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王漫歌将手机开机，手机立刻叮叮当当的响起数条消息——皆是红毛等人发来的信息和未接电话。
王漫歌给他们回了电话，表示自己一切安好，并让赵亮带人来这里。
她一夜未归，手机又关机了。赵亮他们知道王漫歌面临着犯罪团伙的追杀，自然担心不已。直到接到她的电话才安心，但一听地点，心又提了起来。
“业梁市？隔壁市的隔壁市？”
王漫歌看看地图，“没错，就是业梁市。”
“好的，我马上报备赶过去，联系当地的兄弟单位。”
谈完正事，手机被交给了一直眼巴巴等待的星辞。
王漫歌温言安抚惊惶不安的小豆丁一番，承诺自己会尽快回去。
另交代红毛和周舟好好生产符箓，以供售卖。
……
“滋溜溜”
龙空吃够了东西，又开始喝果汁。
王漫歌：……怀疑买了那么多东西，放在龙空那里，不够它吃三天的。
但是自己的灵宠，除了买买买，喂喂喂，还能怎么着？
她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早已被抹去神识印记的木吊坠。
这个吊坠由千年槐木制成，上面刻有栩栩如生的浮雕。
一条锁链从底部盘旋而上，每个锁扣里都锁着狰狞的鬼物，最顶部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大张的血口半叼木柱，木柱卡在两根锋利的獠牙之间。
王漫歌朝吊坠注入灵力，耳边响起锁链摩挲声，一只被锁着脖子的青面獠牙的鬼物浮现在空中。青面鬼手中拉拽锁链，上面捆有成串的阴魂。他们被一一从吊坠中拽出。
“獠牙见过主人。”打头的鬼物朝王漫歌作揖。
后面的阴魂也一一跟随行礼。在被束缚折磨的日子里，他们早已学会了圆滑迎逢，最大程度的降低对自己的伤害。
王漫歌在其中瞧见了孟洋的家人。
但这锁链所缚阴魂众多，且来历不同，她没贸然损坏锁链，以免这些阴魂四处逃散，造成混乱。
“獠牙，你从何而来？又为何在此？”
“獠牙自地府而来，被带出冥界的那一天，同时被带上玄铁链，居于这槐灵坠，为吊坠主人效力。”
“地府？”
王漫歌了解过这个世界的修真势力，同样也浏览过关于地府的传闻，但对于真正的冥界却未曾有过接触。
“你在地府从事何事？为什么被带到阳间来了？”
“牙本任地府文书小吏，因收人孝敬，趁判官酒醉之时盗窃生死簿，为人改命，而犯下罪行，在刀山火海下油锅等各个刑狱中辗转。
数百年前，突然被通知可以离开刑狱，但要听从大能者命令，为其效力。其死，后人继承，依旧为其后人效力。”
獠牙身材高大魁梧，谈起此事时却一直佝偻着身子，垂头望着地面，仿佛对此早已麻木。
“若这吊坠的主人不是那个大能者的后人呢？”比如她就是抢得这个吊坠。
獠牙声音憨厚，神色平静：“大能者的弟子也不是其后人。牙，自会辨识。”
王漫歌哈哈大笑。这青面獠牙的家伙倒是狡猾的很，暗藏心机。
所谓的辨识，恐怕是能降服他的，他便臣服；不能降服他，且他不愿意认为主人的，恐会遭反噬。
“那个带你出地府的大能者叫什么名字？人在何处？”
此等人物若是尚在，王漫歌想要拜访一番。
“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阳间人皆称呼他为玄羽真人。他被福量天尊的手下联合袭杀，早已魂飞魄散。”
獠牙语调平静无波，显然已见惯了生死。
王漫歌又问他大能者为什么被袭杀。
“可能是挡了他们的路。玄羽真人刚烈正直，好打抱不平，最见不得有修行的人坑骗欺辱凡人。没少坏他们的好事，灭他们的人手，因此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过，他们也没落得好，死了不少人。如您所见，今日的两个金丹修士就已经属于他们稀有的上层战力了。”
闻言，王漫歌心下稍安。对方上层战力不足对她而言是好事，可以安心发展一段时间。
她又零零碎碎问了一些地府和被缚阴魂的情况。
獠牙请她细看锁链。
每一个锁扣上面皆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上面记载了锁扣中为何人，因何事被束缚其中。
比如孟洋亲属就被困在一个锁扣当中，上写：
孟成，xx年xx月xx日生，xx地人士，卒于xx年xx月xx日。因受儿子孟洋牵连被害。性庸无害。魏娟，xx年xx月……
每一个锁扣上面都有类似的记载。
王漫歌从头看到尾，后面的锁链飘渺淡化，逐渐缩小，依稀可见，与吊坠连在一起。
她随手一拉便又拽出一米来长的链子，依旧是每个锁扣里面都困有阴魂。
这么多？
她心生奇怪，又往外扯出几米。这锁链仿佛无穷无尽，连绵不绝，每个锁扣上都如出一辙的困有阴魂，刻有文字。
“怎么有这么多阴魂？”她停手问道。
“那福量天尊的手下，以魂饲鬼，为非作歹。我虽触犯地府条例，受到刑罚，但耻于与恶鬼相提并论！”
獠牙挺直了脊背，愈发显得身材高大魁梧，气势逼人。浑厚的声音在房间中产生阵阵嗡鸣。
“他们送上来的阴魂，凡是没有作恶者，我便将他们收敛于此；凡是加害他人者，我便将其撕碎，令其魂飞魄散！”
獠牙蒲扇般的大手往两边一扯，扎个手撕魂魄的架势。
锁链中的一众阴魂或垂眉敛目，严肃恭敬；或骄傲地挺起胸膛，得意于自己得到了獠牙大人的认可。
总而言之，对獠牙，无有不服者。
王漫歌将孟洋家人从锁扣中拔出，让龙空带他们到楼上房间，细细询问。
孟洋一家也对獠牙赞不绝口，称多受其照顾。其虽不是人，却比人厚道高义。
獠牙，可真是个人才！
王漫歌见才心喜，摩挲锁链上面的记录，越发和蔼可亲。
她问獠牙：“会记账吗？”
“会。”
“好！”
王漫歌抚掌而笑，“我手下正缺一个记账和管理人才。你可愿来？”
獠牙躬身而拜：“愿为真人效力！”
“哈哈和哈，我有獠牙，如添一臂！”王漫歌开怀大笑，扶其起身。
看他青面獠牙，也觉可爱。
这可真是个福将！
不仅记账和管理的人才有了！将来拓展商业版图也不愁人手了！
妙！妙啊！
王漫歌当即取了剑，劈开锁链，放獠牙自由。
獠牙跪地而拜：“谢真人！牙，愿为真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若违反此誓，天打雷劈，历经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扶他的王漫歌抬眼望去，透过利剑劈开的缝隙，看到湛蓝如洗的天空和洁白柔软的云彩。
天道衰弱如此，竟对誓言有所回应。
她扶起獠牙，得知槐灵坠本是锁链缠绕的支柱。阴魂只能通过锁链寄居其中。
若把整条锁链都劈开，便只能乌泱泱一堆鬼，顶着大日头，前往道观去。
王漫歌叫来孟洋家人做实验——让他们试试自己回到锁扣当中。
孟成和魏娟先钻了进去，随即接过孙子孙女，最后，孟洋的妻子努力往锁扣空隙里挤。
挤……挤……挤不进去……即使他们都已经各自努力缩小身形也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锁扣装不下了。
见状，王漫歌将槐灵坠打上自己的神识印记，心念一动，孟洋家人所在的锁扣便自动扩大数倍，哪怕再容纳五个鬼也绰绰有余。
她干脆将所有锁扣扩大，让想出来透气的鬼出来走走，活动活动。但勒令所有鬼不得出别墅范围。
有那活泼的鬼伸展着胳膊腿儿，笑道：“真人，您放心。虽然我们活着的时候爱晒太阳，但现在已经戒了。让我们出去，我们也不去。这阳光，我们可顶不住，出去了就是受罪。”
众鬼纷纷附和。
他们不仅不出去，连离房屋缝隙都老远，一点都不想碰到倾泻下来的阳光。
只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游览房屋；飞上飞下，热烈的讨论支撑别墅的三把烈阳剑。
或透过窗子看外面的风景，感慨当年，怀念往昔。还试图插上电，在楼上一起看电影。
可惜他们无法触碰到实物，还是龙空帮忙插上了插头。一群鬼和一只蛙兴致勃勃的在危楼里看起了恐怖片。
王漫歌随他们去，自己则利用龙空掏出来的灵石，争分夺秒的进行修炼。
……
“有人来了。”护法的獠牙示警。
是赵亮他们。
为了防止影响到生人，楼上的鬼不得不遗憾的关闭电视，纷纷跳回锁扣，隐藏到吊坠当中。
王漫歌收起灵石，解除刀疤脸等人的定身术和昏睡咒，将他们和地下仓库的物资一起交给来人。
兄弟单位的人望着把房屋一分为二的裂缝，以及比柱子还要高大的剑，下颌掉落，嘴巴大张，好悬没爆出一句粗话。
这特么是人能做到的吗？
这柱子也太不科学了吧？
王漫歌等他们把人和物资都带出去后，抬手收剑。
三柄烈阳剑从柱子般高大变成寻常大小，自动飞回她手中。看得兄弟单位的人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妈……妈呀！仙侠剧成真了！世界玄幻啦！
赵亮和岳旗拍拍兄弟们的肩膀，有种别样的骄傲。
我们，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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