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苏太师的改变

“柔儿恶不恶毒，亦或是配不配做当家主母，都不是你说了算的。”

        主母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外面传来，苏素锦缓缓的抬头，这个声音，是苏太师。

        苏素锦发现身边的主母很明显的抖了抖，这种感觉，似是不甘，似是怨恨，苏素锦一惊，昨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老爷……老爷，你可要为一一做主啊。”

        所有人都在给苏太师行礼的时候，只有三姨娘和主母没有，主母高高的坐在椅子上，似是在赌气什么。

        而三姨娘则是爬到苏太师的面前，撕心裂肺的哭着，苏素锦皱眉，看苏太师的神情，倒是极其犹豫的。

        “你先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苏太师早就知道三姨娘会来闹上一闹，却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在场，当真是惊讶到他了。

        苏太师缓缓的将三姨娘扶了起来，三姨娘的整个脸都洋溢着得意，而主母的眼神则是暗了暗。

        果真，在苏太师的心中，三姨娘还是很重要的。

        “老爷，主母说咱们的晴儿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说画芷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其实主母说妾身是下人也是没有关系的，可是，画芷同晴儿都是老爷的女儿啊。”

        三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太师眉头一皱，主母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老爷啊，若不是主母过于过分，妾身也是不会对主母不敬的啊。”

        苏素锦眉头一皱，今日之事，确确实实是主母说错了话。

        而主母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姨娘同苏太师诉苦，似乎做错了事情的人，并不是她。

        可是苏素锦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主母的眼睛里面，有一种东西，叫做悲情。

        苏素锦突然便是想到了当初乳母讲的十几年前的一件事情了，当初分明是三姨娘找茬，最后苏太师却骂了主母，而后带走了三姨娘。

        莫不是，主母害怕苏太师再一次的只听三姨娘的话？

        “柔儿，果真如一一所言？”

        主母淡淡的笑了，眼睛里面，弥漫的全是黑暗。

        “老爷觉得，她说得，是不是对的呢？”

        主母死死的盯着苏太师抱着三姨娘胳膊的手，他……永远便是这样，站在三姨娘的身边，质问着她。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说爱她呢？

        也是，都这个年纪了，爱与不爱，重要么？

        只是，心里还是放不下罢了。

        “我……想听你说的。”

        “她说的，便是真的。”

        主母淡淡的回答，三姨娘说的，本就是真的，她也无需反驳。

        苏太师的眼神暗了暗，此时的柔公主，已经不是以往的柔公主了。

        不过，不也是自己逼的么？

        “爹爹，主母她，今日确实是过分了些。”

        苏晴儿刚刚还一脸淡然的神情，此时却泪意点点，苏素锦眼睛一暗，事情可能要变遭了。

        不管是那一日苏太师将苏晴儿的画收起，还是将苏晴儿从荷花池抱走，苏素锦都是可以看出来，苏太师对苏晴儿的宠爱是不假的。

        所以，苏太师可以不在乎三姨娘的感受，但是，若是侮辱到苏晴儿，可能就会触碰到苏太师的逆鳞了。

        果不其然，苏太师脸色变得黑了。

        “晴儿，你先莫哭，柔儿也是无心的。”

        苏太师走到苏晴儿身边，摸了摸苏晴儿的头，眼中满是怜惜。

        而被人遗忘的苏画芷，则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出闹剧，虽然同样是苏太师的女儿，但是，她永远都是个外人。

        “爹爹，其实晴儿受到什么委屈都是没有关系的，但是，主母切不可这样说姨娘啊，姨娘，也没有什么错的。”

        苏晴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随后看了看一旁安安静静的苏素锦。

        “主母，若是你觉得晴儿什么时候得罪了素素，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晴儿道歉便好了，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要如此欺辱晴儿和姨娘。”

        苏素锦在心中为苏晴儿拍了拍手，不错，不卑不亢，女子本色，当真是极其让人怜惜也极其让人打抱不平的。

        原本只是因为一句话，在苏晴儿的嘴边里面，便硬生生的成为了苏素锦和苏晴儿的斗争，嗯……这件事情，苏素锦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的。

        即便是这样，也要将苏素锦拉下水么？

        如若是以前，苏素锦定然是又要恨上苏太师几分，但是，昨日过后，苏素锦便觉得苏太师会直接的听信苏晴儿的话的。

        果不其然，苏太师回头看了看一脸乖巧的苏素锦，面色温和一笑。

        这个自己从未关心过的女儿，其实在背地里，受了许多的伤害，就连无生蛊，也是被人中了上去。

        “素素，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太师的话让所有人都震了震，苏太师对这个所谓的嫡女，向来是不上心的，这种时候，怎么会问苏素锦这些问题呢？

        苏素锦其实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丫头，但是在苏晴儿的只言片语中，硬是将苏素锦作为一个有心机的女人来定论，实在是……有些有失公允。

        苏素锦看着苏太师温和的笑容，也是弯起眼角笑了。

        “昨日娘亲没有睡好，本就说过不用请早了，但是，听说昨日父亲留宿在湖黎苑，便都来给娘亲道喜来了。”

        苏素锦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

        “三姨娘很凶，娘亲便说了这句狠话，知道伤了画芷妹妹的心，还道了歉的。”

        苏素锦看了看三姨娘，身子一缩，似乎当真是很害怕的。

        苏太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以前，大抵他是真的会相信苏素锦会害怕，但是，昨日见过那样沉稳的苏素锦之后，便是相信不得了。

        所以，苏素锦其实并没有说实话，但是，看大家的模样，也不全是假的。

        也就是说，今日，三姨娘是来砸场子的，而柔公主又很直白的怼了回去，哎，还真是个孩子模样的。

        “素素说的，可是真的？”

        苏太师回过头，静静的看着四姨娘，四姨娘也知道，苏太师需要一个台阶给主母下。

        也就是说，苏太师想到的，不是保住三姨娘，而是让主母有台阶下。

        所以，主母重新获宠了？

        其实四姨娘也是府中的老人了，且虽然所有人都说苏太师如何如何宠爱三姨娘，若不是她见过苏太师看主母的眼神，大抵她也是会信的吧。

        其实撞见苏太师去看主母，也是无意的事情。

        本是作为府中的新人给主母请安的，所以便早早的去了湖黎苑，那个时候，主母还小，还是喜欢坐在树上的。

        而且，四姨娘当时也是不知道，原来主母起的极早。

        在湖黎苑的门外，主母背对的地方，苏太师正深情款款的看着主母，那一日，虽朦朦胧胧，却也是让她看得真切。

        原来，苏太师是那样的爱着主母。

        “回老爷的话，素素说得不假，主母确确实实是道了歉意的。”

        苏素锦的话，三分假三分真，其实说话，就是看谁会编而谁愿意信罢了。

        很明显，苏太师相信苏素锦的话，她又何必找不痛快呢？

        “老爷，她那般欺辱晴儿，一句无心之失便可以了么？”

        三姨娘含恨的眼睛里面充满着泪水，苏太师明显，是在偏向于苏素锦和主母的。

        可是，为什么，他那样宠爱苏晴儿，为什么这一次连苏晴儿的心情也是不顾了？

        苏太师愣了愣，回头看了看满脸泪痕的苏晴儿，这个女儿，当真是他一手宠到大的，而从小到大，他都是不愿意让她哭的。

        “晴儿，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你们都先回去吧，柔儿累了。”

        苏太师也知道，昨日柔公主哭得有些久了，今日起的又早，又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想，当真应该是像苏素锦所言，主母累了。

        苏晴儿有些目瞪口呆，向来宠爱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爹爹，你说什么？”

        苏太师摸了摸苏晴儿的头，脸上满是愧疚。

        “晴儿，听爹爹说，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以后爹爹会告诉你的，好不好。”

        大抵是苏太师的温声细语让苏晴儿显得有些镇定了，她点了点头，缓缓的将三姨娘扶了起来。

        三姨娘似乎也是有什么话要说的，但是被苏晴儿阻止了，本就是为了给主母留一个台阶下的，不管三姨娘说是什么，苏太师都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还不如让苏太师愧疚着。

        “晴儿先送姨娘回去休息了。”

        苏晴儿乖巧的行了礼，便是扶着三姨娘走了，但是苏素锦知道，苏晴儿其实是赢了，因为苏太师会愧疚，这件事情，本就是主母的不对。

        而主母，似乎并不准备道歉。

        其他人看完戏，也就陆陆续续的走了，最后，便只剩下主母和苏素锦了。

        “素素，柔儿在气头上，你也先回去吧。”

        其实苏素锦是想留在这里听听苏太师和主母到底要说什么的，但是很明显，苏太师给苏素锦下了逐客令。

        而看主母的模样，也是不希望苏素锦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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