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红豆生南国
自那日寿宴回来，主母便不再那样的怨恨了，至少，是看透了许多的东西，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守着苏素锦，看着苏素锦安全的长大，便好了。
“是啊，都过去了。”
苏老夫人觉得，主母成熟了。
而自己，作为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明白得还没有一个自小骄纵的公主明白得透彻，当真是百活了这么些年。
苏老将军显得则是无比开心的，这苏府的烂摊子，就交给苏太师处理吧，况且这么些年，苏老夫人也是待得够久了。
“素素，好些照顾着主母。”
苏陌缓缓的说着，苏陌其实心情是讲好的，他感觉得到，苏靖对他的排斥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苏靖也是在的，跟在苏太师的时候，苏太师显得极其的疲惫，因着苏素锦也不大经常见着苏太师，所以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主母呢，还是他日常便是这般。
“素素明白。”
苏素锦显得极其规矩懂事，苏陌微微一笑，便依旧将视线落在了苏靖身上。
“靖儿也要好好照顾父亲。”
苏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不过事实证明，他向来都是活得似透明般，也确实没有人记得他。
不过苏陌不一样，不管苏靖站在多么偏僻的位置，不管苏靖多么的不引人注目，苏陌都能第一时间，在人群中看到他。
苏靖觉得，这是苏陌这么些年，做得最让他动容的事情。
当然，以往是恶心到不行。
所以苏靖淡淡的点了点头，苏靖的反应让苏陌瞬间欣喜若狂，他当真是不排斥他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祖母，日后见着这相思链，务必要常回来看看啊。”
苏老夫人已经在上马车了，苏晴儿柔柔的声音才响起，却也没有什么不对，苏素锦心中却涌起了一股不安。
这一切，总有什么感觉不对，不过，苏素锦真的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晴儿，祖母自然是知道的，祖母日后必定日日带着。”
苏老夫人也是眼含泪珠，在这大院中，她最喜欢的，便是这个，看似聪明有心计，实则有些蠢笨的孙女。
离开，最舍不得的，也是这个孙女。
苏素锦觉得，苏晴儿实在是有些动容，因为向来淡淡软弱的她，此时显得情绪波动得厉害。
就像是，就像是永远见不到苏老夫人一样。
其实那个时候，苏素锦就应该发现不对的，但是，她并没有，以至于，让悲剧发生得那样的让人手足无措。
待苏老夫人走远了之后，苏太师缓缓的回头，看着主母。
苏素锦很确定，苏太师这一次，没有看三姨娘。
“风大，早些回去吧，你身子向来不好，着凉了就不好了。”
主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抬头见苏太师看着自己，才愣住了。
苏太师，是在关心自己？
“厉哥哥，一一知道的。”
苏素锦当真是不信三姨娘没有看出来，其实苏太师是对主母说的。
苏素锦现在倒是有些怀疑，苏太师对三姨娘，当真是宠爱到那种程度了？
可是那一晚，苏素锦分明是看到，苏太师的情感，分明一丝一毫完完全全的都系在主母的身上。
苏太师见三姨娘回答，便不再说话，直接便是出了府。
他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一分也不想。
“主母，厉哥哥向来是这般疼爱妾身的，莫要见怪啊。”
主母向来是一个傲气的人，三姨娘在主母面前，当真连尘土都算不上，前些日子，三姨娘确实是知道了主母的厉害。
可是，三姨娘这句话，却是让主母白了脸色，苏素锦微微叹了口气，主母果真是极其在乎苏太师的。
“身子不好，便回去休息着，日后，也不用起早了。”
主母也是不愿意同三姨娘多做废话的，在苏素锦眼中，也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吧。
苏素锦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苏太师当年定然是知道什么的，他同主母之间，一定是要什么东西一直在阻扰着苏太师。
而这件事情，苏太师定然是知道的。
去寻苏太师这件事情，苏素锦其实想了许久，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她当真是一点也不亲的。
自小，她也是极少见着的，不过，苏素锦还是去了，这件事情，苏太师一定知道什么。
“太师，二小姐来了。”
当有人通报苏素锦来的时候，苏太师是愣了许久了，之后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让她进来。”
苏素锦身着一身青衣，飘飘扬扬的，便是进了苏太师的书房。
其实苏素锦是故意的，苏太师向来是有规矩的，府中女子，都是不允许进入他的书房的。
可，在苏素锦意料之中，苏太师让她进来了。
“父亲这么晚了，还在看书？”
苏太师在见着苏素锦的一瞬间，便是愣住了，这个身影，当真是同柔公主当年一模一样。
他不大爱见着这个女儿，因为每次见着苏素锦的时候，他便会忍不住要见柔公主的心。
他想她，又不得不强忍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讨厌死了这个所谓的柔公主，可是啊，他那般疼爱的人，为什么现在，在别人眼中，就什么都不是了。
“且也不是看书，有些公事还没有处理完，这么晚了，素素来做什么？”
苏太师往后靠了靠，他累了，最近有些人逼得实在是太紧了，他有些受不了了。
当年的事情，他们都做得那么绝了，他也当做没有看见了，那么多条性命，生生的葬在了这苏府，现在，还想重来一次么？
那这一次，他们要多少人的性命，主母和苏素锦，还是，整个苏府一起陪葬。
他突然有些恍惚，若是当年他拼死一搏，是否，柔公主也不用这般委曲求全的活着。
那个男人，他没有良心。
“也知道父亲有些劳累，便熬了一碗莲子粥，想着父亲也是饿了。”
苏素锦弯弯的眼角让苏太师愣了许久，这般温情的笑容，在柔公主脸上，他也是见过的。
而现在的苏太师，极其想冲到那个院子，将那个他的心爱之人，拥入怀中。
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是忍了过来，但是在见到这个女儿的时候，他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明明都嫁他为妻了，为什么还要承受这样的相思之苦。
“素素有心了。”
苏太师接过苏素锦手中的碗，轻轻地喝了一口，糯糯的，柔软的，他觉得，此时再也没有什么，比这碗莲子粥还要美味的东西了。
苏素锦不动声色的看着整个书房的布置，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墙上的一幅画，让苏素锦驻足了许久。
墙上的女子，眉间点雪，风姿卓越，头上的配饰也不是过于繁华，却显得高贵至极，缓缓起舞的姿态，显得极其的柔美。
这个人，是柔公主罢，苏太师，果然是爱着柔公主的。
“父亲，墙上之人，是娘亲么？”
苏素锦略带傻傻的表情，硬是让苏太师红了眼眶，那个女子，小时候也是这般的，傻傻的，愣愣的，否则，也不会那样轻易的，便嫁给了他。
“是，是她。”
苏太师觉得，事到如今，也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这么些年，他即便是委曲求全，柔公主同苏素锦也并不幸福。
苏太师的直白，倒是让苏素锦愣住了，苏太师，都不对她隐瞒一下的么？
“嗯……素素听闻，父亲同娘亲，关系并不大好。”
说不大好大抵是说得有些温婉了，苏太师同主母的关系，大抵是像仇人一般吧。
苏太师因为三姨娘不能做正室显得耿耿于怀，而主母……就更加是不用说了。
自小苏素锦便听着旁人说，苏太师同三姨娘有多么的恩爱，苏太师是有多么的疼爱那个所谓的他的唯一，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素素，有些东西，是不能用眼睛去看的。”
苏太师有些惆怅的闭上眼睛，有些东西，看着伤人，便也不能用心去体会了。
他爱柔公主，但是这么些年，柔公主应当是恨毒了他。
不能用眼睛去看，那用什么？
若是连眼睛都看不到，心也是会瞎的吧。
“可是父亲，有些东西，连眼睛都看不到，心也就会瞎吧。”
苏素锦的直白让苏太师苦笑，也确实是这样，即便是柔公主相信了他那么久，也依然是信了三姨娘的话。
他其实，不是要保住三姨娘，他只是，需要一个挡在柔公主前面的肉盾，可是，却让柔公主，越加痛恨他了。
“素素说的是。”
苏太师不再说其他，只是微微的闭上眼睛，这些事情，他只要想想，都觉得难受头疼。
“素素同辰王爷，当真是情投意合？”
苏素锦正在想怎么问当年的事情，苏太师的话便是让苏素锦愣了许久，秦慕辰？
苏太师的眼神让苏素锦显得有些局促，苏太师明显知道，她同秦慕辰，根本就不可能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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