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周小染之所以会来赴这趟深夜的约，只是因为林钧提到了几年前她爸的事，可是现在自己到了，他却迟迟不提正事，扯东扯西的。
关键是……她接不上话。
外面的夜已经很深了。
周小染不想和林钧对视，只能看向窗外，看着那辆还在等着她的出租车。
情绪忍不住的低落了起来。
她已经从过去里走出来，可林钧显然没有。
他始终是感性的。
所以不管她从见面道现在说了多少次他们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他还是没办法放弃。
可早在几年前，在她被她爸送上陆铮的床的那一晚上，在她狼狈肮脏的跌在瓢泼大雨里，一个人坐上开往异地的车时，她和林钧就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她好像已经经历了好几番生死，死而复生后连心都苍老了，可他还是那么美好，对过去念念不忘，同时还期待着有回应。
“小染。”
“我信。”周小染收回视线，压下那些起起伏伏感伤的情绪，平静到几乎显得冷漠的看着他，“命运让我和你遇见，让我和你分开，让我遇到了陆铮，让我
嫁给了他。”
她没有说自己很快就要和陆铮离婚的事。
其实就算离婚了怎么样？林钧已经是顾思怡的丈夫，她永远不可能去做介入别人感情的小三。
“不，那不是命运。”林钧看着她，“如果你真觉得几年前的事是巧合，你为什么还要调查？”
周小染闻言皱了下眉，她是因为今天去警局录口供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宋家的司机，想到了以前的事，才怀疑当年的事太过于蹊跷，而且，有陆铮在，也有
条件去仔细调查。
不管怎么说，都可以算是临时起意，林钧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我在调查？”她反问。
餐厅的菜的确上的很快。
两人话还没聊几句，服务员已经端着两道招牌菜上了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那是过去的味道，是记忆的味道。
所以林钧没有回答，顺势转了话题：“尝尝看。”
周小染现在已经知道和林钧争辩就是浪费口舌了，索性顺着他的意思拿筷子夹菜，西湖醋鱼味道太酸了点。
她脸都皱在了一起。
而几乎是同时，对面响起了一声轻笑，颇有些不厚道的意思，可仔细听，又有些宠溺的意味。
那瞬间，周小染恍惚时光流转，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
他们在上午放学后常来这边吃午饭，她吃不了太酸的，却每次都要倔强的挑战一下这道招牌菜，每次都被酸得一激灵，而每次……林钧总忍不住笑。
不仅如此，她还每次都会“恼羞成怒”，逼着对方把剩下的鱼全吃了算做惩罚。
想到这些，细腻的鱼肉在嘴里已经吞咽不下去。
林钧却捏着盘子的边沿，自觉的把盘子给拉到他自己面前，笑说：“还是我来吃吧。”
“林钧……”周小染觉得他今晚实在不太对劲，可对方时时刻刻避着话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反正有一点能肯定的是，今晚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有
用的东西来了。
或者说，林钧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说。
她有种被戏耍的烦闷，但没表现出来，只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司机师傅还在等我。”
林钧拿着筷子都没有说话，直到周小染起身了，他才跟着起身，“现在已经到了和我坐会儿，都觉得烦了吗？”
“不是烦。”周小染抬头看他，也就直说了，“是我不想被耍，既然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说我爸的事，就不应该拿这个当借口约我出来……”
林钧打断她，“不这样说，你会出来吗？”
周小染立刻闭了嘴，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办法和这样近乎于无理取闹的林钧沟通，应了声我先走了，就转身离开。
手臂被用力扣住。
她皱眉回头，已经有些不开心了，“林钧，我是陆铮的妻子，你是顾思怡的丈夫，我们两个在这样的时间点单独见面，本来就不合适，我们都应该知道避险
，放开我。”
林钧看着她脸上不掩饰的生气，手指下意识松了松，像是变回了几年前不小心惹了女朋友生气的木讷学霸，有些无措，“对不起。”可道完歉，察觉到她要
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又条件反射的收紧。
周小染瞪他，“林钧？”
“我……”林钧已经回过神，声音略显得干涩的说：“我送你出去。”
林钧已经买过单，和周小染一起出了餐厅。
冬夜的风一下子将人吹得清醒，可林钧在这样的寒风里，却觉得胸口的那股不得抒发的情绪越来越膨胀，越来越让人无法控制……
“小染，我不相信命。”并排走的林钧突然顿住了脚步。
又把话题绕回到了这里，周小染已经没什么力气折腾，继续往前走，只想快点回到车上，态度也就有些冷淡，“哦，不信就不信吧。”
“对不起。”
身后却传来哽咽的声音。
周小染身影一顿，不敢置信的猛地僵住。
“小染！”
下一刻，林钧突然从身后扑了上来，把她整个抱住！
周小染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刻挣扎。
可男人和女人在力气上还是有着根本的差别，她被他的手臂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慌张道：“林钧，你快松开我！快放开！”
林钧不放，他低下头，用力埋首在她脖颈间。
周小染没有戴围巾，那温热的湿意直接落在了她脖颈上，她愣住了，一时都忘了挣扎。
“对不起……对不起……”林钧的声音依旧哽咽，情绪已经抵达到顶点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能把怀里的人抱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恨不得把她整个人
都塞进身体里！让她再也不会离开，再也不会冷漠的看着自己，不会拒绝自己，不会把背影留给自己。
那感觉太痛了，像是把心摘下来放到热油锅里煎。
“对不起……”
林钧紧贴着她的脖颈流泪，浑身都在轻轻的颤抖，“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小染，对不起。”
夜太深了。
寒冬的冷风吹起街边的枯叶，枯叶随着风起起伏伏，最终落在停在转角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轮边。
驾驶座上，男人英俊的面部轮廓一半隐在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他看着远处，远处那正相拥着难舍难分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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