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难得阿，艳大宫主，这是有客人？”话落，才见到来人。一袭白衣，银灰色长发及腰，掠影似是年过半百，看清他容颜，便模糊了年纪。
“季窦真季大教主，何事劳您大驾？”艳惊鸿淡笑道。
“自然是想换些情报，顺便看看你脸上的伤痕是否完全消失了。”
青龙教教主季窦真，号称“医鬼”，医术精湛，天下第一，治人手段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
季窦真看了眼两人，冲叶归离微抬下巴，略带高傲道：“你过来。”
叶归离正犹豫，任子兮蹦跶了出来，极其维护的姿态：“做什么？”
“他的体格很特殊，有些地方我很好奇，过来，让我看一下。”季窦真耐着性子道。
特殊？跟自己白日没内力，夜里就有内力这种特殊体质有关吗？叶归离有些心动，轻拍了任子兮一下，示意他让开，然后走到季窦真面前。
季窦真伸手摸了摸叶归离的脖子，然后是双肩，双臂，胸，背··逐一下去，摸遍全身。
任子兮在一边愁眉苦脸，旁若无人地说道：“我也想这么摸，早知道，小时候也该学医的，哎。”
叶归离乖乖配合，他很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季窦真收手，发出了声赞叹：“你样貌如何暂不去说，但你全身筋骨却是布局得极其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筋骨布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练武奇才，按古书记载，你这是百年难得一见。”
任子兮听后，睁大眼睛看着叶归离。
难怪他无论学什么武功，都轻而易举，从未用脑子记过招数，凭身体模仿做一遍就能记住，且速度力量控制起来随心所欲。叶归离笑笑：“多谢。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夸我。”
“可你似乎没练武？”季窦真问道。
任子兮微微眯起眼睛，等着回答。
“练武也是要机缘巧合的。”叶归离模棱两可道。看来，季教主也不知道原由。
艳惊鸿垂眸一笑，越发觉得他跟神仙阁脱不了干系。
“真可惜呀。”季窦真意味深长道，随后扫了任子兮一眼，有些疑惑地打量任子兮的脸。
任子兮冲他挤眉弄眼，季窦真顿觉污染视线，转而跟艳惊鸿道：“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艳惊鸿走前，在叶归离耳侧道：“玄禾是被玄武庄主杀害的。”
在叶归离的意料之中。
“请便。”艳惊鸿说完便跟着季窦真走了。
见闲杂人走了，任子兮赖到叶归离身边，抱着他手臂委屈道：“这艳宫主是看上你了？”
“什么？”叶归离没回过神。
“他跟你说什么悄悄话。”
“他说，玄禾不是阿卡纳西杀的，是玄武庄主动的手。”叶归离毫不隐瞒道。
任子兮又道：“没劲。我还以为他跟你说，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呢，毕竟根骨清奇百年难遇。”
叶归离眼眸干净，坦然道：“哪有这么夸张，总是人外有人的。”
任子兮当然知道他避开了一些话题，便适度得没有追问，只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不是说是玄武庄主杀的玄禾，我们要不要去装鬼吓吓那个讨厌的庄主？”
“我们先离开朱雀宫吧。”
地底的朱雀宫很大，两人逛了一会儿才找到出口离开。谁知，在出口，遇上了候着的季窦真。
季窦真掸了掸衣袖，慢悠悠道：“出了朱雀宫，再对你们动手，艳惊鸿就不会插手了。”言语如此直白，彰显着的是对人的不屑。
任子兮笑了：“你真有趣。你说动手就动手？我们不搭理你，又如何？”
叶归离拉了下任子兮，任子兮回头看了眼，就见叶归离开口：“动手，所为何事？”
“你的筋骨极其罕见，我要你的一根筋骨。取你一根筋骨，虽然过程疼痛万分，但事后并不会影响你一丝一毫。怎么样？一根筋骨，换给你解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恕我不能答应。”叶归离淡淡道。
季窦真收住笑容，看着叶归离坚定的眼神，咬牙冷声道：“那你就等死吧。”
任子兮托着下巴想了想道：“你在摸他的时候，下毒了？”
“我没有中毒。”叶归离道，“如果季教主看上了我的筋骨，就不会下重手毒害我，因为一旦毒死我，我的筋骨便一无是处，季教主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季窦真抿了抿嘴。
“要么是骗我的，要么是下了无关紧要的毒。”叶归离扶上任子兮的肩道：“蹭一下你的劳动力，我不想废话了，我们走吧。”
任子兮笑着环上叶归离的腰，带着人嗖得没了影，轻功那是真了得。
跑了一段，叶归离轻声道：“可以放我下来，自己走了。”
任子兮听后，在一条溪边停下，把人放下。
叶归离理理衣摆，叹了口气道：“玄武庄主杀害了玄禾，嫁祸给阿卡纳西，一来灭口朱雀宫暗线，二来挑拨两族关系，再者，怕是想要引阿卡纳西现身。”
任子兮捡起石子往溪水里扔，漫不经心道：“引阿卡纳西现身做什么？”
“我还不知道。但我知道，中原迟早出乱子。”
任子兮继续扔石子道：“中原出乱子，我带你去外族玩儿。”
叶归离微愣，感觉有根羽毛拂过自己的心，定了定神，忧心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要是中原出了乱子，外族迟早也不会安稳。”
任子兮伸头，一边用溪水照镜子，一边笑道：“天下再乱，总有你我容身的一席之地。乱世之争，就交给那些英雄那些王者。”
叶归离些许赞同，又不全部赞同：“那样你我死时，便是轻于鸿毛之辈。”
“你若将死，之于我，那是重于泰山，之于他人，便是轻于鸿毛。若你对我亦是如此，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管它乱世不乱世。”
任子兮的话如点点细雨，敲打在叶归离的心头。叶归离不禁有些忪怔。
看着他有些呆呆却又似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任子兮突然很想捏他的脸。
静默片刻后，叶归离开口：“我们走吧？”
“好，我们走，走一步看一步。我们走快点，逮到些夜市店铺未关门，去喝几杯暖暖身子，可好？”
叶归离不知道为何，觉得眼前这个妆容可怖的花蝴蝶顺眼多了。
“好，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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