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观壁画

壁画第一幅，左侧的赤红小人似乎是盘古。旁边有妖文：自开天辟地后，大荒中幻化两个隔绝五道轮回的地方——混沌域、离魂界。刘焕抚摸着象征离魂界的黑色雾霾。

        她皱眉看向第二幅，经数十万年的发展，混沌域中由万妖推崇四大最强妖灵，分别镇守四方，并于会稽山歃血为盟，结拜兄弟。

        宫灯流转，强光转到下一幅，四大妖灵分别建立四国，统帅万妖。与鬼主签订协议，掌管这邪祟世界的规则，而邪祟的生死轮回则由离魂界鬼主掌管，画中的鬼主依旧是黑气缠绕，人形模糊。

        从第四幅开始就是河主身世与伏流河的故事，首领们为了加强对妖灵们的管辖，于东、西、南、北、中各选出一名神兽镇守，地位相当于祭司，血统尊贵。东九尾狐、南麒麟，西方是一只衔石小鸟，刘焕猜测应该是精卫，北方为应龙。

        画面的正中间是两块三角形的团子在水面上，“是河主父母，两只万年太岁。”李观流木着脸说道。两只太岁被推崇为伏流河主，画中三千妖灵均向河主叩首伏拜。

        不知过去多少时光，大团黑雾中的鬼主带着无数生魂异鬼，大肆进入混沌域争夺地盘，亡魂大军规模不少反增，直逼万妖国四大国主退位，亡魂高声恭迎鬼主圣临，妖灵不敌节节败退。

        两位河主为了增强妖灵实力以对抗鬼主，自残躯体，将太岁髓引入伏流河中，至此河上妖气弥漫，万妖共饮河水大增修为击溃离魂大军。

        国主们在天池之山，以熊熊地火，投入数十种药材，融合河面上漂浮的太岁之肉，注入灵力淬炼出噬魂丹与长生散，分别服下，撕碎、吞噬亡魂大军，将鬼主逼回离魂界。

        一共八幅壁画，最后一幅被整个儿铲去，徒留泥金斑驳。刘焕不禁问道：“两位河主真是忠肝义胆，没想到竟如此神通广大？”

        李观流轻蔑一笑：“忠肝义胆？不知是否有逼迫之嫌，你可知何为太岁？”

        “相传，久食太岁，轻身不老，延年益寿。除非它自己不想活了，否则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现河主都已经八千岁了，寻常妖物按它这个年纪，早已见惯沧海桑田，老态龙钟。可你看它，仍如同几岁孩童一般。”

        “为何最后一面壁画被铲去了呢？”

        李观流摸了摸她的头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医学作品，漫不经心说道：“无非是些阴谋诡计罢了。”

        刘焕听完，陷入了沉思，画这些壁画的人的应该已经比河主的年纪要大很多，能够活过河主又见证混沌域历史的大妖应该屈指可数，为何在此留下壁画呢？

        这边李观流附耳说道：“丑时三刻，我们溜出去。”刘焕还震惊于这诡异画风的壁画中，听他这么一说，更加迷糊了，疑惑道：“不是等小南他们抓到曾尚再说？”

        李观流笑道：“曾尚的所在，我应该已经知道了。”刘焕还有些理不清头绪，但也听了李观流所言，随便在内殿找了个能睡得地方歇息，静待丑时三刻。李观流则在一旁闭目盘腿，静心打坐。

        至丑时三刻，李观流将刘焕轻轻推醒，二人蹑手蹑脚走到宫门口，见复渺宫中禁军们睡得横七竖八，唯有熊兄拿着个钢叉，瞪着牛眼来回走动巡视。

        李观流自袖中放出小蛮，让它一根儿破绳自己去翻江倒海引开熊兄，小蛮狗腿点了点头，猥琐地游了过去，至熊兄背后，有些得意地转头看了眼李观流，依旧点点头。

        于是乎，“啪！”一声脆响！对着熊兄的背就是一狠鞭子！“嗷————”

        李观流和刘焕吓得连忙跑到宫门后面，这一嗓子嚎过去，别说睡着的禁军了，感觉河主都快醒了。只见小蛮左摇右摆的戏弄熊兄，一会儿缠着他的眼睛，一会儿给他手上打个猪蹄扣，无限延伸的拽着他就飞速游走。

        这波操作，可以说是非常机智了，一边走，一边鞭打熊兄的后臀，活像个教训儿子的老娘，周围禁军看着兄弟被绑架，就赶紧去追。

        李观流从门后将刘焕扯出来，转身朝着小蛮反方向快速遁走，边走边从腰间拿出一枚贼小的葫芦，一分为二，朝空中一抛，离开避水珠范围则遇水泡发。

        半枚葫芦逐渐生长为船舶大小，中间还有一张木桌，此船滑行至身前，刘焕也看出李观流的意思，迅速跳上船后启动。

        李观流在后用两只巨型田螺幻化出假人，他快速脱去禁军金甲，套在“李观流”、“刘焕”的身上。一个鹞子翻身，正好跳于刘焕身侧。

        刘焕见他衣影蹁跹展现武者风骨，惊艳不已。此人此刻，站在自己身侧，她忍不住侧身轻轻一笑，又逐渐低头，沉默不语。

        葫芦船不遗余力的将二人带到水面上，瞬移千里，向西滑行。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李观流给刘焕戴上了白色帷幔，自己则易容成了另外一幅模样。他站在船头假模假式的划桨，并不作答。

        刘焕则手拿一支盛开的荷花，娇艳欲滴，实在不明白他卖得什么关子。

        小船路过了大泽码头，又再次向西行去，刘焕透过帷幔欣赏河上风景，由于隐去容貌，手持一段荷花，坐于船上。展现从未被人瞧见得清冷气质，引来不少船上的少年妖灵青睐，纷纷将身侧荷花投掷于她。

        刘焕美滋滋的开始哼起小调。“开心了？”李观流也面上轻松，手持船桨倒认真滑了起来。

        “当然开心啊！以前我都不敢靠近湖中央的。”。

        “为何？”李观流疑惑问道。

        刘焕假装无所谓的说：“以前……我只要靠近湖附近就会有湖中水怪看我不顺眼，用莲蓬扔我，后来周围的小妖灵们也开始模仿，所以我就不常来了。”

        李观流划桨的速度变慢，任由葫芦船自动远行。

        “咦？你又敢来啊，啧啧，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呐，看看你，哪还有昔日的破落户样儿？”这熟悉的声音，刘焕无奈的摇摇头，果然又是经常欺负她的小妖莬丝花。

        莬丝花下水将荷叶带在头上，双手扒住葫芦船一侧，可恶的笑着，双腿向上蹬，眼看就要上来掀开她的帷幔，“嘿嘿嘿，让湖上的少年都看看你的模样，你说那些人知道接花女郎是个丑……啊————”

        帷幔随风飘荡，她看见莬丝花已经被重重甩出，正中岸上一块大石，晕了过去。只见李观流自腰包中抽出一道符咒，翻手推出符咒向莬丝花方向飘去。

        “既然不会说话，也不必说话了。”他负手站在船头，船桨听话的立在水面而不下沉，他眼神直直射向周围看热闹的妖灵们，妖灵四下仓促而逃。

        葫芦船继续漂流，刘焕远远听见妖灵们说“这小妖……手好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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