦！”朱洋说，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来动手揪我了。
朱洋从包里拿出两个玻璃杯，再从保温杯里面倒了两杯滚烫的热开水出来，给了我一杯，然后坐在帐篷前，双手捂着杯子，“还不来坐着。”
我依靠着朱洋的身体侧坐着，更像是躺着，“来给我当当人肉靠背。你给我安利的山顶，就这？”
“能不能给自己一点耐心。”
我从侧靠朱洋的肩膀倒了下来，睡了在她的大腿上，真的太累了，我陷入了梦境，梦境的我今晚正在和乐心在东方广场放烟花，我们和山里来的那对夫妻相谈甚欢，然后我们会一起散步回家，也算平淡，梦里很真实，我感觉我能听见她说话，“快看，方然，快看。”
我的眼眶有些泪水包含，突然被一个巴掌从梦里抽醒，“我叫你快看！”原来是朱洋在叫我，我起身正准备和朱洋斗斗嘴，好像我们之间的情感从互相尊重变得越来越像冤家了。
月亮已经坠入了深深的河，星星垂眸惊动了更近的星火，近距离看到一些闪闪发亮的萤火虫，朱洋伸出靠我这边的手想去触摸，应该是很近，但这些许的萤火虫又有什么可好看的，相对于我一个爱看《三体》的直男，我更喜欢后面零碎的星星，每一个光点，我都觉着那里和我们一样，拥有和我们一同的家园，上面有个我，有个朱洋，有个乐心，有大齐，有老周，我们所见的每一个人，我们所爱的每一个人，曾经出现过的每一个人，都在上面度过他们自我的一生，而地球独有的的宗教、人类文明和人性的弱点，在那里都不会再出现。
霎时间，眼前的萤火虫都纷纷上升，去到了一个更远的上空，也不知从哪儿突然汇集来了更多的同类，数以千计，且色彩斑斓，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但我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撼到了，“卧槽，摄人心魂。”
朱洋仰着头看了我一眼，又回过头，举着手里的杯子，“干杯。”我也举了杯子作为回应。
星光像钻石般闪耀，盘旋在空中，像是为我们绽放而来的烟花，但它们极度富有生命力，而非同烟花一般来的快也消散的快，整个黑夜被点亮成了五彩斑斓的世界，我想，极光的美也不过如此而已。
也就过了几分钟，光澜也很快就散去，朱洋终于缓缓的放下了头，拉着我的手臂，“方然，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真的很美，和你一样。”
朱洋的这一笑，清凡脱俗，我不知道能用什么形容，与刚才天空中的美景搭配才是更美。
我习惯性的看了看手机，妄想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发消息，无信号，十二点整，新年到了。
“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朱洋依靠着我的肩膀，我用手越过她的后背抚摸着她的肩膀，像是一对度过了一生的老头和老太婆，没有过多话语。
月亮又从河床下翻了个身，再一次映射在山顶，“现在时候还早，我们要不回去了吧。”
“回不去的，这座山，十二点以后会吃人的。天亮之前一定是回不去的，尝试的人最终都会消失在这座山里。”
其实朱洋说的话，我压根不怕，但一想又要两个多小时的探索和黑暗才能下去，我想了想，还是白天安全一些，“哇，这么恐怖的吗？我好怕怕！”我敷衍的回答她，然后一头钻进了帐篷，帐篷质量非常好，但这寒冬腊月的时候，也抵挡不住什么风。
朱洋跟着也钻了进来，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们没有了刚开始的拘谨，转变而来的是更像老友的感受，朱洋紧裹着自己的睡袋，两只大眼睛看着我，一瞬间我觉得这画面在哪里见到过，据说这叫做记忆幻觉，“我觉得这一幕在哪里见过？”
“在那年的夏天。我妈去找我爸了，我在你家睡午觉。”
我们从这件事打开了话匣，这一次我学会了，做一个朱洋的倾听者，才知道我对她儿时单纯的好，被她一点一滴的都记在了心里，而我却早已忘却，这应该是说我曾经做的够好，还是现在做的足够差，而如今都已无所谓，我们还能相聚相拥在此，我可以用未来更长的时间来呵护朱洋，不管是以各种身份，我都爱她。
我们相识而睡，看着对面，一同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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