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在马林梵多的新家安顿下来之后，贾斯提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下多兰若妈妈的病历。多兰若也没有在意，直接将自己的病历本拿给了他。
自从三年前醒过来，多兰若每月都会去医院进行检查，积累下来也有许多检查单，病历拿在手里是厚厚的一本。贾斯提斯傻了眼，他终于发现自己还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
原本跟在多兰若身边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每天就是吃喝傻玩儿而已。到了莫比迪克号上之后更是没有机会学习识字。
海贼们都是一群大老粗，也没有人想到要教一个孩子认字。贾斯提斯每天在船上的日常，除了练剑就是玩乐。
他在晚餐的时候向多兰若妈妈诉说了自己的烦恼，多兰若沉吟片刻，看向泽法。泽法也看向妻子，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贾斯提斯。
“贾斯提斯，”泽法说道，“你去海军小学读书吧。”
贾斯提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奇怪地问：“海军小学还招海贼的吗？”
泽法：……
前大将先生沉着脸捏了捏眉心：“海军小学是面向海军家属招收学生的学校。贾斯提斯，我知道你被白胡子收养了三年，但这不代表你是一个海贼。”
贾斯提斯大声反驳：“怎么会，我已经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一员了！”
泽法深吸一口气，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不过他理智尚存，想着不能当着多兰若的面打孩子，决定继续晓之以理:“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不想当海军也不想当海贼吗？”
这是三岁时贾斯提斯自己说的。他也记得这件事，不由打了个磕巴。想不出什么说辞的他索性耍赖：“和老爹他们一起会很开心所以没关系。”
在得知贾斯提斯是被白胡子海贼团收养，且三年来一直处于失忆状态的时候，泽法就产生了这样的担心。
小孩子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很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白胡子海贼团并非穷凶极恶，因此贾斯提斯的是非观没有被扭曲，这大概是唯一值得他欣慰的地方了。
然而，那样的环境也过分美化了贾斯提斯对“海贼”的认知，他会觉得成为海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不愿成为海军。
但这样是不对的，纵然海军也并非什么绝对正义的阵营，可一旦成为海贼，就意味着无尽的危险。他将面对的敌人，将有海军、赏金猎人，甚至其他的海贼。
泽法曾经差一点失去妻儿，他绝对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贾斯提斯绝对不可以成为海贼，就算是加入白胡子海贼团那样的庞然大物也不行。
偏偏白胡子是救了贾斯提斯的恩人，泽法的道德观决不允许他在儿子的面前说比白胡子的坏话。
泽法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年纪还小，现在就说将来要做什么，为时过早了。等你真正认识了这个世界，再来决定究竟要做什么也不迟。”
泽法的神色中带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悲伤，贾斯提斯却敏锐地感受到了。男孩愣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马林梵多的生活十分和平。贾斯提斯每日都会坚持刀术的基础修行，从前在船上的时候他只是本能地想要变强，如今恢复了记忆，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成长起来了。
在泽法爸爸时不时的指导之下，贾斯提斯切实地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多兰若妈妈这些年虽然没有再参加时装展览会，却将对贾斯提斯的思念倾注到了对服装的设计上。她总是在估摸着贾斯提斯成长的身材，为他设计并亲手制作衣服，三年时间，这些衣服已经塞满了七个衣柜。贾斯提斯每天都在试穿那些衣服给多兰若妈妈看，偶尔遇到尺寸太小而穿不上的，他就拉来索芙特，让他变成自己小一些时的样子，在穿上那些衣服。
莫比迪克号上，白胡子海贼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之中，一群海贼无精打采地趴在船舷上，头顶一片阴云。
“小六，不在。”
“我想小六了。”
“会不会在外面受欺负啊，小六。”
“难说啊，毕竟是海军的地盘呢。”
“去把小六抢回来吧！”
还是个小婴儿的桃之助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没心没肺地喝奶睡觉。白胡子也沉默地喝着酒，没说什么。
被众人思念的贾斯提斯，此时已经被老师带领着走进了教室。海军小学的孩子们被分成初级、中级和高级三个年级，根据学习进度进行划分。学生们完成一个等级的学业之后，可以自行决定是继续进修还是离开学校。
贾斯提斯站在讲台上，一眼扫过去，许多孩子头上都戴着海军帽，有几个明显年长一些，不过总体来说，众人的年龄差距都不太大。他发现有些小孩子还挂着长长的鼻涕，悄悄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很快做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自我介绍，老师环顾一周之后，将视线落在一个金发的孩子身上，说道：“贾斯提斯就坐在罗西南迪身边吧。”
“我吗？”罗西南迪站起来，让贾斯提斯能够看到自己。他是个打扮得很整洁的男孩，厚厚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只看下半张脸的话还算可爱。在与贾斯提斯目光接触的时候，罗西南迪冲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贾斯提斯被这个笑容丑到了一下，不过对方传达的善意他确实接受到了。看起来是个安静又友好的人，贾斯提斯对这个同桌很满意，回了他一个友善的微笑，脚步轻快地走到他旁边坐下。
初级班相当于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的混合体。由于海军们常年在外征战无法陪在孩子身边，为了让孩子们得到照顾，本部才设立了这样的小学。
除了教授基本知识之外，还会教授一些社会课，主旨为海军为维持正义的一方，海贼则为必须消灭的“恶”。一个个海军英雄的故事令孩子们热血沸腾，自动带入他们的海军父母，自豪感油然而生
起初贾斯提斯还听着，他知道泽法爸爸也是这群人当中的一员。就是为了维持正义，他才会和家人聚少离多。过了几节课之后，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贾斯提斯纠结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脑海里一会儿闪过袭击了他的那个孩子雄勇和多兰若妈妈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一会儿又闪过莫比迪克号上众人的笑脸，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们在航行的时候也会行善。白胡子老爹会在混乱的岛屿上挂上自己的旗帜，大家也会教训胡作非为的海贼们。他们一直在维持秩序。船员们聊天的时候从不会背着贾斯提斯，所以他也听了一肚子悲惨过去，许多船员都是迫不得已成为海贼，渐渐喜欢上这种生活。
但冷静下来一想，他所见到的海贼中，除了白胡子海贼团的大家，其余都是作为敌人来接触的，也有许多人做了很多恶事。
越来越想不明白的贾斯提斯干脆利落地逃课了。不但自己逃课，还拉上了在这几天已经和他成为朋友的罗西南迪。
什么正义邪恶、世界形势，统统和他无关。贾斯提斯只要能和自己重视的人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罗西南迪一贯是做一个乖宝宝的，第一次逃课还有些忐忑。两人从后门溜出了教室，罗西南迪回头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老师，犹豫地问：“贾斯提斯，就这么逃课真的没关系吗？”
话音刚落，他脚下一个打滑摔倒。脑袋磕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贾斯提斯不由缩了缩脖子，生怕罗西南迪脑袋被磕傻了。
罗西南迪头上冒出一个大包，他顾不得喊疼，紧张得看向老师。却发现老师和同学们都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放心吧。”贾斯提斯把他拉起来，自信地说道，“在老师的眼里，我们还在那里认真听讲呢。”
“恶魔果实的能力？”罗西南迪问道。
贾斯提斯矜持又谦虚地勾了下嘴角，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吧。”
“好！”罗西南迪开心地跟贾斯提斯一起走出了海军小学的大门。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罗西南迪问道：“贾斯提斯，我们去哪里？”
贾斯提斯早就想好了，他说道：“去图书馆。”
原本以为会去什么地方玩耍的罗西南迪愣了一下：“图书……馆？”
贾斯提斯笃定地点头：“没错，图书馆。罗西南迪你知道马林梵多的图书馆在哪里吗？”
罗西南迪懵懵地说：“倒是知道。”
马林梵多虽然是一所军事基地，却拥有一栋巨大的图书馆，面向所有居民开放。贾斯提斯仰头看着面前宏伟的建筑，惊叹地张大嘴巴：“真厉害啊，这个！”
罗西南迪小时候，他们家里拥有更多的藏书，加上他之前已经见识过这栋图书馆了，反而显得没有那么惊讶。
大厅还十分空旷，但人并不算少，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安静地阅读着，贾斯提斯和罗西南迪也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贾斯提斯看过指示牌之后，就朝生物卫生区域走去，罗西南迪倒是没什么特别想看的，他更加好奇贾斯提斯想要干什么，于是跟在他的身边。
贾斯提斯目的十分明确，他想要找一些医学资料。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之后，贾斯提斯虽然还没有精通这个世界的文字，不过他已经学会了使用词典。
他仔细查阅了多兰若妈妈的病历，又陪她去医院复查了几次，终于弄清楚了她的病情。当年多兰若妈妈身体多出处粉碎性骨折，在最初的半年过后就基本痊愈了，最麻烦的还是腰椎的损伤。神经细胞的损坏不可逆，这就导致了多兰若妈妈无法挽回的下半身瘫痪。
目前的医学水平对此束手无策，贝加庞克博士为她制作的可拆卸型外骨骼倒是可以接受大脑传出的生物电信号，从而模拟出走路和奔跑，让多兰若妈妈可以在日常生活中自由走动，就像没有瘫痪时一样。
拜这个装置所赐，多兰若妈妈的双腿一直有运动，并没有像一般瘫痪的人那样发生肌肉萎缩，依旧修长好看。
不过贾斯提斯并不满足。在原本的忍者世界，医疗忍术是可以重塑细胞的，这个世界就算没有医疗忍术，也一定存在可以让她不依靠那种沉重的装置就能重新站起来的方法。
贾斯提斯好歹曾经在大蛇丸的实验室里兢兢业业地做了那么多年的助手，在各种奇奇怪怪的血腥实验中也积累了许多知识。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曾经受到过大蛇丸的肯定，不过那时候的克隆体七十六号不以为意。
曾经的克隆体七十六号厌恶这些，却不得不忍着那股厌恶的心情做这些事。成为贾斯提斯之后，他将那些抛在脑后，不愿触及相关领域。不过如今，他开始感谢那些难熬的经历了。为了那一丝希望，他愿意重新面对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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