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作恶
任白林在奚家这里一待就是十几天,这些天中,他从奚茸那里收到消息,说元家已经在流域境里覆灭了,奚茸说的时候,任白林满脸惊讶。
怎么会那么快,那皇帝呢?奚茸跟他说皇帝目前下落不明。
奚茸跟他说,应该是其他人绑了皇帝,不然目前也找不到,奚茸所带的人其实就是皇族的后备军,只是奚茸没说而已,但任白林看出来了一点。
有一点最好奇的是,皇族没了皇帝,到底是谁在布局,又是怎么传递消息和确认元家覆灭的。
这些任白林也没有问奚茸,他感觉不好问,奚茸应该不会告诉他,他想从流域境出去,但是奚茸跟他讲,太危险了,让他先别出去。
但是,任白林问奚茸能不能找到元霍的尸体,人他没有保住,但是他想把元霍的尸体带出去吧,立个碑。
一提到元霍,任白林还是不敢相信他死了,一起在衡天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
就好像,元霍会依旧带着他和司马睿出去玩,三个人会聊聊风花雪月,依旧做个什么也不愁的富家少爷,在衡天打打闹闹。
元霍去年还跟他讲,说他今年春天会和一个权家的女人结婚。
任白林没有等到他成婚的消息,但是等来了他的死亡。
每想到元霍的死,他就憎恨盛意一分,但他也会厌恶自己一分,为什么狠不下心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偏偏看上他?
之后,奚茸答应他,会帮他把元霍的尸体带出去立碑。
这时候,任白林才明白了一件事,他没权没势,更没有实力,所以只能处处求着别人,想到此,他憋屈死了。
可是他已经尽力,他不是天才,任他怎么努力,进步就是会很慢很慢。
任白林讨厌这种感觉,他很开始厌烦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还要卷入其中,明明已经在做出努力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也只想做个普通人。
任白林无意的摸了摸吊坠,他很烦躁,等把这破东西给白木,他出去之后,就回任家,他真的产生了妥协的想法。
他想像个普通人,如果他早早就顺着他爹的安排走,该结婚的时候结婚,该生孩子的时候生孩子,那么他现在应该只是待在任家陪着妻子和孩子。
如果没有去天英队,也没有来到京城,更没有来到北窟和流域境,那么他不会喜欢盛意,会过好自己的日子。
那么也就不会看到元霍的死亡,也不会那么的厌恶自己。
可是,现实不是这样,越想越痛苦,任白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十几天来,任白林的情绪一天比一天糟糕。
奚茸看出了他的状态,但是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任白林拿出了放在空间戒里的酒,大口大口的喝着,他太憋屈了,太难受了,某天晚上难受到哭,哭完了就睡着了。
等十几天过后,奚茸说找到流域境的出口了,让他早点出去。
任白林立马答应了,他再多待一秒,他就要疯了,他都不想等白木了,可是当他踏上回去的路的时候,他居然收到了他叔叔的信。
这封信是一个人拿给他的,这个人截胡了他。
为什么他的叔叔任睿行也会在流域境?为什么?任白林心头一颤,总不可能任睿行也是为了那个破天器而来吧。
任白林急切的打开了信封,这字确实是他叔叔的他快速的浏览了一下信的内容,大致就是让他快过来,情况危机。
看到情况危机那四个字,任白林就失智了,他已经失去朋友了,不想失去亲人了,任睿行待他比亲爹都要好。
于是立马让人引路,任白林几乎是飞奔过去。
他甚至都没有想,为什么任睿行知道他在这里。
过了一个传阵,任白林发现这个地方宽阔的离谱,特别高,几个大的平台连接着顶上的一个宫殿,宫殿的背后是一座座巨峰。
这里云雾缭绕,飞鸟翱翔,看起来很安全。
但是看到地上,便知道这里有走动和战斗的痕迹,任白林胆战心惊,连忙按照别人说的路过去了,立马冲向主殿。
因为刚刚那个传阵只允许一人过,所以只有任白林过来了。
宫殿恢宏大气,但却布满灰尘,到了这里,任白林才起疑心,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但是也可能是一开始就被送到这里了。
带着不安感走进大殿,任白林看见了那个他死也不想再次看到的背影。
盛意看向来者,只是说了一句:“林哥。”
任白林没有理他,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他慌忙的跑过去,真的是他叔叔,旁边的是任厉。
他一下子情绪崩溃了,流着泪说:“盛意,你他妈有点良心,成吗?为什么这两个人你都不放过呢?他们跟你抢什么了?你至于这样吗?”
“你知道吗?这躺在地上的都是我的亲人,我的叔叔和他的儿子,都死了。”
任白林一看到地上的尸体,他就觉得肯定是盛意做的,现在盛意在他眼中跟杀人犯没什么区别。
而后,任白林突然反应过来,说道:“是不是这里有天器?所以你杀他们灭口。”
盛意淡淡的看着他,沉默不说话。
“盛意,要不你杀了我吧,我也在这。”任白林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了,这十几天已经很折磨他了,这下又加上了两条人命。
突然有个人来到盛意旁边,小声的对他说:“少爷,不好了,他们到了。”
盛意锁紧了眉毛,叹了口气,看了任白林一眼,他没有时间去解释了。
他向任白林走近了几步,任白林绝望的看着他,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从他脸庞滑下来,悲伤难掩于表。
现在的任白林心理脆弱的不得了。
盛意强势的在任白林身上凝结了个封印,让任白林动弹不得,任白林睁大了眼睛。
任白林骂道:“王八蛋,你他妈想干什么?”
只见盛意在任白林面前单膝下跪,双手绕后,抱住了任白林,而任白林的身体在颤抖,气得发抖,他在用灵力了,但很显然盛意比他强很多,他没有办法立马解开。
一只大手从任白林的脊背上慢慢的滑动。
任白林几乎能闻到盛意身上的味道,是很浓很浓的药香,他还以为会是血腥的味道,他只恨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那么的被动。
突然起来的拥抱一下子让任白林有些不能接受。
盛意痴迷的蹭了蹭任白林的脸,狠狠的嗅了一口任白林的味道,然后迅速的捏住任白林的下巴,用力的亲上了一口。
任白林几乎是不能反抗:“王八蛋”这三个字格外费力的从齿间溢出。
盛意吻他吻的特别狠,像是要吃掉他。
而现在任白林想的是,盛意简直是畜生,他妈的,旁边有人还有尸体,这都亲的下去。
旁边的侍卫没有说话。
接着,盛意松开了嘴,说道:“任白林,这是你欠我的。”
突然一下子结束亲吻,就像是短暂的温存了一下,任白林居然愣住了,他恨自己像个傻逼一样喜欢他,但听到盛意这句话,他只想骂人。
“我他妈欠你什么?你个畜生你他妈有嘴说话?”任白林骂道。
面对任白林的指责,盛意充耳不闻,又给他加了个封印,便说对一个侍卫说:“你,留下来看着他。”
“盛意,你他妈做个人行不行?”任白林已经完全从悲切转为了愤怒。
而盛意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任白林留在原地陷入了懊恼,为什么他那么弱,他太嫉妒盛意了,嫉妒他这种天赋。
而再次看到地上的尸体时,任白林陷入了无限的自责当中。
他叔叔任睿行在天之灵一定会恨他吧,恨他为什么不早点来,恨他不仅没有救他,更没有救他的儿子任厉。
任白林咬了咬牙,心中滋生出恶意,他只想杀了盛意。
他甚至在想,当初在东脉森林的时候,他就不应该救盛意,不应该再回头,或者更直接点,杀了他就好了,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而如今的一切都崩塌了,都是那么的不可避免,他甚至连一个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也怎么没有想到有一天,盛意既杀了他朋友也杀了他亲人。而就在这之前,他居然还在可怜巴巴的想到他和盛意是没结果的。
任白林只觉得他是个罪人,什么都没做好,是他做的不好。
——
盛意带着人从上面下来了,到了底下,那个传阵面前,他发现有一大堆人等着他。
那些人服装不一,但统一的是手里都拿着武器,像是要讨伐盛意一般,而且各个面露不善,都带着贪婪。
“原来是盛家的公子拿了天器啊,盛意你做个人情呗,把这东西给我们看看,就当是长长眼了。”人群中一个蒙着面的人发话了,不知道是哪家的人。
这天禁台哪里是可以随意上去的,说是什么有缘人才能上去,所以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人下来,然后把天器抢走。
盛意沉默了一会,然后拒绝了:“不必了,这人情下次再做吧。”
然后盛意带着人打算离开了,而他们却打算拦下盛意,侍从似乎料到了,便极力保护着盛意,对盛意说道:“少爷,你先走吧。”
盛意皱了皱眉,说了一声好。便拿着剑飞出人群。
其实人群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敢向盛意动手,毕竟盛意的娘是皇族的,爹是族长,权力极大,他们怕被报复,爹娘一个都不好惹。
于是有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盛意离开了,但是又无动于衷,因为不敢。
倒是有些人真的追了过去,但是侍从们没有办法过去帮盛意,因为他们现在被人围着,根本没有办法突出重围,再加上这些人多少都是有点修为的。
没有修为他们都不敢堵人。
那几人追着盛意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把盛意逼到了思路,逼问盛意:“盛公子,我这几个可个个都是飞质八段啊,听说你两年前的时候也就五段,你现在应该也不会高于七段吧,所以说,都懂的。”
“我不会给的。”盛意开门见山,他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神情冷漠坚决。
“那就不要怪我们下狠手了。”说罢,这人就立马动起手来,掏出一柄长剑,向盛意狠厉的划了过去。
盛意又不是吃素的,立马一剑还了回去,盛意心里一惊,果然,差不多实力的人灵力就是不一样,虽然实际上盛意还比他们高一段。
正是因为盛意进步的实在是太快了,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对手,天英队比赛就是一个很好的划水线,自从那以后,盛意的修为就蹭蹭的上涨。
但是同龄人的修为却远不及他,哪怕那种有天赋的都赶不上盛意,当然盛意的勤恳也是原因之一。
虽然盛意进步快,但是也很少向外界的人炫耀,因为盛意知道那种很努力很努力却始终没有效果的失望感,所以他的进步对于一些人来说就是嘲讽。
在成为大家眼中的天才前,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废物,他当了十六年的废物。
看到了盛意的反击,那三个人全都惊讶了,其中便有人惊呼:“这实力,怎么可能,绝不是飞质七段,难不成八段吗?”
“我的天,就算是八段的话,两年内进了三段,实在是常人不可及也,十五年内飞质能进三段就很厉害了,这才两年?”
“这得是千年一遇的天才吧,说百年总觉得有点少。”
忽地这三人停了下来,不敢再动盛意了,盛意约莫23的年纪就达到了很多人四五十岁才能达到的成就,实在是难以望其项背。
要是在这里没有杀了他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三都不会好过,不用借外人之力,就过个半年,盛意都能单杀他们三了。
然后那个挥剑的就立马道歉了,非常势利眼的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就当盛公子看个笑话了,欠您一个人情。”
虽然他比盛意大很多,可在修为面前就是这样,谁有实力谁是爹。
“行,人情你现在就可以还。”盛意说话冷淡。
这人听了有些发怵,不是吧,盛意对他动了杀意?他刚刚不是还道了歉嘛,怎么说也得尊重下修行的前辈吧。
盛意解释道:“天禁台上有个人,叫任白林,你可能见过他,他应该会下来,在暗处护着他,直到他平安回到京城,你只需在暗中就好了,不要打扰。”
“好。”这人缓过气来,不就是看人嘛,这他还不会?任白林这人他好像见过,据说是司药库库长唯一的男弟子
这人又突生好奇,问道:“他是你朋友嘛?”
“嗯。”盛意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一想到他就心里软。
再给盛意几年,他要让任白林和他在一起,同床共枕,他无比的渴望,渴望能得到林哥,从身到心的渴望。
“那不打扰了,我们走了。”这人说完话带着两人走了。
怎么说,他们三个人修为其实很不错了,但就是踢到铁板了,三人悻悻的回去,然后告诉自己的同伴,自己跟丢了人了。
盛意打算走的时候,居然碰到了盛昌!
盛昌笑吟吟的看着他,看起来不怀好意,阴险极了,他说道:“啧啧啧,小杂种,进步那么快啊,你才23就飞质九段啊。”
他是荣空,当然能够觉察到盛意到底处于哪个时期。
盛昌是盛意的叔叔,但一向盛昌和盛意的爹盛誉都是一个态度,私下都叫盛意杂种,态度也都是一样的,都很恶劣。
但明面上肯定不敢那么讲,因为就算盛意是杂种,那就起码是个皇子了,骂他杂种那不是间接骂皇族嘛。
这里四处无人,盛昌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了。
盛意盯着他不说话,神态显露出一些厌倦之情。
盛昌嗤笑了一下,说道:“见面了,你也不知道喊声叔叔,真不是盛家的种,你应该改姓百里,还姓什么盛啊,真是侮辱我们盛家。”
“得亏大哥当初做的决定是正确的,没有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里,不然老祖宗看了,都得感到耻辱,都得骂我们。”
“对了,无名无姓的杂种,刚刚我听到你手里有天器是吧,你最好现在立马交给我,不然你就会死在我手里。”
盛昌说完后,向盛意走近,步步紧逼。
而盛意依旧是:“不给。”
盛意话音刚落,盛昌就开打了,直接凝着一股巨大灵力冲向盛意,盛意一时无法抵挡,自然只能躲,但是他身后压根就没有多少空间可以躲。
盛昌这些年来顽固的追寻着怎么提升自己,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所以对他来说,即便杀了盛意也无所谓。
虽然说荣空一段和飞质九段才隔着一段,但实力悬殊却还是有的。
“杂种,躲的还挺快的。”盛昌说道。
说完后,他疯了般拿着剑输出灵刃,灵刃如网一般铺天盖地的扑向盛意,像是铁了心要杀掉盛意一般,盛意尽快的调动着灵力,躲着攻击。
飞质果然还是比不上荣空,一段打斗下来,盛意有些撑不住了。
盛意一个不注意,一道强劲的灵力打中了他的腿,盛昌看到了便嘲讽他。盛意感到很疼,疼到好像有一把刀刺出了他的腿。
但是盛意长期被疼痛折磨着,也早就习惯了忍着剧痛使用灵力了。
谁曾料到,外人没有对盛意起杀心,真正想杀他的却是盛家人。
接着,盛昌下了更狠的手,直接结出封印,困死盛意,盛意死命解开封印,不断的施展灵力,破开了封印,但是盛昌的封印却一个接着一个。
盛意身体愈加疲倦,灵力几乎要耗尽了,他在死撑着,腿上还不停的在发疼。
但盛昌此时却停下灵力了,不妙,周围有两个人在靠近,最近的那个人不足为惧,但是靠后的那个人不好说,他可能敌不过,还不如先放弃,待会再看情况。
于是他故作虚伪的说:“今日就念在你还是姓盛的这个份上,就姑且放过你了。”
盛昌走了,盛意仇恨的看着盛昌离开,低声骂了一句:“狗东西。”
盛意实在是挺不住了,跪了下来,刚刚恢复好的身体因为过度使用灵力再次脆弱下来,他好疼,疼死了。
接着,大量的血从他口中喷出来,再抬头时,已是一把剑指着他的脖子了。
任白林厌恶的看着他:“盛意,你活该,罪有应得。”
他刚刚下来,在传阵前看到了一堆尸体,有些人甚至才刚刚死。所以盛意甚至为了封口,将那些人全杀了,盛意他怎么下得了手的?
任白林的冰冷的眼神让盛意觉得,他把壳都卸下了,露出柔软的部分,而任白林却坚决的拿着尖刀刺进最柔软的地方,让他痛的失去神智。
盛意神情呆滞的看着任白林,那表情好像在说:林哥,你怎么舍得杀我。
盛意伸双手握着剑尖,剑身很锋利,割破了盛意的手,温热的血液从他的手中,从剑尖滴了下来。
气氛有些凝重,任白林看到盛意手出血的时候,就已经舍不得了,果然还是他太没用了。任白林他知道,只要他动一下,盛意就会死。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
任白林极力的劝说自己快点动手,最后却几乎难以自控的说道:“盛意,你让我现在只觉得我是废物,什么都做不了,连杀你也做不了。”
他抽回剑来,失望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你了,你让我觉得喜欢你是件很耻辱的事情。”
说完后,任白林走了,走的很快很坚决。
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他很难受,盛意要是不作那么多恶,也许他还会为喜欢一个人感到欣喜,可现在呢,他只觉得难受和耻辱。
甚至刚刚他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他都觉得恶心,他厌恶盛意,更厌恶他自己。
而跪在原地的盛意,脸上落下了一滴清泪,他许久没那么脆弱过了,他无数次从盛家的人的嘴里听到耻辱这两个字,他以为他习惯了。
可是当他从任白林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脏还是不受控的疼了起来,巨疼,比他以前所受过的任何的疼痛都要疼。
林哥那么温暖的人怎么会说出那么狠的话。明明喜欢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他的心好疼啊,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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