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睡前故事

“献祭果然有效，不久之后，渔民们发现小岛上虽然下着雨，但是已经平静下来，而外面依旧是暴雨的世界。
  “渔民们认为这是他们献上的贡品还不够多，于是开始加倍供奉。
  “有一天，一个孩童在进行供奉时目睹了那个庞然大物的身影后，消失不见，一天过后才从风平浪静的海上归来，当他回到岛上后，原本所过的地方又开始受到暴雨影响。
  “渔民们发现这场异象，于是开始尝试带上这个孩子出海，每次都能够从平静的海面归来。
  “渐渐的，渔民们不再满足于在有限的海域内捕鱼，开始探索原本不敢去的地方，甚至起了争执，开始争夺这个孩童的出海路线。
  “有一个智者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他们重新开始之前的供奉方式，把人选全都换成孩童。
  “不过这并不是很有效，那些孩童对成功得到神明青睐的孩童产生了嫉妒之心。
  “直到有一天，渔民们照常出海，但他们再也没有归来，暴雨不断下着……”
  安静聆听故事的众人听到最后，产生疑惑。
  所以这个故事有什么寓意吗？
  “啊！”一个肤色微深的海员突然叫了一声，“这个故事我听爷爷说起过，好像这里就是那座岛原来的位置。”
  见有人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米萝满意地点点头。
  海员见米萝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于是继续笑嘻嘻道:“至于后续的故事嘛，是每当有船经过这里，船上的孩子就有可能会消失不见。”
  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曾经有一座岛？
  天色渐暗下来，周围漆黑如墨的海水不断涌动着，拍到在船声上发出没有规律的声音，吃着树果的绻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所以海底下还有一座小岛遗骸吗？
  “米萝大人，你们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吗？”有个人一脸紧张地替绻业问道。
  “你们明天就能知道了。”米萝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令众人不寒而栗。
  故事讲完，众人被赶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紫藤安置在从厨房借来的鱼缸里，灌入酸液，并让手机洛托姆定好闹钟，绻业躺在床上翻滚几圈。
  屁颠屁颠爬过来的许德拉被一同卷进被子里，短促地叫了一声:“——！”
  眺望那艘静默的游轮，在未被灯光照耀到的地方，孤寂的身影隐去身形。
  ……
  新的一天从潜水开始。
  米萝要他们下去进行探索。
  绻业和其他人一同穿戴上潜水装备，看到脖子摆来摆去的椰蛋树走过来，没等米萝发话就往海里跳去。
  没能成功赶上来送他们一程的椰蛋树停下脚步，几颗椰子上的表情失落:“——……”
  唉，没劲。
  碧蓝渐变至深蓝，只能看见附近的事物，压迫感愈发强烈。
  无数的宝可梦从视野盲区陡然经过，让绻业惊出一身冷汗。
  在水中，深红色鬃毛完全散开，像是只狮子鱼一样的阿夜用爪子拉着她继续下沉。
  经过她的强烈要求，阿夜勉强同意跟她一起下水。
  虽然作为幽灵，它不需要担心溺水这个问题，但是它的毛发也会吸满海水，等到出水之后还会紧贴身体，格外难受。
  【原来阿业也会有怕的东西吗？】
  【当然，谁会没有怕的东西？】
  调侃微微缓解了紧张，她们逐渐到达深处。
  这里没有瑰丽的珊瑚，也没有斑斓的鱼群。
  只有嶙峋怪石遍布海底，少数鱼群在腐朽的废墟中穿梭。
  有什么好探索的？
  绻业将一块礁石翻开，发现底下的洞穴里藏有一只色彩绚丽的鱼。
  它的粉红色厚嘴唇微突，头顶有一个类似紫色花苞的凸起物。
  在这样的组合下，样子实在算不上好看。
  绻业愣神地与它对视。
  磨牙彩皮鱼猛然间张开它那嘴巴，露出一嘴锋利无比的尖牙。
  没等它对绻业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条粉色的薄纱陡然伸过来，将其束缚住。
  绻业看清那只宝可梦的全貌，认出这是一只雌性轻飘飘。
  浑身都是粉红与浅粉色，脑袋像是个石榴，顶上有像王国一样的形状，睫毛在眼睛下方，有着微笑形状的嘴形，脑袋下是宽大薄纱般的手脚，没有身体。
  轻飘飘是水和幽灵属性，有着明显性别差异的宝可梦。
  在远离人际的地方，宝可梦的生存之道残酷而又真实。
  至少有些宝可梦是需要人类的。
  被轻飘飘卷进手脚中的磨牙彩皮鱼开始发出摩擦牙齿的声音，拼命挣扎。
  但是很快，它便停止了动弹，被一脸微笑的轻飘飘拖走。
  仿佛是作为帮忙找到猎物的感谢，轻飘飘绕着绻业一张一缩地游了几圈。
  只不过一成不变的微笑表情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既然轻飘飘没有做出什么危险举动，阿夜便无视它的存在，任其离开。
  下一刻，绻业突发奇想跟上去。
  她心中产生一个想法。
  这就是米萝要她们看到的吗？
  如果这里真的存在过一个渔村，那轻飘飘会是……
  跟在绻业身后，阿夜始终保持着警惕。
  她们与轻飘飘跟着洋流，来到一座由各种残骸拼凑而成的聚落。
  石头胡乱堆砌在一起，要不是有宝可梦在其中进进出出，绻业都要以为这是一座海底坟场。
  她询问身旁的大狐狸:
  【这里，有幽灵吗？】
  阿夜摇摇头:
  【我察觉不到人类的灵魂。】
  既然没鬼，那她就放心了……绻业大着胆子前进。
  察觉到异类的靠近，原本怡然自得的水宝可梦纷纷警惕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膨胀的胆子又骤然缩小，绻业面色不改地退至阿夜身后:
  【你们先聊。】
  阿夜一歪脑袋，举起爪子挥了挥，用[神通力]隔绝嘴边的海水:“你们好吗？”
  这里的宝可梦大部分为轻飘飘，或是蓝色的雄性，或是粉色的雌性。
  它们疑似察觉到顶级幽灵掠食者的恐怖气场，脸上难得露出敬畏的表情。
  没等双方再说些什么，这些宝可梦看向她们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惊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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