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名单分配
海盗团大举靠岸修整，对斗兽场和整座海岛来说可是一等大事。
平时本就已经颇为热闹的小镇更显得鲜活几分，安杰几个少年走在路上感触格外深刻
似乎是连平时拉长脸，多讨块边角沾汤吃得废料都难，彷佛下一刻会抽出长棍面包揍人的面包店老板娘，都眉清目秀了起来。
而两名没在与萨拉汀阁下第一次照面时下跪的少年，也立即红遍整座海岛，走到哪儿，都能被闻讯赶来的海盗们里里外外地绕好几层围观。
便是托特底斯草药铺的店主高丝嘉女士也用颇为惊奇的目光看着隐隐有炸毛倾向的安杰，与黑猫崔西一左一右地包夹他，上上下下地看着。
“做什么？”
安杰刚刚忙过一阵，爬上爬下，说得口干舌燥，此刻满身黏腻又不自在，正想去冲个凉，接着赶去上夜间辅导课。
海盗们平常在劫掠时从不会有无谓的怜悯，喜欢的东西只会动手抢，但在海岛上倒是大方的可以──
就今天一下午的时间，每张单子结账时平均在十五银币往上，太少都不好意思结一枚银币值二十枚花星铜币，这些海盗们指间随意一漏，就能买下好几个安杰一样的少年。
“别气别气，今天我给你拔一拔提成嘛！”
高丝嘉女士方才也被海盗们围观，不过那些人是拿着战利品前来企图与女巫春风一度的。
只要足够危险与美丽，无须‘巫女的魅药’，高丝嘉女士仍旧是众海盗的梦中情人。
“不过你能扛住萨拉汀的压力，表现得比我想得还出色，看样子平常的课没白给你上！”
少年们如今在夜间补课学习的仍是如何激发与掌握自己觉醒的技能，再来主要集中在战斗时应当如何分配非凡力量。
冥想是不可少的，怎么挑选以及正副手武器的训练同样迫切，还要搜罗一些护身符等物以备不时之需，因此有关该如何应对来自序列比自己高的压制，经验是一片空白的惨淡。
不过与其说是教学进度跟不上，也可以说是大家有默契地共同‘忽略’了。
跪一跪、趴一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况且即将登船的少年还需要前辈们的照应，适时地做出谦卑的态度，可是讨喜的多。
“当时萨拉汀阁下应当有使用非凡力量。”
安杰见高丝嘉女士确实是意外的模样，不用再做询问，而是肯定地说。
“阿罕家的小少爷身上肯定有圣遗物保护他，况且旁边还有塔格纳跟道尔敦在，不跪是正常的。”
女巫慵懒地靠着柜台，如蝶翼般的眼睫翩跶颤动，吐气如幽兰，
“至于你？呵呵，他们这下子估计要猜我俩有一腿了。”
言下之意，就是安杰能扛住红狮子海盗团之主的压力，确实不怎么正常，甚至容易让人怀疑他有点‘东西’。
最直接便是高丝嘉女士不希望自己的‘姘头’对红狮子海盗团的主人、女巫的旧情郎低头，所以塞了什么东西作为保险──
当然，如果有人深入调查的话，或许会因为安杰先前于考核及‘晋升仪式’时的表现，注意到少年的与众不同。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萨拉汀这人喜欢征服，顶多就是你惹起他的小小注意，接下来的任务会稍微折腾点儿，命还是能保住的。”
“从某种角度来看，得到注视要好过被忽略。”
“只要你能踩得住底线，始终能维持萨拉汀的新鲜感，这趟出海再回来，不仅小命可以保住，收获也会比想象中的大。”
见安杰满脸的纠结，高丝嘉女士轻笑一声，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
黑猫崔西则是在旁边喵喵叫，还上前蹭了蹭满面忧郁的少年，似乎是打算安慰他。
“哦对了，小心‘快乐送货号’的船长，‘红爪’罗杰夫，万一真的被分配上他的船我的建议是先跳船自杀最好。”
某名无良的女巫眨眨眼，幽紫的眼眸盛满再明显不过的幸灾乐祸──
“罗杰夫和马搏格．海勒当年在船上就处得不怎么好，后来在草药铺企图赊账还被我揍过。”
“至于当时为你做‘晋升仪式’引导者的沙理耶和罗杰夫关系更是极度糟糕，基于上述理由，我只能祝你好运，千万别让我痛失一名乖巧又聪明的学徒啦！”
“喵！”
◆
夜晚，风暴教堂补课时间。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了。”
这回轮到老师是先前那位喜爱热萨亚文，头戴尖帽，脸上挂着老花眼镜，蓄着长而浓密的胡子，身穿学院袍的老先生。
不过既然是海盗团的一员，他大概也不能免俗地为此语气振奋，对九名或紧张、或期待的少年颤声道：
“强势且英勇睿智的萨拉汀先生，是海上‘七将’中，唯一能使王国低头的存在！”
“他的悬赏高达四万六千枚金币，拥有七艘船只，共计三万八千五百七十二名手下，是最有希望晋升至六皇的人！”
“而得以在预备役时期便与萨拉汀阁下出海进行任务的你们，同样是红狮子海盗团中相当稀少的存在。”
“希望你们可以不负众望，以红狮子海盗团为荣、以风暴为耀、为萨拉汀阁下所向披靡！”
白日安杰就见过海盗们是如何的痴狂，下午更被高丝嘉女士给科普了其中错纵复杂的人际关系，万万没想到晚上了更得继续接收有关这位海盗头子的消息，安杰表示着实有点儿超出负荷。
除去两名严重洗脑的少年疯狂点头表示摩多摩多，其他几名少年的表情都有点儿受不了。
尤其是莫索托斯和米瑟，他们甚至悄悄地与安杰做鬼脸，宁愿‘仲裁者’大人跟先前一样不断以30节风速的效率教课然后追到哭，也不要继续听那让人绝望的说教。
“行行行我知道你们也很兴奋，但咱们的学习进度不能落下，先把该教的说完了，再继续唠嗑萨拉汀阁下的事迹。”
索性老先生人还是爱学识大于偶像崇拜，因此叨叨了好一会儿，最后仍乖乖地教起课来。
“因为你们即将远行，所以今天我们就稍微聊一聊，有关红狮子海盗团的规模、七艘船只的主要骨干与特性、还有你们上船前所需掌握的固化仪式有哪些。”
老先生不愧是博学且相当善于教书的‘导师’，但凡开启了话匣子，中间完全不需停顿，一气呵成，说了个痛快。
“萨拉汀阁下的‘黄金狮子号’来源于乌鲁邦联海军总司令坐驾，搭配三十六门巨炮，吨位高达一千吨，配有一百五十名船员，全员皆为非凡者。”
“这艘船相当特别，至于有何特别之处……唯有上去过的人才会知道。”
“而海盗团里有条不成文规定，如果想成为萨拉汀阁下的‘船长’，前面必须在‘黄金狮子号’上待满一年才行。”
“其次是‘金雀号’，来源于赛谬尔海军，搭配十四门巨炮，有八十名船员，全员皆为非凡者。”
“‘金雀号’的船长是德拉维西和巴伐利兄弟，他们前身便是赛谬尔的海军上将，自‘东波尔各贸易公司’成立后，就独立于赛谬尔王朝，并于五年前被吸纳入红狮子海盗团中。”
“‘毒蜂号’，船长沙理耶，是红狮子海盗团中唯一的女船长、兼任‘仲裁者’，更是风暴教堂中的三位女性执事之一。”
“她在海上还有‘荆棘玫瑰’的称号，千万别因为这样而小看她最起码由她亲手剁下的那小块肉，可以直接堆满这间教室。”
“‘快乐送货号’，船长‘红爪’罗杰夫，这位也是个狠人，是萨拉汀阁下的狂信徒，并因为太爱咱们的首领，使得肩上的非凡纹章出现变异，天赋到现在并未完全显露。”
“罗杰夫从外表看起来很安静，但他率领‘快乐送货号’作为红狮子海盗团的护卫舰，战斗力直追‘金雀号’，全体船员打得最为凶狠。”
“‘杂草号’，船长‘金发剪刀手’艾德，本来是‘黄金狮子号’上的船医，一双手有着出神入化的刀术，如果不小心得罪他，那就得做好隔天看到本该留在你胸膛里蹦跳的心脏，被捏在对方手里的准备。”
“第一次出行，你们九个人必定会被分配到不同的船只上。”
“记住，服从命令是你们首要的任务！千万不要因为发号施令的人可能不是非凡者就轻视他们”
“按照你们菜鸟一样的水平，低序列的非凡者和经验老练的海盗相搏，只有被吊打的份。”
老先生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地严肃。
安杰便见他谨慎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本来混浊的眼神也变得无比犀利。
“通常‘黄金狮子号’并不会让预备役登船，但因为你们这一批非凡者的提拔是由萨拉汀阁下所下的命令是否有人能成为登船的幸运儿，我们不得而知。”
“不过，要是你们真的可以踏上‘黄金狮子号’，那么我只有一个建议──没事不要涉足船底，无令不要上瞭望台，若非有命不要靠近船长室。”
“曾有人说过，红狮子海盗团的‘红’，并非出于萨拉汀阁下的发色，而是因为他出身腥红之海。”
“‘血之王者’的称号同样来源于此，是萨拉汀阁下在刚成为非凡者的时候，就在‘黄金战役’中，凭一己之力，屠尽灵枢教派当时所占据的热萨城，使之一夕破灭，沉于浑沌海之中。”
所以，老先生在上课之前的赞颂，到方才的科普，除去是身为海盗团一份子必然的崇拜，恐怕还带有警告的意涵。
而安杰想到高丝嘉女士的判断，想到萨拉汀阁下早些时候的注视，只能苦中做乐地瞅了面无表情的莫索托斯一把──
好嘛，幸亏还有个难兄难弟在，就算真的要上船，总不会只有我一个。
“不是，他一个连技能都还没有觉醒的垃圾，凭什么可以登上‘黄金狮子号’？”
然而与此同时，在‘快乐送货号’上，面目狰狞的‘红爪’罗杰夫，看着到手还尤带着未干墨水的分配名单，忍不住砸烂了面前的六分仪，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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