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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玉兰让姜云凤暂时在店里当起了职工,安慰她不要急,先这么干着,容她考虑考虑,等想出个妥帖办法来,再帮她收拾她那个黑了心的丈夫。
    姜云凤的遭遇,不禁让玉兰想到了石臼。“男人怎么都这德行!爱你的时候又是立誓又是赌咒,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好听的话言犹在耳,转眼他就忘了个精光,抱着别的女人就寻欢作乐去了。”她觉得姜云凤跟自己可谓同病相怜。
    玉兰想帮她,可又投鼠忌器。一纸诉状递到法院,告魏怀生重婚罪,姜云凤肯定会胜诉的。可一想到黄市长她就犹豫起来了。黄市长对玉兰不薄,因为女儿的事让黄市长遭受打击她实在于心不忍。黄市长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一旦气出个好歹,让他们老两口怎么能撑架得住?魏怀生被治了罪,姜云凤可能一时解了恨,可黄市长这家子人就全都倒霉了。玉兰庆幸姜云凤被自己碰上了,给了她一个稳妥处置这件事的机会。
    一天,黄市长打来电话,说市里最近准备召开一次外地打工人员创业座谈会,要她在会上发言,谈谈这几年在荷阳市创业的经验体会。玉兰推辞说:“没啥好说的,让别人讲吧。”市长呵呵一笑说:“罗老板真会谦虚。两次受挫,三次爬起,强忍着失夫子病之痛,愈挫愈勇,着实让人感叹。一辆三轮车,硬是让你给推出个百万富翁来。难道不是吗?”玉兰感恩地说:“这还不都是市长支持的结果吗!没有你的支持,哪有我的今天!”黄市长说不要客气,那都是我分内的工作。顿了顿又说:“除了创业精神,更重要的还有你在企业管理上创出的新理念,比如你在员工教育上探索出的新路子,再比如你对失足员工的包容和挽救,还有就是你对困难员工的资助,对遭遇不公平待遇员工的权益的维护。这几个方面的内容都是非常感人的,一定要好好总结总结。”玉兰恭维地说:“难得市长大人如此厚爱,让讲就讲,恭敬不如从命。”
    过了没多久,玉兰参加了由黄市长亲自主持召开的座谈会。玉兰一番挥洒自如的发言,轰动了与会所有人员。会议总结时,黄市长把玉兰又好好地表扬了一番——企业家出名,一在自己干,二在领导捧。领导一表扬,新闻媒体就跟着吹。吹来捧去,就把玉兰塑造成大名人了。
    散会之后,黄市长留下玉兰,说家里需要雇个保姆,要她操点心,从打工妹中选个合适的。玉兰问要什么条件的。黄市长没说太具体,要求也不算高,只说多少有些文化,干净勤快就行。玉兰要他放心,说一定给找个满意的。市长说这事就靠你了。
    给市长找保姆可来不得半点马虎。玉兰把店里的女职工全都考虑了一遍,忽然就对姜云凤来了兴趣。选她并不是她的条件有多合适,而是想到了她婚姻上的麻烦。让姜云凤到黄市长家里服务一段时间,彼此产生了感情,或许对解决他们之间的一场纠葛会有帮助。
    玉兰既不想伤害黄市长,又想还姜云凤一个公道,苦于找不到一个理想的方法而虑极伤神。让姜云凤去黄市长家当保姆,是她情急时的异想天开。是祸是福,只有天知道。
    玉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姜云凤,一晚上讲了一大堆道理,姜云凤半推半就,最后总算勉强答应了。
    “玉兰姐你不用再讲了,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你是说黄市长是个好市长,他的女儿黄静也是个好闺女,父女俩都被魏怀生骗了,你是不忍心因为这件事太多伤害他们。”姜云凤十分理解罗玉兰的良苦用心,顿了顿又说:“玉兰姐,魏怀生咋办?就这么便宜了他?”姜云凤于心不甘地说。
    “你跟魏怀生既是夫妻又是自幼的姐弟,你在他身上花费了半生的心血,你就忍心看着他被送进监狱?”玉兰动之以情地说。
    “当然不忍心。”
    “不忍心就抢过来嘛!”
    “怎么抢?”
    “当然不是打架,不是撒泼,不是骂大街。”
    “那该怎么做?”
    “这就看你的了……”玉兰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指点了一番,姜云凤扑哧一下笑了,说:“那你得当好我的场外指导。”
    玉兰说:“没问题,我指导,你表演,不过关键还在你。你好比一条美人鱼,现在我把你放到了一个养殖大鲨鱼的池子里,是被大鲨鱼吃掉,还是跟大鲨鱼交朋友,圆了自己的梦,这就看你的演技了。”
    姜云凤高兴地说:“有贵人指点就是不一样。姐,我真的好佩服你哩!”
    玉兰说:“两个孩子你不用操心,我会给你照管好的。明天到街上买几件新衣服,做个美容,把自己好好打扮打扮,让那个魏怀生见了你就心动。”
    几天之后,玉兰领着姜云凤到了黄市长家,当着老两口的面,将姜云凤认真地夸了一番。黄市长和老伴韩英看了都表示满意,当下就答应留下姜云凤做保姆。
    自打上次撞见姜云凤,魏怀生心里就像装着一个刺猬,刺得他心烦意乱。保安好多天了没回音也不见人,他就料到保安可能把他们母子给放了,不敢回来见他了。假如姜云凤没走,留下来就是个定时炸弹;离开荷阳回老家,可能性也不一定没有。一个乡下女人,身无分文,举目无亲,也许会知难而退,放弃诉讼。但愿如此吧。
    黄静见他郁郁寡欢,便问他因为什么事心情如此沉重。魏怀生当然不敢说姜云凤来过,摇头晃脑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说自己是工作繁忙休息不好累的。黄静信以为真,说蜜月还没过完,谁会像你把自己搞得这般紧张?便提出陪他出去旅游几天散散心。魏怀生先是踌躇,忧心祸起萧墙。过了几天见没有什么动静,揣测姜云凤可能已经离开了荷阳,就答应了黄静的要求,一起外出游玩去了。他们前脚刚走,姜云凤就来到黄市长家做起了保姆。
    姜云凤虽然只有初中文化,可她悟性好,有心计,加上有玉兰的指点,小保姆当得还真是有声有色的。在家时她就是顶梁柱,苦与累对她来说早己是家常便饭。她眼里有活,手脚麻利,许多事黄市长老两口想不到的她全都想到了也做到了,而且做得井井有条、件件得体,老两口自然颇为欢心。
    黄市长的老伴韩英有一次询问起她的家世,姜云凤都一一回答。只是在与魏怀生的关系上作了掩饰,说自己的丈夫叫魏心怀,五六年前就来荷阳打工了,一直没个音信,到现在也没找到。
    韩英带气地说:“他怎么会这样?是死是活,也该给家里捎个信嘛。”完了又说:“姑娘你对他有恩,他这么做叫没良心,对不住你的。”
    黄市长说:“先不要下定论,更不要谈什么死活。回头叫怀生帮你打听打听,应当会找到的。”
    姜云凤说:“魏总多大的官呀!我哪里敢累烦人家!”
    黄市长说:“什么狗屁官!你们都是四川老乡嘛,怀生认识的人多,帮你打听打听是应当的。”
    姜云凤点点头。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姜云凤一直未见到魏怀生和黄静,就问韩英:“阿姨,咋不见妹子妹夫?”
    韩英说:“两个人出去玩了,说是什么旅游度蜜月。”
    姜云凤心里震怒,心想倒不怕我告他,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她手一哆嗦,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脸一红,觉得没趣。
    过了几天,魏怀生和黄静回来了。两个人正向父母报告旅途见闻,就见姜云凤喜盈盈地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茶壶、茶杯来客厅倒茶,先给黄市长和韩英倒上,然后给黄静倒,边倒茶边夸姑娘漂亮。黄静不禁问父母,这位大姐是不是新聘来的保姆?老两口都点头称是。黄静又问了姜云凤的姓名家世,便夸起她来,说爸妈好有眼光,保姆选得堪称地道,好一个美人胚子。老两口自然也搭着女儿的话赞不绝口。姜云凤笑了笑说:“姑娘过奖了。我要像你说的那么美,我那个黑了心的丈夫就不会离我而去了。都说出去打工能挣钱,家都不要了,挣钱再多又有何用?”黄静瞪了眼问:“你的丈夫叫啥?”姜云凤说叫魏心怀。接着又说了她跟所谓的魏心怀的往事。黄静说:“嗬,跟我那口子的名字只一字之差。”说着端起刚倒上的茶抿了一口,同情地说:“云凤姐不必伤心,我和怀生都帮你找一找,兴许你们还有团圆的希望。”
    姜云凤一边和黄静搭讪,一边就走到魏怀生面前倒茶。魏怀生端坐在沙发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从他第一眼看见姜云凤,就像遇到天敌似的心里方寸大乱了,只是脸上没敢表现出来。他这时的心情,好比一盆活虾倒进了滚烫的油锅里,浑身焦躁难耐;又好像迎风钻进眼里一只飞虫,恨不得将手伸进眼睑,一把将小虫抠出来捏死。他惊愕地自己问自己:怎么会是她?真的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心里又不由得疑云泛起:是谁介绍她来的?难道她与黄市长……
    姜云凤站在茶几前,故作惊诧道:“嗬!好个仪表堂堂的姑爷!怪不得黄姑娘对你那么着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瞧,你们瞧,姑爷脸都被我羞红了……哈哈哈哈……”她戏弄完他又问:“听阿姨说姑爷也是四川的。既然是老乡,以后还仰仗魏总多加关照。”魏怀生涨红了脸,窘得手脚没处放,嗫嚅道:“哦哦,老乡……会的会的……”
    姜云凤乖巧,饭菜顺着主人的口味做。经常有韩英爱吃的海鱼炖豆腐、西兰花爆炒西红柿,也有黄市长爱吃的虾肉丸、西芹百合。尤其是玉兰教她做的几样饺子,隔不上三五天,黄市长就嚷着要吃。黄静喜欢素食。魏怀生喜欢吃什么姜云凤自然心里有数。有时,她会专门做一道魏怀生小时候最爱吃的五花肉炖白菜,外带玉茭面窝头,明里是让主人尝尝自己家乡的风味,实则是想勾起魏怀生的回忆。她一边给魏怀生往碗里盛,一边用话来嘲弄:“白菜是俺们老家的当家菜,一辈子都离不开。有的人刚进城就忘了本,瞧不起我们这些吃白菜的人了。他忘了他也是吃着白菜长大的了。”黄市长笑着说:“呵呵,听云凤的话音,是不是让怀生听的?”姜云凤也笑着说:“呵呵,不敢不敢,人家是谁呀?我一个做保姆的,岂敢揭姑爷的老底子。”黄市长可能无意,魏怀生却是有心,自知姜云凤话有所指,当下就羞得面红耳赤了。黄静见他反应过敏,情绪有些不对,就问:“怀生,你怎么了?这些日子我看你老是精神恍惚、寡言少语,干啥都心不在焉。云凤姐一句无意的话,怎么会让你如此拘谨?”魏怀生支吾道:“是吗?我……我怎么没觉得。”黄市长岔开话题,当着全家人的面又夸起了玉兰,夸罢玉兰又把话题拐到姜云凤身上,说:“你回去告诉玉兰,就说我说的,谢谢她给我推荐了你这么一个好保姆。”魏怀生一听,不由得脱口问道:“玉兰是谁?”黄市长有点炫耀地说:“玉兰是全市大名鼎鼎的‘玉兰饺子王’总店的老总,吉尼斯世界纪录创造者,你难道不晓得?”魏怀生含糊地点了点头,心有疑惑,却又没敢多问。
    仰仗家人的青睐,姜云凤愈来愈有恃无恐了,冷嘲热讽的话时常把魏怀生作弄得如芒在背、度日如年。姜云凤如今有了黄市长和女名人罗玉兰作依靠,魏怀生就更不敢随随便便对她来硬的了。这天晚上,魏怀生悄悄把姜云凤约了出去,想跟她谈谈如何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
    “姐……”魏怀生低声下气地叫道。
    “不要叫我姐!我承受不起!”姜云凤横眉怒目。
    “我魏怀生不是人,都怨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姐的事,就请你原谅弟弟这一次吧。”
    “没良心的东西!我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领养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你还有脸叫我原谅,杀了你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姐,只要你答应不坏我和黄静的婚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提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我问你,你跟我离婚了吗?我还是不是你的老婆?”
    “是,我又没说不是。”
    “没离婚就结婚该当何罪?”
    “重婚罪。”
    “既然知道是重婚罪,为啥还要那么做?”
    “我……我……”
    “那好,你不说,我就替你说。黄静比我年轻,比我漂亮,还有个做市长的爸。为了你的幸福,为了你的前途,你宁愿背信弃义,也要舍弃糟糠去拥抱新欢,难道不是吗?告诉你魏怀生,原谅你我就等于原谅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不定哪一天,我得把这事给黄市长一家抖搂出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姐……姐,万万使不得!那样会……”一听这话,魏怀生顿时就紧张起来。
    姜云凤话语尖刻,寸步不让,把个魏怀生怒斥得羞愧难当、进退两难,脸上的汗珠子像蒙了一头雨,滴答着淌个不停。觉得难以说服姜云凤,预感到一场灾难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魏怀生沮丧地往地上一蹲,两手将头一抱,呜呜咽咽就哭将起来。
    魏怀生的哭,唤起了姜云凤作为姐姐从小对弟弟的疼爱,小的时候做错了事挨了骂,他总是这么哭,有时还躺在地上打滚,赖着半天不起来。她恍惚觉得魏怀生知错了,知错改了就好,做姐姐的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想到此她忍不住走到魏怀生跟前,抱住他的头,悲切地呼着弟弟,泪水淌了一脸。魏怀生以为姜云凤宽恕了他,从地上站起来,抱住姜云风连哭带求道:“姐,弟弟知道错了,复婚的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黄静那头不好办呀,假如她知道了咱俩的事,她和她爸非把我剁成肉泥搗成烂酱活活把我吃了不可。姐呀,你能看着弟弟落得那样的悲惨下场?我出个主意吧,以后咱不做夫妻,仍然做姐弟,我给你在荷阳市找份工作,买套房子,让咱的两个孩子上最好的学校,我会一辈子报答你,永远不忘姐的大恩大德。你觉得好吗?”
    是啊,魏怀生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他担心黄家告他,担心法院治他的罪,所以才不敢向黄静提出离婚。可他不跟黄静离婚,姜云凤这头也要告他,同样会治他的罪。所以他就劝姜云凤退让一步,以找工作买房安排孩子上学来安抚她。姜云凤能原谅他吗?绝不可能!姜云凤要争的是一口气,能挽回自己的丈夫哪怕是一辈子要饭出气也觉得顺。陷入两难的姜云凤的确没了招,她想求助于玉兰,相信她会有办法的。
    “你想不想见见罗玉兰罗老板?”关键时候姜云凤没有犹豫。
    “见她干什么?”魏怀生感到突兀。
    “让她给指指路。她还替我照看着你的两个儿女,你就不想去见见你的孩子?”
    魏怀生闷哼了声,一时拿不准去还是不去,说:“过几天再说吧,等我忙过这阵子。”
    第二天,姜云凤跑回去找玉兰,把在黄家这段时间是怎么干的,是如何博得主人喜欢的有点自夸地说了一番。然后就谈起昨天晚上跟魏怀生见面时说过的话。最后姜云凤说:“魏怀生已经被我搞得焦头烂额、惶惶不可终日了,他急于想跟我做个了断,可他又没办法说服我。看他那既惊慌又烦躁不安的样子,我便灵机一动,提出让你当调解人,让他过来见见你,你觉得可以吗?”玉兰答应了。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姜云凤带着魏怀生来到玉兰的饺子店,先到她和孩子们的住处,让魏怀生看看他的一双儿女。小青小霞正在做作业,看见妈领着个男人进来,眨巴着疑惑的眼神,怔怔地发呆。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魏怀生有些陌生,觉得跟他在桑梓地产公司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兄妹俩衣着整齐光鲜,小脸蛋白净稚嫩,同他这个当爹的完全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把给孩子买的礼品放在桌子上,走过去将他们揽在怀里,说:“孩子们,我是你们的爸,你们不认识爸了?”姜云凤站在一旁,撅着嘴故意不吭声。小青小霞这时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天赶他们出来,还非要把他们赶回老家的那个狠心的爹。“你不是不认我们了吗?你走吧,俺俩没有你这个爸。”小青小霞倔强地回了一句,伸出小手就推他出去,“走吧走吧,找你的黄小姐去吧,这里不是你的家。”孩子们的冷漠,勾起了魏怀生潜藏在心底里的一丝最柔软的人性,他抱着两个孩子,死活不肯松手,也不肯离去……
    离开自己的住处,姜云凤把魏怀生领到了玉兰的办公室。不让座不倒茶也不给笑脸,罗玉兰进门就给魏怀生来了个下马威,劈头盖脸就骂,骂得昏天黑地,四壁嗡嗡直响。然后玉兰指出两条路,一条是对簿公堂,一条是跟黄静离婚,恢复跟姜云凤的正常婚姻。孰轻孰重,由他自己选。
    魏怀生哪里经得住这饱和式的狂轰滥炸,早已被唬得战战兢兢大汗淋漓了。他扑通一声跪下,流着泪向玉兰求情,一边骂自己混蛋,不是人,对不起姜云凤,一边自掴自己的耳光。他的脸被自己打得变了形,青一块紫一块的。玉兰不依不饶,尽管一个劲儿地骂,骂得姜云凤都有点心疼了。
    魏怀生见玉兰不饶他,回头就向姜云凤求情,他跪走到姜云凤身边,双手抱住她的腿,一行泪一声姐地叫着,他答应跟黄静离婚,跟姜云凤好好过,此生此世再不离开她和孩子了。
    姜云凤见他回心转意了,心一软就哭了起来,蹲在地上抱住魏怀生,两只手敲打着他的脊梁,疼和怨一股脑儿地就迸发了。
    “混账东西!云凤多好的一个媳妇,被你折腾成这个样子。她能宽恕你,算你走运。如若三心二意,再来欺骗她,看我怎么收拾你!”玉兰怒气难消,接着训斥道。玉兰一边嘟嚷,一边倒水,让魏怀生起来坐下说话。
    魏怀生谢过,局促地坐在沙发上,为难地说:“罗总,黄静那边怎么说,你得为我想想办法,我怕……”罗玉兰打住他的话:
    “你担心什么我知道,你只管住下,老老实实给姜云凤赔罪看孩子做家务,暂时哪儿都不要去。至于黄静那边,一切都由我去处理,你就不要管了。”魏怀生一听,不禁感叹道:“罗总说得如此有把握,莫非……”玉兰笑了笑没有睬他,回过头要姜云凤回店里上班,不能再去市长家做保姆了。市长如果需要,她会选别人顶替。
    姜云凤明白地点了点头。
    玉兰打算先跟黄市长谈谈黄静的事,市长毕竟是市长,相信他会理性地对待这件事的。只要市长一想通,他闺女和老伴的工作就好做多了。第二天上午,玉兰打通了黄市长的电话,说有事向他报告。黄市长说上午有会,要玉兰下午过来。下午见了面,玉兰没把话说得太直接,怕说得太唐突黄市长一时不好接受,于是就来个铺垫,以魏怀生、姜云凤、黄静为托,改名换姓编了一个故事说给市长听。故事从一个孤儿被人收养开始,讲到他的养姐如何含辛茹苦供他上学,然后他与养姐结婚生子,再讲到孤儿大学毕业后外出打工混成某公司的一位高管,便负心背义,抛妻弃子,竟然同公司老总的女儿结了婚。
    黄市长问:“结局怎么样?他如果重婚,应当治他的罪才是。”
    玉兰说:“恰恰相反。这位养姐——也就是这位孤儿的原配——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她没到法院起诉,而是偷偷找到孤儿所在的公司老总,经过一番交谈,私下就把这事了结了。老总说服自己的女儿跟那个孤儿离了婚,孤儿又恢复了跟养姐的夫妻关系。”
    “照你这么说,这位老总还算是个明白人,他不想因为女儿的事搞得满城风雨。”黄市长感慨道。
    “是的是的,到底是市长,身在高位,看得就是远。佩服,佩服!”玉兰顿了顿又说,“黄市长,假如这事搁在你的头上,你会怎么想?”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碰上这种窝囊事?”
    玉兰沉住脸,从口袋里拿出两封信递给黄市长。信是玉兰昨天晚上让魏怀生分别写给黄市长和黄静的。内容无非是赔罪认错,请求原谅。
    黄市长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读完了两封信,然后仰靠在沙发上,面颊一阵阵抽搐,手也颤抖起来了,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两行热泪汩汩地淌向唇边。
    玉兰刚刚讲过的故事,在他的脑海里激荡翻滚,宛若奔腾的海嘯,将他那高大的身躯撞击成千万朵泡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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