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前段时日,朱棣赢了有三万大军的宋忠,攻下怀来。
怀来大捷后,不少地方的士兵陆陆续续投降朱棣。之后,朱棣又用离间计,攻下松亭关。
自出兵以来,朱棣的大军进行的非常顺利,这给朱棣和将士们带来了很大的信心。同时,也让将士们和百姓们认为朱棣是“天选之子”。
朱棣年轻的时候经常行军打仗,深知骄兵必败的道理。虽然一直在打胜仗,但是他并没有生出骄傲之心,相反他经常劝诫将士们不要得意,这让将士们对他更加忠心耿耿。
不仅如此,朱棣还善待老百姓,并且严厉地告诫将士们不许做危害老百姓的事情,尤其是不允许屠杀老百姓。因为这点,老百姓们对朱棣非常拥戴。
再加上,朱棣有一个神仙下凡的孙子,老百姓们对他更加信服。
北平府附近的城镇的老百姓都知道朱瞻基是神仙下凡一事。关于朱瞻基出生时的祥瑞传的神乎其乎。
原版是朱瞻基出生时,大雨忽然停了,接着天空放晴,再接着出现天虹。结果传到外地,就变成朱瞻基出生的时候,观音菩萨降临燕王府。
每个地方还传的不一样,有的说是观音菩萨降临,有的说是佛祖降临。还有的说,朱瞻基出生的时候,有真龙现身。总之,各种传说都有,传的非常神。
除了这些出生时的各种传说,还有更离谱的传说。有的地方说朱瞻基就是神仙会飞。有的地方说朱瞻基像龙王爷一样掌管天气。有的地方说拜拜朱瞻基会有福气,能让人怀孕生子,还能让人起死回生。据说北平府一对夫妇成婚十几年都没有孩子,他们见到朱瞻基的时候,朝他跪拜了下,结果没过多久就怀孕了。
有个年轻人得了绝症,大夫说没救了,让他家里人准备后事。这天,年轻人的爹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朱瞻基,然后向他拜了拜,结果没过多久年轻人的病就好。
像这种神奇的传言还有很多,传的非常逼真。还有一件事情,这些外地人听说北平府每家每户都供奉着小殿下的画像,据说非常灵。这些外地人也在家里供奉起朱瞻基的画像。不过,他们并没有见过朱瞻基,听说小殿下长得非常漂亮,他们就请画师把朱瞻基往好看画,画的跟菩萨跟前的小仙童一样。
朱棣托了他孙子的福,被老百姓们“爱屋及乌”。每攻下一个地方,朱棣发现老百姓们对他非常尊敬。只要看到他,就会行跪拜大礼。他一开始以为老百姓是敬畏他,后来得知是因为他是瞻基的爷爷才会有如此待遇。
老百姓们的想法很简单,看不到也拜不到神仙下凡的小殿下,那么退而求其次拜拜小殿下的爷爷,也会有福气。
朱棣得知这些关于他孙子的传说后,很是哭笑不得,因为这些传说都是子虚乌有。不过,他同时又非常骄傲得意。
他写信把这些传言告诉燕王妃,燕王妃看了后又告诉当事人的朱瞻基。
朱瞻基听了后,觉得老百姓们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但更多的是无语。
这些传言不仅在北平府附近的城镇传的有模有样,还传到了南京。
朱瞻基刚出生没多久,关于他是神仙下凡一事就传到了南京。准确来说是传到南京朝廷,并没有传到民间。但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南京民间。再加上,其他地方有关朱瞻基的传说也传到了南京,这就导致南京有很多版本的朱瞻基传说。
不过,不管是什么版本的传说,它们都一个意思,那就是朱瞻基出身不凡,那么身为朱瞻基的爷爷朱棣出兵是对的。
南京朝廷把朱棣出兵定位谋反,视朱棣为逆贼。但是,在南京民间并不是这样,不少老百姓真的信了朱棣出兵的理由,认为建文帝是错的。
其实,一开始老百姓并不认为朱棣是对的,也不太相信关于朱瞻基是神仙下凡的传言。这个传言刚传到南京民间的时候,老百姓们是抱怀疑的态度,觉得这种事情太过戏文,认为是朱棣故意散布这样的传言。
就在南京老百姓们质疑关于朱瞻基的传言是真是假的时候,朝廷忽然下令禁止这个传言,并且是严禁。
朝廷的官员见关于朱瞻基是神仙下凡一事在南京城穿的绘声绘色,担心老百姓们会相信,就向建文帝上奏了此事。
建文帝听说后,就下旨严禁这个传言。如果有人传播这个传言,不仅会被打板子,还会被关入大牢。
南京的老百姓见朝廷这么严厉地禁止这个传言,心想传言一定是真的,不然朝廷不会这么害怕。
朝廷严禁关于朱瞻基的传言,就是不想让老百姓们相信,结果弄巧成拙,反而让老百姓们相信了这个传言。
在朝廷不知情的情况下,南京城有一半的老百姓悄悄偏向朱棣。不仅如此,宫中有不少太监和宫女也倒向朱棣。他们在心中期待朱棣能早点打到南京,让他们看到神仙下凡的小殿下。
在朱瞻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已经火到了南京,并且成为人人想要见到的对象。
此刻的他,正在燕王府的花园里练习走路。至于外地关于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传说,他早就抛之脑后了。
燕王妃蹲在地上扶着朱瞻基,教他一步步走路。
这时,白桦走了过来,向燕王妃禀告黄俨回来了。
黄俨这一来一回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如今已是十月份了。
燕王妃一直在等黄俨回来,她抱起朱瞻基交给白桦,让白桦抱着孙子去找张明珍。
等到傍晚,张明珍他们就得知黄俨被逐出王府。
世子的院子里,张明珍正和朱高炽说黄俨向朱高燧通风报信一事。
“黄俨竟然是三弟的人?!”朱高炽一脸震惊,“怎么可能……”
“三弟收买了黄俨,他让黄俨监视你,也盯着爹的一举一动。”
朱高炽一脸难以置信:“黄俨可是爹身边伺候的人,一直以来受爹重用,他怎么可能被三弟收买?”
“只能说三弟好手段,连爹身边伺候的人都能收买。”张明珍心想,如果不是瞻基说黄俨是坏人,是三弟的人,只怕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黄俨隐藏的很深,三弟也隐藏的好。”
“这……这……这……”一直以来,朱高燧附和着朱高煦,朱高炽万万没想到朱高燧比朱高煦有手段,有心机。
“这些年,爹对世子你越来越不满,就是因为三弟,他没少在二弟和爹的面前搬弄是非。”如果不是瞻基告诉她,她也想不到会是朱高燧。“我看三弟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她现在是不会相信三弟心甘情愿地帮二弟。三弟在二弟的面前挑拨离间,让二弟更加对世子不满,这样二弟越发想要取代世子。等到二弟真的成功拉世子下台,那么三弟接下来就会在爹的面前说二弟的不是,让爹对二弟越来越不满。到时候三弟就能成功坐上世子之位。
“我原以为是二弟,没想到却是三弟。”朱高炽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小看了三弟。”
“世子,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了三弟。”张明珍冷笑道,“不对,是三弟骗了我们所有人。”
“唉……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何至于此啊,何至于此啊。”朱高炽很是痛心。
“世子,你把三弟他们当做亲兄弟,他们可没有把你当做亲兄弟。”张明珍想到什么,一脸深意地说道,“世子,等爹成功了,日后二弟他们只怕会变本加厉。”
朱高炽微微颔首:“我知道。”
“世子,如今三弟跟在爹身边打仗,我们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等燕王妃处理了黄俨,张明珍这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朱高炽,就是为了让朱高炽以后堤防着朱高燧。
“你说的对,爹现在在做大事,我们兄弟不能不和。”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们一家人不能出现内讧的情况,不然会给南京可趁之机。
“世子,委屈你了。”对于丈夫处境,张明珍非常心疼。
看到妻子心疼的神色,朱高炽心中一暖,他对张明珍温和地笑了笑:“我是大哥,受点委屈没什么。”
张明珍没有再说什么。准确来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即使他们现在知道朱高燧的真实面目,他们也不能对朱高燧做什么。
他们不能,但是燕王妃能。
燕王妃在处理黄俨之前,先审问了他一番。
黄俨对朱高燧还真是忠心耿耿,一开始死不承认,后来在燕王妃严厉的逼问下,他这才招认。老老实实地把他为朱高燧做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燕王妃原本想留黄俨一命的,但是听了黄俨的话后,她动了杀心,觉得不能再留黄俨。当然,对府里的人说黄俨因为犯了错被赶出王府。其实,黄俨刚被赶出王府就没命了。
她不能亲自教训朱高燧,就写了一封信给三儿子。在信中,她先是痛骂了他一顿,接着严厉警告他一番。
十日后,朱高燧收到燕王妃这封信,当场吓得瘫坐在椅子上,神色十分惊惧。
收买黄俨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他爹都没有发觉,他娘是怎么知道的。
在信里,燕王妃还告诉朱高燧,她杀了黄俨,为的就是震慑他。
朱高燧被吓到了,他不敢再在朱高煦和朱棣的面前说朱高炽的不是。
如果他像以往一样在朱棣和朱高煦的面前挑拨离间,燕王妃绝对不会轻饶他。
朱高燧和朱高煦都非常惧怕燕王妃。从小他们犯错,燕王妃会非常严厉地教训他们,朱棣都不敢帮他们求情。
他回了一封信给燕王妃,说他不敢了,请燕王妃原谅他一次。
燕王妃看完朱高燧的信就烧了:“希望高燧真的反省了。”因为朱棣忙着出兵,燕王妃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以免他分心。
坐在燕王妃怀中的朱瞻基并不觉得他三叔会悔改。等到他爷爷日后登基,他三叔还会兴风作浪。不过,这段时间,他三叔会变得老实,不会再在爷爷面前说他爹爹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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