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请命救命
孟穗岁都快被他捂得喘不上气,一直扒拉着他的手,李玄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动致使力道大了些。
“二嫂,我们要怎么办啊?七哥平日那么疼我,二哥也只是表面看着冷,我不想看到他们死……”
“闭嘴,”孟穗岁无奈吐出两个字,学着李君屹的手法捏紧了身侧这人的嘴,恍惚发觉他称李弘毅为七哥,她不明所以道:“你们兄弟间的关系我都理不清了。”
北朝礼制不同他国,按照所封王爷称号,李弘毅是第七个被封的王爷,而一众皇子中,李玄玉位列其五,便也就有如今这般同年级错乱的称谓。
其实李玄玉和李君屹并非是一母胞胎的兄弟,祈王的生母是皇后,素日与蕙贵妃交好,可惜皇后难产而死,她便将唯一的儿子交托给了蕙贵妃。
而蕙贵妃还有一个儿子便是三皇子李昭,他只比李君屹小十几天,宫中一众皇子中,他总是黏着他二哥,因他自小聪明伶俐活泼,成为皇上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可没料到李君屹却害死了他,借由此事,皇上连带以往对皇后的厌恶一并转移到了祈王身上。
“难怪之前母妃会对王爷那般冷漠,原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那,那她还会救他吗?”孟穗岁着急起来,宫中唯一指着能相救的人此刻也没了希望。
在得到消息之前,蕙贵妃便让李玄玉不可踏出屋子,还差人看守,这会子是他偷摸溜出来的。
“其实母妃是特别在意二哥的,只是三哥的死一直让她耿耿于怀,”李玄玉紧紧握着孟穗岁的手,情绪激动道:“二哥他们是不是真的要被砍头了,我死都不相信七哥会有谋反之意!”
孟穗岁看着升在正空中的烈日,刺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额头已经冒出细汗来,眼下所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握着李玄玉的手一直在冒冷汗,“五皇子,你去求皇上,你同三皇子是亲兄弟,说不定能拖延他一段时辰,我,我去求母妃,不管如何总得一试。”
此刻容不得二人犹豫再多加商量对策,李玄玉掩护着她去到钟翠宫,而自己乘着风奔向御书房。
头先来钟翠宫请安时,蕙贵妃好歹差宫女前来通报领了进去,可这回大门紧闭,里面传来咚咚的木鱼声。
孟穗岁跪在前院门口,朝里面大喊道:“母妃,我求您救救王爷,虽他不是您亲生,但也是您一手养大,难道您真的想看到他人头落地来赎罪吗?”
可是不管任凭她如何嚷着,里面依旧没有人出来,周围连个侍女都不曾见到,此处比冷宫还要冷清。
“母妃,我相信五皇子所说您是在意二郎的,正因如此,你受不住每每看到他就会想到失去的三皇子,所以便躲在佛堂中口口声声说是在替他积阴德。”
烈日当头晒,此刻又是伏暑天气,正午时刻的太阳最为毒辣,庭院前头空无遮挡之物,静静立一侧的水缸中有几条鲤鱼都躲在荷叶底下不动弹,水缸沿处的水滴落在地上瞬间就被蒸发掉了。
孟穗岁嘴唇干裂苍白,膝盖的痛楚已经遮盖了浑身的灼热难受,只是感受到在热油中被煎炸着。
她声音越来越虚无,手颤抖着支撑在地面,气息也愈来愈凌乱微弱,时不时咳嗽起来。
“母妃……我……我求求您……求您……”
轰然一声,她没了力道地侧倒在地上,用尽所有力气朝着门口爬去,虚弱的敲着门,可是几乎听不见敲门声。
“母妃……”
门突然打开了,一股清凉之意混合这檀香味拂过孟穗岁的脸,在视线模糊中看到跟前站立两人,她缓缓伸手去拉住身着素衣的蕙贵妃。
“母妃……求求您……”
“本宫还真是没说错,你命格可真是极硬,如此灼日下跪一个时辰都还未倒下,”蕙贵妃语气冷漠,但还是示意一旁的嬷嬷搀扶起拉拽着她衣裳的女子,和她对视道:“祈王的性子想必你是领教过的,他是被赐死的,皇上知晓你的身份,他不会让你跟着一道陪葬,如此你还要为他说情吗?”
孟穗岁踉跄着朝她跟前走去,咬牙稳住最后一丝力气噗通跪下,“母妃……求求您……救他们……只有……”
可终究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不省人事晕死过去。
一旁的嬷嬷见着这样一个弱女子于心不忍道:“娘娘,奴婢差人送她回府,您……真忍心瞧着祈王殿下……”
有句话孟穗岁正说中她心窝子,她确实瞧见李君屹就会想到那个不曾及冠惨死在郊野的儿子,还是拜他所赐连个完整之体都没有,叫她如何不恨不怨祈王,可多年来他又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蕙贵妃劝说不了心中矛盾,只有躲在这处佛堂中念经诵佛,一为三皇子,二便是为祈王。
“差人送她回去,”她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如死了一般的女子,皇家之中能有如此情意是极其难得,“但愿你的真心有归处。”
她眺望着斜前方的太阳,淡淡道:“随本宫去御书房。”
此时的御书房正热闹极了,留守京城的藩王、皇子、太子和大臣,还有两个正等着被处决的王爷。
皇上拧着眉将一堆奏折砸在李珏身上,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嚷道:“你好大的胆子,朕还没死你就想独登宝座了,朕一日不死,你永远都是太子!还是个废太子!”
李珏捡起地上的奏折,一大批官员都上奏说着苛捐杂税一事让百姓们叫苦连天,此事还放出风去说是皇上旨意,其民心动摇不定,而又大肆有削藩之举,其他之地的王爷甚至都想一举反进京城。
李君屹消瘦了一大圈,虽三日未吃,可精神依旧不减,仍旧傲气朝皇上问道:“父皇论处儿臣和老七的谋反之意,如今有人打着你的旗号煽风点火,其心是不是也可当诛呢?那他地藩王有其意是不是也要全部赐死呢?”
“你当真以为朕废了他,你就上位了?”皇上今日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身体逐渐好转,脸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样子,一字一顿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趁早死了这份心。”
他看向多年不曾踏出佛堂的蕙贵妃,冷笑一声,“朕还以为你到死都不肯来见朕,看来昭儿还是比不过这逆子在你心中的位置。”
蕙贵妃手中捻着佛珠,神情淡然,“皇上何必执着,你心里应该清楚这恨的源头是在何处,这么多年,该遗忘了吧。”
皇上斜视了李君屹一眼,从他的眉眼中还是能看到皇后的影子,起初镇定威武的样子立马松懈了一半,猛地咳嗽起来,身旁的公公连忙给他斟茶过去。
他长吁一声,摸着胸口道:“贵妃料不到吧,他能耐大着呢,能把你请出山,连玄玉也以死相逼,但他可容不得你来救,自己就有办法逃出生天,真是教出来的好儿子,这就是朕的好儿子,一群巴不得朕早死的好儿子!”
这出闹剧可谓精彩绝伦,不过蕙贵妃可没心情再继续观望下去,既然人已经没事,她也不想再多留在这乌烟瘴气之地。
低声让李玄玉在此聆听教诲后回去领罚,闭门思过一月,若再犯,从此便没了她这母妃。
她临行前望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李君屹,“本宫来此处可不是因你,我是念着你的王妃跪求一个时辰替你请命,你好自为之吧。”
“母妃……”李君屹微微动着嘴唇喊道:“儿臣还能再见您吗?”
“不必了,你该谢之人不是本宫,当知道你的罪孽太深,自行祈福减轻,这二十多年的情分就到此为止吧,莫要再害得玄玉遭此劫难就已经于本宫是报恩了。”
话至此处,李君屹已无言再多谢,他眼眶多了些红血丝,双手举在跟前深深朝她鞠躬道:“儿臣多谢母妃领养之恩。”
屋中一片沉寂,大臣们不敢抬头,留守京都的藩王只想独善其身,而太子还跪在地上翻阅着陷害他的奏章,企图从中寻到一丝破绽证明非自己所为,此刻唯一能和李君屹共情之人只有身为难兄难弟的李弘毅,可他也不知要如何同蕙贵妃说起,只能瞧着她远去的身影。
帝王家的儿女,不需要太多的情义,容易套住自己伤了他人,更有可能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半晌后,太子拿着奏折跪着朝前走了几步叫冤道:“父皇可要明察秋毫啊,儿臣是被冤枉的,儿臣从未有损半点您的威名啊,是他……”
他侧身指着一身白衣的李君屹嚷着:“祈王妃在陵城被成为天女,他想用此意来夺取民心,是他……他才有谋逆之心啊父皇!”
“那这般,太子为何要招贤二嫂去东宫,还派侍卫追她回去呢?”李玄玉一脸不服气,想为二嫂出口恶气,便自顾自说了出来。
一旁的李弘毅刚想开口接下他这话,李君屹便上前抢着甩锅出去,“太子道云兮是天女,说本王想以此收买人心,那不知太子趁着本王不在之时如此迫切让她去东宫又是为何?”
本想着自证清白拉祈王下水,没想到被自己的冲劲儿给卷了进去。
朝廷众臣都上书道明此事,还有远在京城之外的藩王也在等一个说法,若不严惩太子,这事恐怕没完没了,皇上恐连死都不安心。
“太子李珏鲁莽冲动,有损朕威名,还不顾其身之责引起众怒,今日废除其太子之位,迁居咸宁宫。”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
“来人,将他拖下去……”
随着叫喊声的不断远离,御书房恢复安静,但又觉察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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