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秘密部队

为了等王以哲收拾行装，少帅一行冒险又在沈阳住了一晚和第二天的整个白天，才在晚上天黑尽后，悄悄登上了南去的火车，赶往锦州。

        秦川继续陪着少帅南下，戢翼翘统辖的南线兵团今后也将是增援了沈阳集群南下作战的一支力量，也要受他的节制。所以陪同他视察也是他分内的事情。

        在车上，王以哲终于看出少帅对他的冷淡，通过几句有意无意的问话，他明白了少帅对他这一年在沈阳的表现很不满意。他瞬间明白少帅对他说的要他到行营帮忙管理参谋部事务的话很有水分，明显是要卸了他的兵权。王以哲惶恐不安，想要找机会和少帅聊聊，表明心迹。

        少帅一行在盘锦和戢翼翘几个人秘密会面，听取了汇报，了解到部队经过几个月的新式训练和军制改革，成效初现，心中这才大定，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随后两天，在12旅和20旅观看了两场专门安排的攻防演习，才满意地离开，回北平去了。当然临走时，又叮嘱了秦川和戢翼翘两人要好好带领队伍，做好应对事变的万全准备。

        秦川等少帅一走，自己也立马往沈阳赶，离事变的日子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在不容许他耽搁下去了，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和自己的部队呆在一起，可不能到时候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就要演脱了。

        这次秦川到沈阳的公开身份是北平行营副参谋长，到东北讲武堂开班讲课，内容就是军制改革和战术整训新大纲内容，目的就是要在讲武堂培训种子部队。这理由足够说的过去的，虽然他现在已是中国一省主席之尊，但表面上山东是少帅的新地盘，这个省主席什么时候上任，还不要他点头嘛。如此，少帅仍然要求秦川继续履行在北平行营的职责一段时间，推迟到山东上任就说得过去了。

        同时，对他这项工作任命中，还要求他在东北期间，顺便检查沈阳的驻军训练实况。至于空军副司令的职务，则交卸给了刚刚被免去7旅旅长的王以哲。这项调换表面上看，是东北空军在冀南大战中大放异彩，成了一支不可轻忽的力量，少帅把他交给自己一等一的心腹王以哲，明面上，这是保证这支部队对自己绝对忠诚而采取的必要的人事调整。而实际上，这是秦川在辽西视察的时候，和张私下商定的，王以哲就是个麻痹日本人的幌子，实际上挂个空名，不被赋予任何指挥的权力。

        东北空军到现在已被秦川实实在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原因就是这支部队的大部分战斗力都是那些德国雇佣飞行员组成的。除了秦川，任谁都没法切实指挥得好这支队伍，那怕少帅自己也不行。把王以哲放到空军，秦川放心的很，这样也能减少外界对王以哲去职的猜疑。王以哲现在在东北空军，按照少帅的指示，只是带着配给他的副官，假模假样地在空军各联队之间来回调研而已，而他的副官，就是秦川原来的副官冯钰。也别怕穿帮，要不了半个月，空军就要投入东北作战，那时再揭开这层幕布，就什么后遗症都不会有了。

        所以他再到沈阳时，把身段放得很低，就像一位鸟尽弓藏的失意者，悄悄地进了城，只有王瑞华几个人到站迎接。

        但在车上，秦川就给他看了少帅刚刚给他的密令。命令上说，现在讲武堂学兵，包括全部教职员和卫队，将和统带部在沈阳的两个步兵队合并，编为东北边防军独立第32旅，恢复这支混合部队在辽西整训时的编制，由秦川兼任旅长。此命令目前只传达王瑞华及四个团长，至于什么时候正式对外宣布，则由秦川个人决定。

        好在这支部队从辽西整训回来后，一直就以讲武堂学兵队的形式存在，建制并没有打乱，只是主官的称呼变成了教育长、学兵队长等。所以秦川要求部队目前仍然保持现在的形式，只是进行装备更换和火炮配备。原来的辽十三步枪、捷克式轻机枪和马克沁重机枪等，统一更换成龙牙步枪和暴风轻机枪，重机枪也换成了去掉枪管水桶的新式马克沁重机枪。冲锋枪早就配备到位了，这次倒不用在增配了。这些换装的枪械和弹药等，将在这几日内陆续运到东北兵工厂，32旅将按照常例，从那里领用。

        王瑞华看到这项命令有些吃惊。虽然他上次参加了秘密接待张学良来沈阳视察，但对其用意并不十分明白。这次在看到两部合编的命令，而且还要把全部的讲武堂在校学兵编入该旅感到有些迷糊。他见秦川无意对此做解释，便只好把这份疑心放回心里，不再询问，免得惹得少帅不高兴。上次张学良一发火，就撤了王以哲的旅长职务，其做派已经很不像当初好说话的少帅了，他只是少帅二等的心腹，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王瑞华知道少帅现在对日本人越来越表现出恨意，所以就挑了一件能让秦川高兴地事说给他听。他说的就是黄显声接任独7旅旅长后，立即给警卫部队下令，对挑事的日本人，不管军民都不要客气，只要他们做出欺辱和不利于7旅的事，都坚决反击。这三四天之间，7旅的官兵们就和日本人打了7、8次架，有在营门口打的，有在大街上打的。因为有心算无心的缘故，日本浪人吃了大亏，从昨天开始就没有日本浪人再到军营挑衅了。

        秦川对黄显声的做法很是赞赏，这样一来，他就能很快赢得士兵们的拥戴，加上他个人对日本人的仇视，到和日本人对仗时，就不用为7旅的战斗意志担过多的心了。

        “我看黄显声的这个办法好，32旅也应该学学，到大街上和日本人打群架去。”秦川的主意让王瑞华大吃一惊，还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副参谋长，还鼓励士兵去和日本人打架，这就不怕事情闹大嘛！

        “打架结了仇，才好下手！”秦川狡黠地对陈海华眨眨眼，满脸坏笑。

        当天晚上，应秦川的要求，王瑞华召来了计划编成的32旅的几个主要官员，向他们宣读了张学良的手令，将两部正式编成东北边防陆军第32旅，由秦川兼任该旅旅长，王瑞华任参谋长，原来暂时带领各部的姜学海、关如春、孟继衡三人担任三个团的团长。炮8旅的一位团长周昉担任炮团团长，将讲武堂9期、10期的炮科学员和部分炮8旅在沈阳改装新跑的官兵一并编入32旅。这样32旅就成为了在人数编制和兵种配置方面都最正规的陆军战役集团，人员规模直接破万，达到了12万人。

        按照秦川的要求，这32旅目前还暂时不对外宣布，作为一支秘密的军队存在，只有在战时才能公布。所以秦川现在的身份仍然是行营的副总参谋长。好在32旅在经过陈恩亮整编训练后，就编成了正规的部队序列，两部分人马的合并也只需要纸面上的承认即可，不用手忙脚乱地再搞一次人员和兵器的编组。

        一同来观摩32旅成立的黄显声也接到了张学良的密令，要求他从即日起接受秦川的节制，两旅人马共同组成沈阳集群，一旦临战，7旅应坚决服从秦川的指令。黄显声刚接手独7旅，又见今日秘密成立了沈阳集群，就知道可能要对付日本人，心里自然痛快地不行，慨然应命，愿意服从秦川的命令。

        会后秦川赶紧和黄显声交流了一下独7旅的情况，他需要掌握这支部队的近况，以便于战时使用。黄显声告诉他，由于自己采取了针对日本人的反击，部队士气大振，官兵们纷纷支持。现在全旅军心士气都恢复了不少，他也在积极恢复高强度的训练，希望能补回今年被浪费的时间。

        另外，他向秦川提出了两个请求，一是也想为7旅增配一个炮团，目前该旅只有一个迫击炮营，没有野战火炮编制。第二就是希望能给他们换上和32旅一样的作训被装。

        秦川知道这是黄显声收买军心的小算盘，但这也是必须的。首先就是炮兵，28年张学良整军后，把各部配属的野战炮兵统统剥离，另成立独立的炮团和炮旅，是一种明显削弱各部实力的举动，是为了维持自己对各军的控制。这种方式在政治上有它的合理性，但在军事层面却错的离谱。

        试想战时歩炮分离，互不统属，将极大削弱部队的战斗力。对此，秦川予以同意，恢复旅属的战术炮兵部队。兵工厂里瞿振渝留下了足够的中小口径的火炮存货，装备不缺，缺的只是炮兵。好在这次32旅的炮兵专业人员富裕，可以匀一部分给7旅，使两旅都能保证应有的炮兵规模。

        至于新式的军装，现在这款由瞿振渝偷懒抄袭的美式m65作训风衣，已经成了风靡全国的服装款式了，从最先开始试穿的二十九军，到32旅前身的新兵整训部队，再到现在活跃在长江两岸众多的青年志愿救灾队伍，都穿着这款时髦的军服。这种款式新颖，简单实用的服装，很快就演变成了一种时代标志物，代表着新生力量和革新的符号，让没有穿上这款军服的单位，心热不已。 军装本就是一种武装力量的识别标志，也是一种战斗力和集体荣誉感的承载。这款来自后世款式的军服，穿在身上显得英武得体，还有一些自由不羁的风范，配上后世学来的战斗帽和长筒胶鞋，不仅新潮，而且还功能众多，确实是官兵们的热爱。没看见二十九军集体穿着这款军服后，全军面貌为之一改，变得士气高涨，军容整洁了，连他们对老军长宋哲元为此辞职也在所不计。现在二十九军私下里以秦川瞿振渝的手下亲军自诩，直接派了赵登禹的106旅跟随瞿振渝进驻济南，担任卫戍任务。

        沈阳城里首先出现这种军服是回城的讲武堂学兵和统带部士兵，这些人在街面上和军营门口与日本人大打出手，往往靠着他们相互之间的配合，即便空手也能把那些狂妄的浪人打的落花流水，引得市民纷纷叫好。这让备受日本人欺辱的7旅官兵艳羡不已。所以黄显声用换装来收拢军心，提振士气就不难理解了。

        对这两个要求，秦川爽快地答应了，并保证在9月15日前，把新的被装运到北大营。这是上次来沈阳视察时张学良关照过的，行营那边已作了安排，可能已经启运了。

        黄显声心满意足地走了，一夜无事，从第二天起，秦川就开始秘密视察32旅的部队。这一视察，秦川是越看越欢喜，果然是经过陈恩亮这个后世共和国军官花费了大半年时间训练出来的部众，从内务到军容，从军中秩序到战术能力，无不显露一些后世强军的雏形。比他自己在冀南整训过的几个旅的部队都要强，这真是术业有专攻，行家就是行家，不服都不行。

        在后世，共和国陆军在建国后的早期，那是世界轻步兵的天花板，在恰当的战场环境下，可以将老美这支装备精良，训练完成度高的重装步兵按在地下摩擦。现在自己有了这上万人的隔世强军，打败当下的日军应该是有把握的。 而且现在的32旅装备是要超过共和国早期的陆军部队，作战部队里配备了大量的自动火器，点面杀伤均有。战术炮兵部队的素质也很高，从士官到指挥军官，都是讲武堂的学兵和教官担任。而且特别是9期的学兵本来就招自部队，有一定的实战经验。参谋班子经过陈恩亮的打磨，是一个很高效并且协调能力很强的机构，谋略思维和执行上也是不差的。

        总之，秦川对这支部队很满意，心里默默对陈恩亮记了一份情。现在已经到了9月11日了，有些对日本人的小计谋也到了该实施的时候了。对32旅放下心来的他，着手准备“黄雀”计划中的几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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