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哀伤的少女

梅溪治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放学，就带着神情有些恍惚的灰原哀回来了。

        棕发女孩紧紧抓着书包的背带：“之前你说的那件事，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其实最开始梅溪治偷偷摸摸来找她跟她说她身边跟着一个成年女人的灵魂的时候，她是嗤之以鼻的，满心觉得这大概是什么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但是随着梅溪治跟她描述那个女子的长相，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因为梅溪治形容的，分明是她姐姐宫野明美的样子……

        但是，她的姐姐，早在之前的十亿日元抢案中，就已经去世了。

        所以，在这个敏感时期如此准确细致地描述出姐姐长相的梅溪治，很有可能，是组织那边的人！难道组织已经发现她叛逃和身体缩小的秘密了吗？！

        不过，看梅溪治的年纪，又不像是会在组织里身居高位的样子……难道说，梅溪治是另一个未被发现的aptx-4869用药者？这样也能说的通，也许是因为被那种药物变小了，所以才格外留意组织的动向，尤其是自己这个研发负责人的情报。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总之，不能牵涉到那些无辜的孩子……

        抱着这种想法，在梅溪治邀请她到僻静的地方单独谈谈的时候，灰原哀并没有拒绝。

        抱着牺牲自己的觉悟和勇气，灰原哀只给江户川柯南留下了语不祥焉的临别语句，就在午餐时间跟着梅溪治到了学校里无人的僻静角落。

        然而，接下来梅溪治的操作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先是取下脖子上的一根项链，把项链上的戒指戴到大拇指上，接着开始小声地嘀嘀咕咕念念有词……

        “你到底……”就在灰原哀率先沉不住气开口时，梅溪治伸出戴戒指的手在她的眉心戳了一下：“好了，虽然时间可能会有点短，不过这样应该能相信我了吧？”

        “什么？”灰原哀完全茫然。

        “看看你身边吧……话说，真的长的好像啊，你们两个……”梅溪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灰原哀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就看到在自己左侧，真的出现了姐姐宫野明美的身影，只不过是半透明的……

        “这是什么全息投影技术吗？你到底是哪边的人？”灰原哀竭力保持冷静试图质问，但是她的眼睛却没有办法从‘宫野明美’身上挪开，眼眶里也不受控制地盈满了泪水。

        “虽然我是很崇尚科学啦，但是这个真的是玄学的领域啊。那边那位姐姐，现在灰原同学是能看到你也能听到你说话的哦，麻烦你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吧。”梅溪治看着灰原哀快哭出来的样子头痛极了。

        那个半透明的女子身影似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缩小了身体的妹妹——现在化名为灰原哀的小女孩：“小哀……看到你能离开那里，姐姐真的好开心。但是，小哀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连累了你……”

        灰原哀还试图不去相信：“你们知道的很多，但是……”

        不过半透明的宫野明美在她没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她：“抱歉，是姐姐太激动了，应该先让小哀认可我的身份的。”然后她就悄声跟灰原哀交换了几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的事情。

        到此为止，灰原哀终于相信了世界上是有着不科学的存在的，而她的泪水，也终于无法再压抑下去，不断的从眼眶涌出。

        “我早就说过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不听我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她不停地质问着，也许并不是想要一个回答，而是这些情绪压抑的太久了，需要发泄出来。

        “抱歉……小哀……”宫野明美想给妹妹一个拥抱，可是却因为她不是实体而失败了，见状灰原哀哭的更凶了。

        梅溪治体贴地走远了点，给她们姐妹留下空间。

        等灰原哀恢复好心情能进行沟通，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灰原哀微红的双眼紧盯着梅溪治，其实就算他有目的也不要紧，能让自己见到本来以为天人永隔的姐姐，就已经是奇迹了。但是，奇迹的代价往往是很高昂的，就让她看看，她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吧……

        梅溪治苦恼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啊。”

        “之前？”灰原哀试图回忆。

        “就是那个，那个啦。”梅溪治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做我的，祭司那件事情……”

        随着他的话，灰原哀哭红的眼睛慢慢睁大了，也终于回想起前几次梅溪治过来问自己要不要做自己的祭司这件事情。

        看着灰原哀诧异的神色，梅溪治有点羞恼：“你不会忘了吧？我可是很认真的！诚恳的！邀请了你三次啊！”

        啊……应该不会是什么阴谋了，看他这样子，够呛能有什么阴谋诡计……灰原哀眼神放空想着。怎么说呢，虽然现在已经见识到了这个世界非科学的一面，但是果然梅溪治这样子不像是自己或是江户川柯南是缩小了身体，是真的就是小学生吧……他说这种话，总觉得不是什么过家家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我可是非常认真的！你是我第一个祭司，就像我爸爸说的，我这边的福利待遇很好的！”梅溪治看着灰原哀放空的表情更加气愤。

        “啊，抱歉，你说福利待遇？”灰原哀试图跟上谈话节奏，说真的，不知道其他玄学界招人是怎么进行的，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正常，吧？宫野志保从小在组织长大从没自己求职过灰原哀胡乱地想着。

        “是的，成为我的祭司之后，你的姐姐”说着梅溪治看了一眼半透明的女子：“可以作为你专属的神官，重新陪在你身边。”

        “什么？！”灰原哀觉得自己今天已经经历了很多三观破碎的事情，但是听到这里，她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如果说，真的能……

        但出于谨慎，她还是追问道：“你说陪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状态？能持续多久？”但是她无法控制声音中的颤抖。

        梅溪治有点苦恼该怎么解释：“类似英灵或者魂修那样的吧？不过你姐姐的功德好像不是很够，修行资质好像也比较一般，靠她自己估计比较困难，不过如果你愿意把自己的修为跟她共享的话，她应该很快就能凝成实体，但是这样也有缺陷，如果你死亡的话，你姐姐就还是只能以灵体的方式存在了，除非有别人愿意跟她共享修为。不过你放心啦，你如果当了我的祭司，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那如果我死掉的话，对姐姐会有别的影响吗？”灰原哀追问道。

        “是不会啦，虽然在我的庇护下你死亡的几率微乎其微，不过如果你真的死了，作为我的祭司，你也还是会以灵体状态存在的，到时候还是得工作哦。”梅溪治发出了996无情资本家的发言：“你先好好考虑一下，放学给我答复就行。不过我真的很良心的，也是看好你的资质才这么诚恳地邀请你的哦。建议你给我肯定的回答。”说到最后，梅溪治的语气又带上了些许殷切。

        灰原哀几不可闻地小声喃喃：“只要能在一起的话……无论怎样都好……”

        宫野明美看着灰原哀，想让她冷静谨慎一点，但是她能理解妹妹的心情，所以无法开口劝说。

        午餐时间结束后回到教室的灰原哀心事重重的样子，随便敷衍了来询问的几个孩子和江户川柯南。

        看着窗外，灰原哀陷入沉思，要不要冒险试试呢？其实对方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没有必要图谋她一个叛逃而且变成小学生的研究员吧？

        那之后过了一小时就看不到姐姐了，据梅溪治说是因为借给她的力量暂时用完了。

        想要，一直能看到姐姐。

        想要，能触摸到姐姐。

        前方，到底是救赎，还是深渊呢？

        少女的侧脸看着莫名的哀伤，却又充满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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