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得意忘形起来

当那个年轻人和‘小壮’亲密相处的场面映入他眼帘时，他顿时面色阴沉。
  “崔大可，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快把‘小壮’带到后面食堂，我们中午和轧钢厂的兄弟们开个小聚餐。”
  “行嘞，厂长，我马上会给‘小壮’来个‘三温暖’，保证中午让大家吃上美味的肉末炖白萝卜粉条。”
  当杨军听到身旁这个留着锅盖头的年轻人自称为崔大可时，不由多打量了他两眼。
  这个人是电视剧里的头号反派，毫无本事只会逢迎拍马、作威作福，而且更为气人的是他还欺负过丁秋楠。
  这崔大可和许大茂、郭大撇子他们这些奸猾之人比肩而立，是个真正的无良之徒。
  这简直是只疯狗，见到谁都咬一口，完全没有道德下线。
  这类人很实用，无论是脏活累活，他都愿意代劳。
  然而绝对不能信任过度，他们这种小人心性难测，很可能在某个关键时刻反咬一口。
  崔大见杨军多看了他一眼，误以为自己被看中，于是嬉皮笑脸地走向前，伸出右手：
  “请问你是杨副厂长吗？我叫崔大可是机修厂炊事班的班长，希望能为您…  ...”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刘峰厉声打断：
  “崔大可，你在做什么？好好履行你的职责，要是午餐聚会因此误了事，看你怎么交代！”
  刘峰看形势不妙，连忙过来阻止。
  区区炊事班班长居然想和杨副厂长攀关系，这实在不成规矩，让人看了还以为机修厂的人都是这种行事不正经的人。
  杨军摆摆手让刘峰别这么气愤，并主动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是崔大可？好好干，我相信你。”
  看到杨军主动与他说话，崔大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杨副厂长，感谢您的鼓励，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杨军点了点头，让他回去忙活。
  崔大可得到了鼓舞，兴奋到爬上轧钢厂大门的铁柱子上，扯着嗓门喊着口号：
  “向杨副厂长学习！向杨副厂长学习！”
  工人们的情绪也被带动，跟着大声呼喊：
  “向杨副厂长学习！”
  杨军看到此情景，立刻向姜海涛使了个眼色。
  姜海涛立即站出来，带头高喊：“欢迎机修厂的同事们！”
  随后，轧钢厂的几百位员工齐声响应：“欢迎机修厂的同事们！”
  按照保卫科的安排，机修厂的员工们有序地进入厂内。
  他们穿着整洁的工作服，排列着整齐的队伍雄纠纠气昂昂踏入工厂，身后跟着十几辆大卡车，装载满了许多设备。
  随着铜锣和鼓的喧闹，所有人都汇集在工厂的电影院，厂子里充满了热情洋溢的气氛。
  杨军代表轧钢厂发表了热烈欢迎词，热烈欢迎机修厂的同仁们的到来。
  接下来刘峰同志也在台上发言，号召大家一起保持机修厂的勤勉精神。
  紧接着生产副总李怀德走上台，发表讲话并为新员工分配了工作。
  整个欢迎活动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最后举行了简短的会议。
  他们会商如何为刘峰找到适合的新岗位。
  原机修厂的厂长转为厂部降级人员后，按照干部职务转换原则，刘峰理应成为一名副厂长。
  但原来的农机修理厂是省里的单位，按照刘峰先前的官阶，他的最大可能也只是处在（县）处级别的职位。
  显然，让他担任副厂长显然是不合适之举。
  根据干部降格使用的规则，他能承担的角色仅限于副处长级别。
  因此，大家一致提议让他接任后勤处处长副手这一职务。
  这个岗位正是杨俊曾负责的职位。
  当然，提出此议的副厂长李建南的目标是利用刘峰来制衡杨俊。
  但杨俊对此不以为意，因为他了解刘峰此人，还算正直，并非会和李怀德狼狈为奸。
  等到炼钢厂落成，杨国庆会调离热轧厂，届时杨俊将完全掌管整个热轧厂，连他目前的后勤处主任之位也要转交出去。
  所以，他不在意刘峰是否任职后勤处副手。
  除了杨国庆外，其他所有人均投了赞同票，一致决定让刘峰成为后勤处处长副手。
  就在众人热烈欢庆刘峰走马上任之际，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壮壮跑了！”
  原来，崔大力没能勇气屠猪，反而让猪受了惊慌而逃跑。
  此刻，整个厨房的人正忙着全厂搜寻这头猪。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杨俊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思。
  最近他越来越迷惑，眼前的世界似乎与电视剧的桥段出奇地吻合。
  名为“壮壮”的猪竟然真的逃走了，按照预期的发展，它可能会被梁拉蒂一家的孩子们发现。
  在这里生活越久，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多，杨俊越来越难确定，自己到底是生活在电视剧里，还是这只是个梦。
  丁秋楠、刘峰、崔大力……一个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让他头脑晕眩。

  不大会儿功夫，下面传来一阵欢呼声。
  果然，梁拉蒂的四个孩子在一间废弃的房间里找到了“壮壮”。
  崔大力带着原本的农机厂厨师们，用一块木门把被五花大绑的“壮壮”扛回了厨房。
  杨俊在办公室百无聊赖，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
  时间已经是11点40。
  距离午餐只有二十分钟了，杨俊知道今天食堂用餐的人肯定会不少，于是提前打算前往食堂。
  自从升任副厂长以来，依秋水面对面在他的办公室就餐就有些不便，杨俊同样不适合经常去医务室用餐。
  于是，他们定在了傻柱一食堂的包间进行聚餐。
  他步入了食堂区。
  刚一推门，便看到了满屋的身影。
  人群被分为两派，清晰地分布在屋子的两端。
  一派是以傻柱为首的一群来自热轧厂的厨师，另一边是由崔大力带领的一批农机厂的厨子们。
  敏锐的崔大力立刻注意到杨俊，笑盈盈地向他迎了过来。
  杨副厂长……
  杨俊打断他：“叫我杨主任。”
  他不喜欢这样的称呼，所以有必要在新入职的员工中间设立规范。
  “好的，杨主任，这样的是……”崔大力连忙更改称呼。
  听完这番话，杨俊明白了这两拨人起争端的原因。
  原来他们都想要霸占下一层楼的一食堂这个地方，他们不服傻柱的掌勺地位，吵闹着要比赛厨艺，胜利者就能管理一食堂。
  杨柱做的则是传统式的青椒炒肉，先把腌渍好的肉片入锅滑至分散，最后再加上些许生抽提鲜。
  肉一旦炒熟后，会被先盛出，接着另起锅热油，用葱姜蒜爆香后，再加入辣椒丝，此时将已经炒好的肉放回锅中，添加合适的调料，于是就烹制出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青椒肉片了。
  相反，南易那边的手法更为细腻复杂，杨军一时难以识别他到底做什么。
  他先是将腌好的肉裹上淀粉，等待油温五成热时下锅炸至金黄，取出备用。
  随后再次起锅热油，放糖与醋，待酱汁微沸之际，加入炸好的肉丸，略炒均匀后混入青椒与葱花翻煮。
  紧接着，在高温快炒十几秒钟后，出锅上盘。
  直到看到完整的菜品摆放，杨军方明白原来南易烹制的是经典的咕噜肉。
  但这一份咕噜肉与杨军印象里的味道不同，因为他记得正宗的应该用的是菠萝，而这座北方城市却没有菠萝资源。
  然而，南易以糖和醋模拟出那种特有的酸甜菠萝风味。
  “杨主任，请尝一尝。”崔大可主动将南易烹饪的双品佳肴送到杨军面前。
  发现傻柱这边的菜肴也已就绪，杨军示意两份菜肴一起端上来。"
  品尝南易和傻柱的作品，杨主任用筷子挑起些许南易烹制的青椒土豆丝尝试，又品味傻柱的同款菜肴，感觉两者在技巧上相差无几，难以断定谁优谁劣。
  “青椒土豆丝，这算打成平手吧。”他作出了裁决。
  对于这个结果，傻柱与南易并未显出太多波澜。
  这道菜肴做法基础且相似，而且每位厨师的基础水平决定了能否完美烹制，因此二人预料杨军会对平分秋色感到满意。
  接着，杨  尝了傻柱的青椒肉片，滑腻爽口，确实不负谭氏家系的赞誉。
  他品尝过程中不断点头认可，正打算品尝南易的咕噜肉时。
  “慢着，杨主任。”南易喊住了他，随即端来一杯温水。
  “请先润润口，主任。”
  杨军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南易的意图：刚刚已经品尝了傻柱那道，接着品尝南易的味道可能会有串味，从而削弱他对第二道菜的感受。
  南易这是确保杨军能更好地感受咕噜肉的独特口味。
  虽然杨军还没正式品尝那道咕噜肉，但在欣赏南易严谨专业的美  神上，傻柱似乎已输了一分。
  面对众人，杨军喝了口水，轻挑了一片南易的咕噜肉细嚼起来。
  口感醇厚酸甜，初入口中稍有微酸，而细嚼之下，又泛起甜蜜。
  这种酸甜交融的味道触动了他的味蕾。
  第二轮的比赛中，显然南易技高一筹。
  第一口过后，便不由自主再品尝第二块。
  他看着南易，评价道：“两者都不错，第二道依然是并列的。”
  “绝不可能！”
  “不会这样！”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
  对于自己的厨艺，两人自信满满，特别是南易根本不接受这个结论，拿起筷子就想试尝傻柱的青椒炒肉。
  同样，傻柱也毫不客气地准备尝试南易那道咕噜肉。
  见此情景，杨军连忙制止，把菜肴移到后面伊秋水手里，请他送到二楼包间，静候他的指令。
  “胜负已经出来，不要再争论，这次算是平局。”
  “何师傅担任一楼的炊事班长，南师傅担任二楼炊事班长，就这么决定了。”他又补充道。
  最后，崔大可听见自己厨师长的位置可能被动摇了，焦急地质问：“那我的职位呢？”

  你？先跟着南山师父吧。
  杨军笑着瞥了崔大可一眼，嘴角微微扬起道：待会我会重新安排你的工作位置。
  听到杨军要亲自为他安排职位，崔大可瞬间欣喜若狂，开心得嘴巴几乎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多谢杨主任。
  他恭敬地朝着杨军鞠了一躬。
  杨军看了看面前的两碟土豆丝，故意显现出有些棘手的表情，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以及两张猪肉券拍在桌面上。
  食材比赛的费用算我头上，我买了，大家不必介怀。
  他说完这话，目光意味深长地环视众人，随即拿起土豆丝离开了。
  行至一旁，他留意到南山嘴角的那一抹微微笑意。
  杨军心中感叹：这南山不简单，不仅厨艺了得，还相当机智。
  在所有厨房工作人员中，恐怕只有他真正领会了自己言语中的深意。
  当杨军从后厨离开后，崔大可得意忘形起来。
  南山，以为主任让你回来就能指挥我了吗？我要提醒你，在二食堂里，还得听我这个前辈的。”
  南山耸耸肩，反驳道：你是哪根葱？刚刚主任已经亲口说了，要你在我下面干活，难道你觉得连主任的指示都可以无视吗？
  南山，耳朵没坏吧？明明几天后主任才会亲自给我安排职位。
  届时我要升职了，到时你不服也得给我打扫卫生，别到时候埋怨。”
  南山冷笑了声：你的意思是说还在等几天，但现在呢，回去吧，到二食堂削你的土豆去。
  姓南山的，别太嚣张了，对我客气点，这是规矩！
  南山听见此言，操起勺子对崔大可喝道：你去不去？
  姓南山的，你就得意这会儿吧，崔大看到这场景，灰溜溜地上楼去了。
  放下勺子，南山踱步至呆柱身前，目光对峙，挑衅之色尽显于眼神中。
  何师傅，我们的较量还没结束。
  说完，南山带着厨房的一干工人离去。
  嘿，你以为柱爷怕这些？随时等着呢，傻柱对着南山怒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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