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首架空中指挥机
时间进入到七月初,驻扎咋冀南的石友三部开始动员,全军整备,逐次向北移动,靠近东北军第三军的三个旅,双方开始在前线小规模交火。奉石战争正式拉开大幕。
中国军阀之间的打斗游戏中不可缺少的桥段也接踵上演。
先是敌对的双方派出军使,去对方营帐中游说劝说,这叫“先礼后兵”。充当军使的人都是在军、政两届或地方有名望的人,最起码是和双方头面人物有交情的人。另一个要求就是军使都是些能言善辩,口舌得力的人,好逞攻心之力。由于双方的默契,这些军使的人身安全是要保证的,所以就引得一些投机文人或军政耆老趋之若鹜,争抢这种能出风头的机会。
第二步就是通电。自从有了报纸新闻等传媒工具,赶时髦的军阀们可是找到了广发檄文,争夺影响力的上好载具了。不论正义与否,也不论作战规模,战前都要发一通通电,表示自己站在正义一方,吊民伐罪,解民倒悬之类的说辞。
秦川自然不屑于搞这些噱头把戏,但架不住对方的军使上门叨扰。重新选定任命的前敌总指挥张作相还没有到达保定前线指挥部,王树常又到沧州带军驻防,防范可能出兵助石的韩复榘部去了。要应付对方派来军使这件事,就只能自己应付了,他是十分不愿陪对方演这么一出的。
听说对方来的军使是代表冯玉祥的,他更是不耐。说心里话,他这个后来人是曾经比较深入地研究过民国历史的,不会轻易就被后世官方的说法左右。冯玉祥只是仅仅因为多次反蒋,所以才被后世官方的历史书籍不断拔高、溢美。在秦川看来,他和李宗仁、陈济棠三人可算是私利心极重,为了自己的政治野心,什么国家、民族、大义、公理都不顾的军阀而已。
特别是918以后,日本人已然成全国全民族的公敌了,这几个人屡次举兵反蒋的背后,都有日本人的帮衬和唆使。难道他们不知道日本人的居心吗,不明白日本人就希望中国内乱不断,自耗国家元气吗!
不,他们都清楚,但只要自己的野心得逞,那管什么国家元气、民族存亡!即使到了抗战军兴,冯玉祥在担任第一战区副总司令,面对77事变后日军对华北猛烈的进攻,多处防线岌岌可危之际,他却不思怎样退敌,反而籍机笼络西北军众将,谋划着再立山头,重新掌军割据。幸而被广大的西北军将领一致拒绝,恼羞成怒之下,他居然派人暗杀肖振瀛等爱国将领泄愤,可见其做事的无底线。
这次冯玉祥邀了在中原大战中兵败而回乡潜居的张荫梧,前来阵前游说。一看到他的名字,秦川就顿起杀心。张荫梧可是被太祖怒斥为抗战中的“摩擦专家”,一生热衷于与国人内斗,手段阴狠,外战则是了无微寸之功,就是个民国的人渣。既然是他来了,那秦川可不想对他客气。他立刻让自己的警卫队把张荫梧扣押起来,押在保定监狱中,嘱咐要严加看管,不使脱逃。
可怜的张荫梧直到被拖到监牢,戴上镣铐,都没明白怎么会这样的结果,说好的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嘛!但任凭他喊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他。
自从上次他在张学铭的家宴上,略用些手段,就搬倒了二十九军原任军长宋哲元开始,秦川就有了一丝明悟,就是对原历史上那些反派人物,竟也是可以施以措置,或将他们祛除,或将他们移出历史的这条轨道外去,总比等着他们作出事来再去费力改正要轻省的多了。
既然穿越就是扇点小风,期许能改变历史演进,那这种方式也属于这种范畴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运”,这个“运”可不就是人的遭际和外围条件吗。既然自己来到这世,成为了某些人“运”的一个因素,那就自可决定某人的命数。像这种后世历史已证明了是祸患的家伙,有能力却使他轻纵,岂不遗憾!
像张荫梧这样还在落魄当中的民族罪人,落到自己手里,管他什么自诩地方民望,还是自恃背后有人,到了他手里自然要行剪除之举,免得他再祸害国家。对此秦川心里一点心里不安都没有,自然不可能遵守什么“不斩来使”这种臭规矩啦。
扣押张荫梧的事很快传到了北平少帅那里,也把他吓了一跳。这不是说好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吗!怎的,秦川就不按牌理出牌呢?正好驻扎在晋南的二十九军,已经完成了军长人选的重选,特地来北平向张学良报告,同时来领取原先秦川答应的补给和装备。现在的二十九军的参议肖振瀛、副军长冯治安两人便联袂来医院探视,正好听到张学良在为这事大发雷霆,也都吓了一跳。
二十九军经过在天津和秦川瞿振渝会晤后,不得不接受秦川关于换帅的意见,以争取华北行营的补给,不然就会有军散人去之忧。现在他们已经推举张自忠为新一任军长,冯治安为副,萧振瀛仍任军参议一职。至于被萧振瀛招来军中作招牌的宋哲元,则被礼送出境,回山东乐清老家赋闲去了。
现在二十九军仍寄居在山西南部晋城一带,准备接受军资补给后,再按命令移驻热河。汪精卫在广州分立中央以来,他们也风闻了晋绥军因为不满全军转业当“基建工程兵部队”的裁军安排,杨爱源、孙楚两部均有意出兵策应石友三,重新打一场“中原大战”式的叛乱,以实力对抗改编。
二人听说了秦川扣留了张荫梧,深怕秦川的这么莽撞行事,可能会激怒晋绥军将阴谋付诸实施,那就对冀南的战事造成极坏的影响。本来就没什么大主意的张学良深以为然,干脆拜托两位立刻赶到保定,对秦川加以劝阻。
瞿振渝在东北为秦川改造的空中指挥机刚好飞到保定机场,肖、冯两人第二天心急火燎地坐火车赶到保定指挥部时,被告知秦川已带了通讯队和前线参谋组成员,一起到机场学习使用新飞机了。两人也不顾旅途劳顿,连忙央黄师岳安排汽车和向导,急急地赶往机场。
两架新飞机都是福特4—at三引擎飞机,在当时的中国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但在秦川看来,整架飞机简陋地像一辆跑乡村的公共汽车,三个引擎分别安装在机头和两翼。可笑的是,引擎外面居然没有包裹蒙皮来减少空气阻力,完全裸露在外,十分少见。好在飞机有着可载10人的客舱,能够安放下一台像衣柜大小的无线电发射机,与地面接收站的语音通讯就靠它了。飞机的机腹下前后位置被瞿振渝加装了两个方框天线,分别是激励单元和反射单元。相应地,在地面上,瞿振渝也派人到前线,现场改装了20几辆通讯汽车,作为地面游动通讯站,随主要的攻击部队一同推进,并保持与空中指挥机的联络。
在1927年的时候,美国就有地方建立了警用的无线语音通讯网络,由指挥部基站与游动的警车进行联络和情况通报。只是碍于现在的无线发射机功率较小,通讯距离较短,基本上超过10公里以上就没效果了。所以秦川才想到弄两架飞机把自己飞到天上去,飞临作战部队的上空直接指挥,免得被当时落后的地面通讯给耽误了。顺便,他带参谋组一起上天,还可客串一下空中侦察的工作。
看看,原版纳粹德国的闪电战,是靠稠密的无线电实时指挥各个进攻的节点,来实现对庞大攻势的有效掌控。现在秦川却搞出了这个替代版,先在地面布上像蜘蛛网的联络节点,自己像飞天的蜘蛛一样,通过掌控这些节点进而掌控全网。飞到谁的头上,就对谁实施指挥,在战场地域不太大的前提下,效果也应该是可以保证的。
秦川暗自得意,你看这不也成嘛!谁让咱是过来人呢,没有强大的无线电通讯条件,咱就用土法上马!只不过自己要辛苦一下,在战役期间,要在天上不落地的飞来飞去。所以他准备了两架,把张学良的两架专机全部征用了,张学良和东北军高层,谁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功用,无奈又无语。
秦川在天上带着一班参谋和通讯管飞了几圈,示范着与地面上的几个通讯车联系指挥一番,众人这才搞明白:原来作战指挥可以这样搞啊!只要在天上下达命令,就监看着下面的部队贯彻执行,这可比在沙盘上挪兵棋可直观太多了。一个字,爽!
最终,飞机在众参谋的欢呼声中降落,秦川带着大家满满的崇敬走下飞机,心里也是有些小得意。他突然想到自己在军事学院教授战役学的前妻,要是她知道自己这样的绝世创举,总该对自己有崇拜的表情了吧。以前他向她请教那些战例时,总被她先嘲讽几句,笑他一个拿手术刀的军医,总去想一些拿指挥刀的事情,文不文武不武的。此时的自己难道没有“大医医国”神奇色彩嘛!
他脸上隐隐带着笑意,走回机场塔楼下的办公室,准备回专门安排在这里的休息室小憩一会。等在门口的副官向他报告,有二十九军的两位将军,带着少帅的亲笔信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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