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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照片按时间排好顺序,池樱将它们一张张装进相册里,厚重的相册即将写满他们的故事。

        它的页数和厚度,显然更像一本大型的家庭相册,裴寒拿过相册,放到膝上翻看:“这本相册也太厚了,买本薄的至少好拿吧。”

        “买一本薄的,分分钟就塞满了,厚的能装好多呢。”池樱快速翻过几页。

        指着她给裴寒拍摄的照片,她笑问:“怎么样,有没有拍出你的帅气?”

        高分辨率的照片,配上高精细度的相纸,呈现出裴寒无比清晰的细节,对上影像存档中他的身体,他轻咳两声,点评道:“有,还有我的‘心胸宽广’。”

        字面意思。

        一整页放满裴寒的“写真”,他迷醉的表情和诱人的线条都由池樱拍下。圣洁与欲望,两种迥异的气质,却完美在他的身上融合,如古希腊神话中记载的神明般美妙。

        “我,我也……不是那种总觊觎你肉体的人。”心虚的池樱快速翻页,“喏,你看这页,很正常,很正式吧,是我拍的神图哦。”

        这页是cantus,他画着她亲手化的妆容,盛放后迎来凋零的靡艳花朵,勾人心魄的危险,在暗色的灯光下,他是唯一夺目的所在。

        “cantus,你叫他‘蚕吐丝’。”裴寒指尖轻点聚光灯下的cantus,缓声说,“能作为cantus而存在,裴寒的人生才有意义,不止是一个平凡的、不起眼的裴寒。”

        眼看裴寒在低落的边缘,池樱忙大力夸夸。她爱怜地描摹他的脸庞:“哪里平凡哪里不起眼了!寒哥好帅的!”

        “人再帅,”裴寒戳了戳池樱的心口和小脑袋瓜,“这里和这里是空的,也不会起眼到哪去。”

        池樱反手戳上裴寒相同的部位,反驳他对他自己的认知:“你这里有我,这里有才华,是最有潜力的男人!”

        他的阳光照耀他,给他赖以生存的养分,池樱太多的宝贵特质中,最能温暖他的,是她积极的情绪价值。裴寒笑笑,抚着池樱的后脑勺,柔声道:“嗯,你是‘最有潜力’,我是你的男人,所以我是‘最有潜力的男人’。”

        “不许玩文字游戏!”池樱“啪”地拍在裴寒手臂。

        裴寒直戳池樱鼓鼓的两腮,对她来说“噗”的巨响,她双手交叠捂住嘴,不肯露一丝缝隙,免得让他有机可乘,他边笑边逗她:“小脸蛋又鼓起来了,给你放放气。”

        “唔唔唔!”池樱在说“你坏蛋!”。

        下一秒,她双手被裴寒强硬拿开,他箍住她腰,与她相贴,音声是极度的诱惑:“我不该手动给你放气的,该用嘴把气抽干。”

        说着,他吻上她。

        被吻得晕晕乎乎的间隙,池樱的某些念头却越来越清醒,曾经想把cantus与裴寒分开的她,在那天的公交车后,cantus与裴寒在她心中缓慢相融。

        但他们之间尚有分歧,漫长的深吻结束,池樱揪住裴寒的衣领,郑重地纠正他:“你说反了。cantus一定是对你意义最重大的,但你首先是你自己,是你本身,你的人生不止cantus一个身份。

        你是我的男朋友,是你朋友们的好兄弟,是卸下妆容后也依旧属于我的裴寒,他们都独立于cantus而存在,有各自的意义。”

        “我……”池樱贴近裴寒,倾听他急促的心跳,“是我的偏向性太明显了吗,让你吃醋了?”

        “没吃醋,我倒是怕你只喜欢cantus,被裴寒劝退。cantus会扶你,裴寒嘴上总欺负你。”裴寒叹道,“怎么更像我吃自己的醋了。”

        “cantus不会告诉我,裴寒的另一面。”裴寒耳畔,池樱说悄悄话给他,“我和裴寒有共同的秘密。”

        他们的爱情,她寻到真实的自我,挖掘到她表象下潜藏的真实,而裴寒收获爱,给予爱,自青春期起的自我怀疑,由她所消解。

        “小樱。”裴寒闭上眼,深深亲吻池樱。

        旖旎□□终了,裴寒轻柔抚弄池樱的长发,嗓音还留有□□的沙哑:“后天我要去趟火车站,送李青、泽宇和飞子,他们仨的身份证快到期了,要回老家派出所办新的。”

        满十六岁未成年人办的身份证,有效期是十年,裴寒比他们小几岁,没到换证的年龄,池樱感叹:“哇,你们都出来好久了。”

        除非办手续要求和去参加葬礼,裴寒没回过老家,他说:“是挺久的,久到我都忘了火车站什么样了。”

        “火车站嘛,总在施工的,说不定你再回去,它又变样了。”想到后天裴寒要去火车站,池樱提议道,“他们坐火车走,那后天你开我的车去送人吧。”

        考了驾照,但裴寒没打算开池樱的车去送朋友,他拒绝道:“我们坐公交。”

        “你怕损耗吗?”池樱困惑发问,“可车是用来开的,它为什么不能开?”

        她很苦恼,该怎么和裴寒说,说这辆车没他想的金贵,想开就拿去开?池樱努力说服裴寒:“开了古董车,磕了碰了会心疼的,可它不是古董车,是代步车呀。它在租车公司服役够久了,不算新车了,我也信任你的开车技术,为什么不能放心开呢?”

        裴寒尝试转变思维方式,他试着代入池樱,即使二手车有折价,它的价格也没低到哪去,能拿七位数的现金买车,她的流动资金必然充足。这辆宾利于她而言,或许只是一辆普通的车,她才叫他随意开,别顾忌这顾忌那。

        “可以吗。”他轻声问。

        “它是你第一次约我出去玩坐的车,我想留着它,来做我们爱情的见证,而且荣城停车不难,有车了出行也很方便。”池樱掬起一捧温热的水,“你呢,明天开车认认路线,后天就放心把车开走。”

        最近池樱喜欢宅家,很少出门,裴寒揉捻池樱泛粉的耳垂:“明天去海边吧,你也很久没出门了。”

        “好!”池樱在裴寒脸上亲了口。

        一般不关注天气,起床洗漱完,换好衣服,池樱拉开窗帘,又见灰蒙蒙天,她叹气,带点小懊恼的抱怨:“怎么又遇到阴天啊。”

        “算上今天,我们第三次去海边,一次晴,一次阴天,一次下雨。但是最重要的那次,刚好是晴天。”裴寒淡淡笑,谢天公作美,让他能放最绚烂的烟花给池樱。

        记起池樱的工具还放在他租的房子,裴寒问他的赶海小能手:“还去赶海吗?”

        “不了,水太凉了。”池樱用裴寒的腹肌来暖手,“我喜欢暖的。”

        “那我在海里放个加热棒,你手就暖了。”资深专家裴寒给出正经的建议。

        “海很大的,”池樱夸张地比划出一大片区域,“什么取暖加热的,不如你的手暖和。”

        “未必。”裴寒靠近,肢体语言表意,他坏坏地问池樱,“加热棒暖和吗?”

        裴寒看似很正经,手却在作乱,抓住她手带动,池樱秒懂他的取暖手段,她脸羞得通红:“你不正经!我不跟你去了!”

        “想反悔吗,来不及了。”裴寒抱起池樱出了房间。

        小区开盘不久,各项设施完备,地下停车场也干净整洁,由裴寒开车门,池樱坐进副驾,再等他为她系好安全带。他离得近,拉住安全带的手滑过她身体,让她心动又羞涩的亲近。

        池樱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裴寒那么热烈狂野,他应该也喜欢。她在座椅上放空,在想,以她的存款,在荣城买套配独立车库的别墅很简单,这样就能和裴寒在车里……

        她的脑补迅速延展,一不留神,池樱呛得连连咳嗽。

        “被口水呛到了?”裴寒在旁,看好戏似的盯着池樱,他笑,“我看你是惦记我,惦记到流口水了。”

        “你不会是,想跟我玩车震了吧?”他的尾音略上扬,撩拨的意味。

        “我没有。”池樱攥紧手,怯怯道,“我是看你离我太近,害羞了。”

        池樱的心事,像纯情少女在包装用心制成的礼物,想把它包得严实些不被人看出,却被她动人的眼眸出卖。裴寒轻巧拆开这份礼物:“你真害羞的时候,可没把‘害羞’这俩字挂嘴上。”

        “不过——我确实很想,但我们要考虑公序良俗,不被人发现。”不想扫池樱的兴,裴寒承诺道,“我答应你,等以后条件允许,我们就试试。”

        “早知道就买带单间车库的房子了。”池樱碎碎念着,“再把民宿买下来,我们年年来荣城重温旧梦。”

        刚要打火,裴寒停了手,他侧过头久久凝视池樱,才说:“一开始我没想过,小樱骨子里会刻着追求刺激,但和你相处的这几个月,我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你,自律的,聪明的,敏锐的,和你身上的狼性。你渴望征服,想开创新事业,成为能和你家人比肩的人,这些都是你藏在心里的,终于可以展现给别人了。”

        “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身为野心家的池樱了。”这是裴寒第一次,对除他之外的人怀有期待,他发动车子,驶出车位,带池樱一路去往他们定情的海边。

        灰色的天空,云层饱含水汽,池樱收回目光,望向裴寒专注的侧脸:“其实,荣城算我的第二故乡呢,我妈妈在荣城住过好些年,我是在这出生的。”

        她和他提起过身世,幼时与母亲从荣城被接回父亲家中生活,没提过她生在荣城,裴寒嘴角带了丝浅淡笑意:“真巧,我也算半个荣城人。”

        “我们的家乡都没有海,可是在荣城,我们有好大的一片海,你说裴寒没有cantus就不完整,我也想说,你和我加在一起才完整,有我们的海。”池樱伸出小指,透着纯粹的欢悦,“我们每年都来荣城看海吧!”

        车里是与外面迥然的暖意,自动挡的汽车,他不必留右手挂挡,可以把他的手交给池樱,裴寒伸出小指,与池樱拉钩约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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